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来看吧小说>武侠修真>乱世劫主> 第五章 戏未开场先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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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戏未开场先登台(1 / 2)

 安知言本来答应了客栈掌柜最近多入山,回来后便只是小憩不久,因为还想着今晚也入山碰碰运气,顺带明儿一早就去找她。

结果却是一夜无获,安知言摇了摇头,在本就需要小心翼翼的降云山,这才是常态。到了冬天,还要更加艰难。

按那条新发现的兽道回到降云山外围,来到一处开阔处。两山对望,浅水平铺,青石为底,落花为岸,鸟语相应,空谷传响,夜间余寒尚未散尽,稀疏晨光已洒落满地。朝花与朝阳俱是美好事物,只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如是而已。

安知言走出密林,走到浅滩边,放下柴刀长弓,脱下兽皮缝补的长靴,踩着青石涉足浅溪。刺骨的冰寒令安知言咬牙舒气,待稍稍适应,他捧起一捧水,痛痛快快洗了把脸。若是平时,他不会踩水,只会在岸边。清醒不少后,安知言站直身,微微向后弯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随后安知言回到岸上,穿上长靴,拿上柴刀长弓逆流而上。

不消多时,行至水穷处,一汪清泉三两亩,在老林森森处豁然而开。此时,湖边竟有梅花鹿,一见安知言,便几个跳跃,消失在林间。

从溪水尽头处向靠山的对面望去,一间竹楼静立如处子。跃过小溪,小跑至竹楼前,拾阶而上,倚柱放下柴刀长弓后,安知言才轻叩门扉。久未应声,安知言推开竹门,正室简陋,仅靠后墙处有一案。案前一白衣女子正侧卧于地,酣眠正浓。女子睡相不雅,头枕右臂,左手直伸,正对长案,双腿屈收,任白裙如盛花铺开,间断还有呓语绵绵。

安知言知她随性,如此不入侧面卧室休息也见过许多次了。对此,他只有无奈摇头,随后才唤她起床。

美梦被扰,她蹙着眉,睁开惺忪睡眼,坐起身,伸着懒腰,揉了揉眼睛,抱怨道:“你怎么来这么早?”

还不待安知言回答,她又轻扬嘴角,将笑意收入狭长的眸子里,促狭道:“莫不是想咱了?”

安知言一愣,虽是轻薄,但不可否认,她此时的姿态颜容颇为动人,令安知言脸色微红,一时间不知回答哪个问题是好。她轻抿嘴唇,站起身,赤足踩在黄竹铺就的地上,无声无息。走到安知言面前,背手屈身,朝安知言左瞧瞧,右看看。待少年郎将恼羞成怒时,她才心满意足道:“好了,不逗你了。等咱梳洗完,就带你去。”

少年郎坐在竹阶上,静静地看她在湖边梳洗完。待她走近时,少年郎从怀里摸出包好的早餐,递给她。她接过后并未道谢,反倒打趣道:“你啊,要是肯对苏家丫头这般早晚殷勤,说不得她就不跟那外乡人走了。”

少年郎反驳道:“怎么会!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不一样,虽然苏大叔和阿颜帮了我很多,我又……”

说到这,本来便渐缓的声音止住了。“喜欢她”三个字,少年郎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无论是不是在那位即将分别的少女面前。不愿再殃及他人的少年更不敢说出自己与她更加亲近,而且他不知面前的人是否也如此认为。

似乎所有美好的事都是不能说出口的。

她虽疑惑,却也不追问。既然说不出,又何必去说呢。这是她的道理。

留少年郎独坐,她又入屋倒腾了一会儿。出来时,不曾想安知言即便之前在溪边醒神,此刻还是靠着台阶头的竹柱,歪头睡着了。她围着安知言来回绕了两个半圈,也学安知言歪着头瞧着他。最后她坐在安知言身边,百无聊赖地拨弄起腰间多出的那只翠绿酒葫芦,嘴里小声嘀咕:“一只王八四条腿,两只王八八条腿……”

————

小镇那边,苏家药铺一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是一位身躯佝偻的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穿着黑色长褂,长褂上绣着许多祥云图案,错落有致,头上用黑布缠头。

段流平正坐在药铺门口打着哈欠,看见老人后,笑喊道:“刘老头儿,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老人笑了笑,脸上的沟壑被扯动得吓人:“什么风都能把我这把老骨头吹散咯。”

段流平大笑,然后扯着嗓子朝药铺喊:“苏老哥,老祭司来啰!”

路上还没几个行人,各家铺子也刚开门,隔壁和对面铺子的人听见段流平的喊声都忍不住探头来看。刘老头儿是这一代的祭司,是小镇祖祭传统里不可或缺的人,几十年了,都没听过得什么病,今儿咋就病了?前段时间,就有人说,老祭司最多能熬过这一届祖祭,小镇里几个大家族都在为下一届祖祭开始发愁,看来说得不假了。

苏成季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赶紧跑出门,将老祭司扶进药铺,然后段流平也难得的搭了把手给老祭司拿了张椅子坐下。老祭司却执意要到后院说事,两人这才明白,老祭司前来是另有其事。

这家药铺是苏家祖辈留下,是由苏家祖宅改建而成,穿过铺面,四合的院子,天井中栽种了不少花草,靠近客堂处有株金桂,是苏成季亡妻亲手所植。

苏颜此时才刚刚起床洗漱完毕,见了老祭司,也不免惊讶道:“刘爷爷,您怎么来了?”

然后赶紧从屋里取出张椅子,老祭司坐下后,开口道:“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过今年咯,所以有件事想求求你们。”

苏成季沉声道:“刘伯,你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只要能办,我们都尽力去办。”

老祭司叹了口气:“这一届的神使,我想让苏丫头来当。”

苏家父女大感疑惑,段流平更是扯了扯嘴角,老祭司接着说:“每代祭司最后一次主持祭祀的神使都会是下一代祭司,而祭司这个事儿又有很多规矩,这些你们都知道。我当然不会强求着苏丫头当下一代祭司,事实上,就算下一代还有祭司也只是挂个名头咯。东西也没人愿意学,何况各种清规戒律,谁愿意去守?现在祭司也不像以前那么受人尊崇,我这也是靠这么多年积累下的声望才说得上话。

说这么多,也无非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一届祖祭应该是名副其实的最后一届。我想给小镇多祈点福运,苏丫头是小镇福灵最好的,所以我才想求你们。”

老人突然就要起身给苏家父女跪下,苏成季赶忙扶住老人。苏颜转头看了看段流平,见段流平点头,苏颜笑道:“刘爷爷,放心吧,我当!”

送走了老人,苏成季叹息道:“刘伯这一辈子也是为小镇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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