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似乎卷了一阵凉风,栾德仁离门远远的抖着声音问道:“谁啊?”
“栾德仁,你开门瞧瞧我呀。”
藏在黑布里的小芝姑娘开口说话了:“开门,别怕。”
栾德仁不知道该信谁的话,乍着胆子把门栓放了下来,缓缓地把门打开了,正犹豫着门外边一只脚把门挡住了,想关上也晚了,栾德仁心一横大不了我跟你拼了,哇呀呀叫了一声猛地一开门,双眼怒视门外来人,抻出配剑正准备照头劈下,定睛一瞧栾德仁嗓子都喊劈了!
“三爷!你有病啊!”
门外边儿三爷端着烛台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大半夜咋发这么大脾气啊?”
“你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啊!”
“那俩玩意睡觉打呼噜,弄得我睡不着,咱俩挤挤呗?”
栾德仁这么一吓腿是软的,只想赶紧睡觉,有个人陪着也好:“得得得,床上睡去吧。”
吹灭了烛台,爷俩睡下了,三爷睡觉很规矩,不打把式,栾德仁心里还挺高兴,刚要睡着那边呼噜声震天响!连着磨牙还打呼噜泡,这一夜栾德仁都快疯了,赶等到第二天拂晓栾德仁眼眶乌青,满眼血丝就这么瞪着他。
老头觉少起得早,爬起身来看见栾德仁:“你这干嘛呢?”
栾德仁面色铁青,“你他娘确定不是被人撵出来的?!”
“知足吧,那俩老家伙呼噜更响,我是最轻的那个啦。”
栾德仁心想:赶紧让这几个老头滚蛋吧!回身冲着黑布里和小芝商量,但是小芝不同意让他们走。
“栾大哥,还是留下吧,起码还能给你出个主意什么的。”
栾德仁有点动摇,算了先睡一会儿再说吧,“三爷您不睡了吧,不睡了上院子里自己玩会儿去啊。”
三爷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会儿天将将有一点点亮光,大概是凌晨四点那个样子,一夜未眠栾德仁一下子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就隐约觉得耳边一直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栾德仁栾德仁……”
猛然惊醒怒喝道:“谁啊!三爷!别叫了行不行。”
三爷应了一声:“啥叫别尿了啊,撒尿你还管啊?”
“不是我说你别叫我了行不行!”
“我没叫你啊…诶!那小孩儿谁啊?”窗口下边有个小孩儿!那小孩儿一直在叫栾德仁!
栾德仁纳闷啊想要往出走看一看究竟,小芝忙地把他拦下了:“别去!那不是小孩儿!”
栾德仁的一只脚悬在了半空,差一秒就迈出去了,冷汗接着就下来了,但那个声音还是接连不断。
“那我该怎么办?”
“叫上几个老头,赶紧走!”栾德仁忙地跑到隔壁屋子里,但是大爷二爷都不在,满心的疑惑,突然间一双大手分别拍在了自己的两边肩头上。
“啊!”栾德仁猛地一回头,满眼的惊恐,“你俩要吓死谁啊!”来人正是大爷和二爷,刚刚和三爷在院子里解手回来。
“就解个手,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别问了,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饭还没吃呢…”
“还吃饭呐,一会儿命都没了,一会儿谁叫都别回头啊!”
俩老头听了连忙点头,说了一声好,收拾行李赶忙上路,栾德仁戴好了那块黑布绑在了自己的大腿根上,这会儿哪还想得了那么多了,冲出去,一片雾蒙蒙抓起来三爷就往外跑,“大爷二爷快跟上!”
俩老头拄着拐棍互相搀着,“诶得嘞跟着呐!诶后面儿有人叫咱们!”
“别理!快走!”
后面儿传来了阵阵叫骂声:“几个王八蛋,住店钱还没给呢!”
几个人逃离了那个小店,一直到天光大亮,栾德仁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点,这会儿心气儿已经平静下来了,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了,心想找个地方吃饭吧。出离了应天府赶奔扬州府,这会儿离前面的小县城也就不远了,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小县城,找了个酒楼吃饭。
一般的酒楼都是这样,一楼散座卖简单的饭菜,要了四碗混沌几个包子,还拿来了几碟小菜,喝一口馄饨的汤,滚烫地下肚压了压心凉,不一会儿汗就下来了。别看几个老头岁数大,但是吃饭真不含糊,栾德仁才咬开第三个馄饨,那边儿已经吃完了。
栾德仁把这一口咽下去问道:“你们…不是没牙吗?”
“对啊,所以不用嚼啊,直接下去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