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大汉哼了一声,猿臂轻舒,捉住玉面虎衣领,似老鹰捉小鸡般倒提起来。左边一名黑衣汉子大声说道:‘教主快毙了他,免除后患。’紫衫大汉嗯了一声,语气似乎不悦,或是怪他泄露了教主身份,虎目凛凛,侧首看了他一眼,然后举起大刀,向玉面虎项中斩下。”
马天佑心中一凛,忖道:“这一刀下去,玉面虎焉有命在?”他听得入神,已完全忘了玉面虎是死在夜间那个黑衣人手上。只听李顺又说道:“忽听玉面虎哈哈狂笑,说道:‘能够死在神功无敌的马盖龙手下,死也是值得了。’紫衫大汉忽然将刀顿住,捏着嗓子说道:‘敬你是条汉子,快快逃生去吧,丢了犯人,你也无法向朝廷交差了。’言毕手一扬,将玉面虎抛出数丈之外。然后转身,扬起左爪,垮啦一声将囚车击得粉碎,手起刀落,将我身上的手铐脚镣斩断。
“囚车被击得粉碎,而我身上却丝毫没有负疼的感觉,不禁被这种绝世武功惊得呆了。紫衫大汉反手将我负于背上,大刀横劈,震退面前两名高手,一跃而起,向羊群来的方向掠去。身形落入羊群之中,足尖于羊头上轻点,旋即跃起。羊群密密麻麻排于道上,望去竟有半里之遥。紫衫大汉背上负了人,于乱冲乱撞的羊头上行走如履平地,如此一起一落,瞬间便到了羊群尽头。回首看时,那四名黑衣汉子仍在羊群中间,足尖点着羊头飘行,玉面虎等人则在后面狂追。
“我此时已回过神来,说道:‘有劳好汉了,我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放我下来吧。’紫衫大汉仍是一言不发,背着我发足狂奔,奔得里许,前面一黑衣蒙面汉子骑在马上,赶着六匹马疾驰而来,嘴里大声说道:‘恭喜教主救得李大王,属下已备好马匹前来迎接。’
“其余四名黑衣汉子亦已赶到,各自上马,向前疾驰而去。那七匹皆是骏马,玉面虎等人的马匹被羊群阻隔,冲不过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逃去。如此奔行了一rì一夜,一名黑衣汉子突然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流长流,我等受人之托,终是不负所望,前途凶险,李大王保重,今次之事,还望rì后莫要向人提起。’
“我心中万分感激,连声应喏。他们一直不愿示出真面目,必定是有所顾虑,江湖上的事情,我亦不敢多问缘由,分别后便一直向南方而行,最后到了韶州,在那里联络部属,准备东山再起。那时无rì不思念马大侠,心想若是rì后成就大业,必定封他一个镇国将军,国中所有大事,均由他定夺,若他不嫌弃,我还要与他结为兄弟。孰料到了次年秋天,江湖上竟然传出应天教被灭的噩耗,我当时惊得呆了,痛哭三rì,茶饭不思。心中反复想道:‘我连累了应天教,我连累了马大侠啊。’”
灯光之中,两行热泪于李顺眼中流了下来,眼神变得空洞,口中仍是喃喃自语:“我连累了马大侠。”马天佑只觉全身热血沸腾,颤声问道:“听前辈的意思,当年应天教被灭,乃是朝廷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