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寺庙之后,二人在路上奔行半日,腹中**程度,更添几许。
行路无趣之时,两人谈起庙中所见那个饮酒吃肉的疯和尚,消去几分匆忙赶路的寂寥与苦闷。
又走了一程,已出寺庙十里路程,阿九目光往远处一望,心中一喜。
但见数峰青山拥着三两户人家,袅袅炊烟随风飘荡。
“那里有客栈耶!”
阿九面露喜色,手指着远处一片青瓦房,欢呼道。
霍东灵转目一望,但见前方青瓦房外挂着两串灯笼,写着“福来客栈,宾至如归”八个隶字,面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二人来到客栈前,还没进去,一个店小二便已经走了出来。
他的机灵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二人,这来往旅客,不知有多少人被他这双精明的目光审视过,他年纪虽轻,却已经见过太多的富贵与贫穷,是以他也学会了很多厉害的本事。
这世间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生存于世,也就学会了不同的本事,就好似江湖之中,有人练剑,有人学刀,有人用拳,有人施毒……,人都要有一技之长,才能立足。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两柄锋利的长剑,望着霍东灵与阿九二人,似乎就要刺入两人的骨髓之中,两人被他看得甚不自在。
只听得那店小二道:“对不住,二位客官,这里有人包了。”
阿九大失所望,向霍东灵道:“可是,霍大哥,我好饿啊。”
霍东灵上前一步,皱眉道:“我们用过饭就走,小二哥可否通融一二。”
“这……”小二哥微一皱眉,有些犹豫不决。
“大家都是逆旅之人,旅途艰辛,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店内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小二哥,你让他们进来吧。”
“是,是。”
店小二忙让过身子,阿九一听,心中大喜,快步走进店内。
霍东灵心头微松,亦紧随其后,踱进店内。
店内一张八仙桌上,坐着四人个人,一位白衣文士,一个红妆少女,一个苍发老者,一个中年大汉,正是那日在扬州客栈所见的那四人。
霍东灵辗转回到扬州,不曾想此四人仍在此地。
两人寻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那店小二笑盈盈的跑了过来,道:“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阿九道:“炒几个素菜,再弄一条鲤鱼,一斤米饭。”
阿九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豪放洒脱、快意恩仇的江湖规矩,此时她就像一个江湖女侠,丝毫已无大明公主那种娇弱。
“客官,还要什么?”店小二笑得风和日丽,欢快道。
“够了,够了!”霍东灵摆摆手道。
店小二见他二人千里赶路,连马匹也无,微微皱眉,道:“对不住,二位客官,小店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先买后吃,请客官先行付帐。”
他此刻说话的语气甚是坚决,他十分的自信,似乎这世间的富贵与贫困,怎样都逃不过他的精明的双眼。
阿九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下,娇靥一沉,道:“你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怕我们白吃你的么?”
那店小二打个哈哈,陪着笑脸,道:“哪里!哪里!客官真是爱说笑。”
阿九一言至此,伸手入怀,突地面色一红,此刻方才猛然想起在寺庙之中身上仅剩的五两银子,已赔了那疯癫和尚的狗肉钱,两人已是身无分文。
见阿九如此神色,店小二一张脸顿时淫雨霏霏,道:“客官,小店可是小本经营,概不赊帐。”
霍东灵道:“小二哥,能否通融一下,给我二人一口水喝,我二人实在是饥得不行!”
“客官,若是无银两,请你们到店外去。”小二哥沉着脸下逐客令。
阿九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双眉一蹙,正欲发作,却被霍东灵一把拉住,两人无可奈何,便要出门而去。
忽听那白衣文士朗声笑道:“二位若是不弃,孟轲便做个东道,请大家同饮一杯如何?”
一闻此声,霍东灵微微一愣,还没答话,阿九喜道:“好啊,好啊!”
霍东灵心存顾忌,颇显为难,迟疑道:“这……”
孟轲仰天笑道:“人生在世,谁没有为难的时候。而且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还请二位万勿推辞才好!”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