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跟着柳祁进了书局，汤臣就傻乎乎地站在外面。</p>
天气可冷了，冻得汤臣的手脚都麻木了。</p>
“你傻啊，就不会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一会儿，最好再喝点儿热茶暖暖身体。”系统888说。</p>
“背风的地方是有，但人家都要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穷得就剩下身上的衣服了。”</p>
汤臣可怜巴巴地说。</p>
“真穷。”</p>
系统888发出欢乐的嗤笑声。</p>
汤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不停地吸溜鼻子。</p>
这天太冷了。</p>
李连青从胡同里面出来就看见了汤臣。</p>
小孩可怜兮兮地站在树后面，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剥栗子吃，一张脸冻得青白。</p>
李连青都走到他身后了，他都没有发现。</p>
“栗子好吃吗？”</p>
他笑着说。</p>
“好...”汤臣张了张嘴，刚要回答，一抬眼就看到了李连青：“咦，怎么是你？”</p>
“就是我啊，你站在这儿干什么？”</p>
李连青走过去看到他的手指冻得跟萝卜似的。</p>
“我...”汤臣下意识地看了书局一眼，面色纠结地说：“我不能告诉你。”</p>
“你在等人？”李连青猜到了。</p>
汤臣用力点点头。</p>
“那边有个茶楼，你怎么不去里面等？”李连青伸手一指。</p>
“我没钱。”</p>
汤臣黯然地垂下眼。</p>
“我有钱，我请你去喝茶，好不好？”</p>
李连青笑着问他。</p>
“好。”汤臣不迭地点点头。</p>
茶楼点着炉子，里面暖融融的。</p>
一杯热茶下肚，汤臣感觉身子暖和多了。</p>
李连青看着他笑。</p>
汤臣摸了摸脸，脸上热乎乎地：“你在看什么？”</p>
“看你呀。你吃了多少栗子了？”李连青转移了话题。</p>
汤臣低下头看了眼，还剩七八颗栗子了。</p>
“姐给我买了两斤，我全吃完了，我是不是很能吃啊？”</p>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p>
“你能吃是因为你饿了。”李连青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脸怜惜地说：“你在戏班吃不饱吧？”</p>
“三太太跟戏班里的人交代过，让他们不要对你太好，这也怪不了他们。”汤臣小声说。</p>
李连青叫来跑堂，让他给上一些点心和花生米过来。</p>
见汤臣一直盯着隔壁桌的那盘牛肉，他贴心地问：“你是不是想吃？”</p>
“我没吃过。在戏班，我是不能吃肉的，因为我干的是最下等的活。”汤臣说。</p>
李连青真心怜惜汤臣，又叫了盘牛肉。</p>
煮熟的牛肉切成薄片，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p>
汤臣一口气吃了一盘子的肉，外加一碗米饭。</p>
天色越来越暗了。</p>
李连青有事先走了，他走的时候付完了钱，让汤臣放心地呆在茶楼里。</p>
江芸娘从书局里出来，没有看到汤臣，顿时有些慌乱。</p>
柳祁说：“他不会是扔下你，一个人回去了吧？”</p>
“不可能的。他很老实的，答应别人了，一定会等的。”</p>
就在江芸娘和柳祁暗暗着急的时候，汤臣从茶楼里跑出来。</p>
“姐，我在这儿。”</p>
“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回家了。”</p>
江芸娘松了口气，一脸嗔怪地说。</p>
“外面太冷了，我在茶楼里取暖。”汤臣笑得傻乎乎的。</p>
“你手里拿的是...”</p>
吴芸娘和柳祁告别，带着汤臣走在大街上。</p>
“是点心。一位先生请我喝茶吃点心，吃不完我都打包了。”汤臣把怀里的东西往吴芸娘面前一递，乐呵呵地说：“姐，你要不要吃？”</p>
“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吧。”江芸娘想了想，又说：“进门之前，你把东西交给我，夜里再去我那儿拿，免得被胖婶看到了，把东西拿搜刮走了。”</p>
“谢谢姐。”汤臣眯着眼睛笑。</p>
“记住姐跟你说的话，不管谁问你，我出来干什么了，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应该怎么跟他们说？”江芸娘还是不放心。</p>
“我不会乱说的。姐，你放心。”汤臣跟她保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