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员绿甲战将已将砍刀捡起,看了一眼浣儿,眼中突然大放光彩,高声叫道:“兄弟们快把这个宋狗废了,那边还有绝好猎物。”
他是这一队骑兵的领将,武功本自不弱,方才只因一时大意,才被震飞长刀。此时奋起jīng神,一连劈出十数刀,将马天佑上中下三路封得密不透风。
马天佑手中所用乃短兵器,既要保护怀中少女,又要提防被人伤着汗血宝马,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听那绿甲战将说那边有绝好猎物,知道所指是浣儿,心中登时狂怒,一手搂了怀中少女,突然离鞍,舞动长剑,似流云般shè入绿甲战将怀中。
那匹战马承受不起三个人的重压,长嘶一声跪倒在地。绿甲战将更是做梦亦想不到有人竟然奋勇如斯,在密不透风的刀光中shè入他怀中。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被人欺身而入,长刀顿成无用武之地,战马倒地之时,他已被马天佑手中长剑撞得飞上半空,未及跌落已一命呜呼。其他骑兵见状,不敢恋战,打了声胡哨,绝尘而去。
骑兵既散,那衣着华丽夫妇与两个少年慌忙下马,走到马天佑面前连声多谢。那少女却一直藏在马天佑怀中,不愿离开。浣儿已走了过来,拿着一件长裙为少女披上,拍了拍她肩膀,说道:“没事了,契丹人已被我马大哥赶跑了。”
少女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将长裙系好,对马天佑深深一揖,复又对浣儿歉意一笑,然后扑入她娘亲怀中,轻轻啜泣起来。
马天佑剑眉深锁,自言自语地说道:“此乃凤翔境地,为何会有契丹骑兵?莫非战争已经开始?”
那衣着华丽老者叹息道:“听人说在数月之前,契丹游骑已遍布中原,除了不时袭击官府,还兼作打家劫舍,强抢食物美女。”
马天佑一时想不明白,忖道:“契丹人派出游骑,岂不暴露了起兵的用意。他们这样做,难道不怕大宋提前做好准备?”顿了顿,复又问道:“我看老丈亦是富贵人家,既知如此兵荒马乱,为何不在家里呆着?”
老者苦笑一声,说道:“小老儿在东京靠贩卖绸缎为生,本有些起sè,生有三儿一女,两个大儿被召去充军,剩下小老儿夫妇与小儿小女。最近听到四处传闻,说契丹即将起兵,要与宋朝决一死战,当今皇上自知抵挡不住,已作好迁都益州(成都)打算,小老儿唯恐到时难以脱身,又听说那些契丹游骑对南下之人秋毫不犯,便带了小儿小女及一家童,提前去成都找个落脚之处,以免被烽火累及。一路走来见着不少契丹骑兵,却都相安无事,想不到这队骑兵贪sè,非要我留下女儿,小老儿手无缚鸡之力,只好拼命逃走,幸亏遇上各位大侠,否则我这女儿便清白不保了。”言毕又跪了下去,再三多谢。
马天佐听他说着,心中想起了上官芝兰,一时说不出是甚么滋味,便将马牵了过来,说道:“自此前去成都,应该再无契丹骑兵,方才那位姑娘的马已被砍死,便让她骑我这匹,遇上强盗,亦逃得快些。我年轻力壮,走走无妨,到前面镇上再买一匹便是了。”
老者接过马缰,千恩万谢,带着夫人儿女,继续往成都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