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之后,伏生把信装好。看着窗外彩虹,他突然心生豪气。不管李斯如何得宠,就如同这彩虹一般再绚烂也会消散。年轻才是硬道理,只要活得久,君子们总会有机会将其彻底打倒。
十几天后,左文接到了老师的信。见到老师吩咐要以他自己的官位为核心,左文自然不愿意再多事。此时已经进入春季,春天重要的工作就是播种,左文县令自然少不了要与张鹏打交道。
等到春种完,陈县的公务就趋于平淡。
张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除了尽数将麦积乡的冬麦收走,只是和各乡里的牛长谈妥,所有饲牛的粪便都要集中堆在一起,并且收集白色的脏污。
此外,就是昨日淮水上游飘来一艘破破烂烂的大船,搁浅在岸边。都田啬夫鹏命人把大船控制住,没有让临近里中的黔首们上去乱拆。
似这等无主之物,应当由收归公有,但左文觉得这破船没什么用处,便要拆了当柴火烧。张鹏出面劝住,用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打算修好以后专门给县中运粮。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张鹏除了想办法维修那条船之外,就是每日里都田啬夫的工作。这让一直暗中观察的左文觉得除了秋耕和冬种之外,鹏好像没了别的能耐。为吏是个非常消耗精力的长期工作,一时聪明和一世聪明本就不是一码事。
就在左文以为张鹏不会在搞事情的时候,张鹏在自己的住处内,正和硕站在厨房里,紧盯着一副竹子编成的崭新笼屉。
只见笼屉上热气蒸腾,香气扑鼻。硕搓着手,口水情不自禁地往外直流。
终于,沙漏全部落完,张鹏点了点头,硕就怪叫一声,也顾不得烫手,将笼屉从火炉上取了下来。
哗啦,一下子掀起盖子,热浪扑面而来。等白色的蒸汽散去,就看到笼屉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十几个造型不一的白娃娃。
当然,“白娃娃”乃是硕这厮自己的称呼,在张鹏口中,他们是馒头、花卷、包子······
不理会被包子中的汁水烫的直吐舌头的硕,张鹏用食盒一样装了一个,就拎着出门去了。他去的地方乃是陈县的贾市,商贾进在此有一家粮肆分号,两个人约好了见面。
见了进,也不多说,张鹏就拿出一个包子,递了过去。
进接过来,感受着指尖的温热,在鼻子前闻闻,道:“味道不错。”
张鹏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只好咬了一口······
“嗯!”
进两口就把包子吞下,扯开食盒,见里面还有几个,才道:“这就是面粉?”
张鹏似笑非笑地道:“之前问你的生意,还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