“你们要快点了。”
白医生说话的声音明显发颤。只见他弓着身子,手触地面,一副准备百米冲刺的样子,开来他已经做好了开跑的准备。
“我说,上面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珍儿在一旁悻悻骂道,“你们这帮男的真的都有病,一群傻逼!”
包工头终于找到了开启油阀门的办法,他把一根皮管子拉到路中间,叫我攥紧,然后回去开启了出油阀门,淡黄色的的汽油从管口喷了出来,在街面滚滚流淌,顿时四周弥漫着一股久违的汽油味。
包工头嘴上叼着烟卷从容地操作着,看得我们一个个心惊胆战。
“你们先走,越远越好。”包工头大声道,“在这点火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都得点着了。”
正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硿隆”一声,只见一辆军车冲破那边的火路障后停了下来,整辆车烧成了一个大火球,浑身是火的驾驶员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满地打滚。
看着这一惊心动魄的一幕,我的心里很害怕,眼睛却舍不得这一“美景”,我一路倒退着小跑,眼看着另一辆车穿过被撞开的缺口,直直地向我们冲来。
包工头没有退后,他举起手枪对那辆车连开数枪,打得军车挡风玻璃上全是白点。军车一个急刹车,但还是撞上了之前着火的那辆,半天也没见司机出来,大概是中弹了。这辆车的车头很快也着起火来,刚好堵住了路障的缺口。
守住了军队犯人第一波攻击后,我的心里有了点胆。我停下脚步,开始折返,白医生和珍儿也跟着我往前走,快到路障时,前面突然传来自动步枪的扫射声,子弹“嗖嗖”地从我耳边掠过,我听得出这是子弹离得很近的声音,吓得我赶紧弓着腰往后退。
“完了,他们要追过来了,我先颠了。”白医生话没说完拔腿就跑。
“还要跑啊!”珍儿喘着粗气道。
再看白医生,已经跑出去十几米远了。
我跑了几步后,又放慢了脚步,我看见包工头把嘴上的烟头取下,再用手指弹了出去。
但地面上毫无反应——引火失败,包工头的神情显得异常尴尬了,他先前潇洒的动作僵在那一动不动。
“你们谁有钱?”包工头转过头问大伙。
“要钱干嘛?”白医生调侃道,“都这时候了,还想挣黑心钱啊!”
“我有。”珍儿从挎包里掏出钱包扔给了他。
包工头手忙脚乱地从她钱包里抽出一张大钞,又把钱包扔回给了她。
“再见了,葛大哥。”他用打火机点着了纸币,慢慢蹲下,小心翼翼地去点那滩油的边缘。
“葛大哥”是谁?莫非就是印在钞票上的那家伙!我想起来了,应该就是指印在那张五百元钞票上的古代医学家。
这一下,成效显著,火“呼”地一声着了,火势就像波浪一样蔓延开去。
“快跑啊!”话音刚落,只听得“嘭”地一声,加油站炸了,“天空”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巴巴地往下掉土,这下真的燃成了一片火海,完全看不见路那头的情况了。
“砰砰砰……”突然想起几声枪响,就像是发令枪,我们不约而同地狂奔起来。
我们跑啊跑,实在跑不动了就快步走,快不起来了,就慢慢走,直到完全走不动。
我们都坐在了街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屋顶还是蓝色的,永远的白天。街两边还是统一规格的超市、餐厅、服装店。
这座地下城市似乎没有尽头。
“我给你们站岗,你们都打个盹吧。”包工头主动提出歇一会。
我发现人一旦放松就困得想倒下。
“谢了哈,王总。”白医生说完干脆直接躺在街边睡了。
我这会也是身心疲惫,瘫坐在地,背靠着墙,不一会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汽车喇叭声吵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我看见一辆敞篷军用吉普停在了我们面前,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糟了!这就是之前那辆吉普车。我的心一阵发凉,心想这下没救了。
车上坐着两个身着便衣的年轻人,其中一人举着一把16步枪。我挣扎着试图坐起来。
“不要怕,我们也是老百姓。”一个蓄着“小胡子”的年轻人下车对我们说。
见我们都没吭声,他又问道:“奇怪,你们是怎么到这的?比我们还先到。”
“你们是哪部分的?”王总也刚睡醒,一只手搓着脸,语带疲乏地问道。
这家伙,说好的站岗放哨呢?我心想。
“我们刚刚攻进来。”“小胡子”道。
“攻进来?打哪攻进来的?”我问。
“东门地铁站。”
我们四个相视一笑。
“上面情况怎样?”我追问道。
“小胡子”道:“乱套了!我们抢了警察局的弹药库。我们从政府大楼转到地铁站,死伤惨重。后来镇暴队的子弹都打光了,但不知为什么,还好他们的援军没到,老天有眼,否则我们根本进不来。”
“那是,没我们,你们根本就进不来。”王总笑道。
“什么?”“小胡子”青年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