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刮起一阵妖风来？”</p>
白慕川抬头看一眼程正，慢条斯理地起身，把窗户关上，懒洋洋坐回来，手上把玩着一只签字笔，“说吧。”</p>
程正：“采购仪器的事儿，为什么还没有着落？”</p>
哦。</p>
群里的聊天他都看见的呢？</p>
白慕川勾唇，“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负责这个。”</p>
程正的脸拉了下来，“你不是早就申请了？”</p>
“申请了，但没有批下来。”白慕川淡淡看他，摊了摊手，把签字笔砸进笔筒里，“这种仪器，你知道的，不是那么好购买的……”</p>
购买国外先进的痕迹鉴定仪器的事，程正是最急的一个，但这不代表白慕川没有尽心。但事情提上去有小两个月了，上面没有批下来，白慕川也不能空口红牙的骗他。</p>
越是引进先进设备，所需的手续也就越多，程序就越麻烦。</p>
程正懂。</p>
但沉着脸，他不冷不热地看白慕川，像在赌气似的。</p>
“你答应我的。”</p>
白慕川：“……”</p>
他哭笑不得，“我去偷，还是去抢啊？再说了，偷也偷不着，抢也抢不到啊？那我能怎么办？”</p>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p>
白慕川一怔。</p>
深深地，皱起了眉头。</p>
这话气……</p>
依稀熟悉。</p>
他看着程正，眯起眼。</p>
少年时的一些记忆，又渐渐涌上心来……</p>
……</p>
“你要上哪儿去？”</p>
“干吗要告诉你，真以为你是我哥？”</p>
“跟我回去！”</p>
“…搞笑！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p>
“打游戏机，不是好学习该做的事情。我不许你去……”</p>
“哈哈！对一个学霸说这个，会不会太傻了一点？”</p>
“……”</p>
“等你下次测试考过我再来说教！让开……”</p>
“爸爸让我看着你。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一会爸爸追问起来，我没法交代……”</p>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p>
“……白慕川！”</p>
“让！”</p>
……</p>
白慕川面无表情地和程正对视着。</p>
两个人都没有动，目光复杂，仿佛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p>
静谧的空气里，添了一丝隐晦的沉重。</p>
白慕川脸上忽然闪过一抹笑意，“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p>
程正脸难以言喻地沉下来，“你真记仇。”</p>
白慕川勾唇，笑容有一丝坏坏的懒慢，“哪来的仇？”</p>
程正不说话。</p>
白慕川哦一声，突然扶额，“难道是你想起什么害过我的丑事？良心不安啦？”</p>
程正端详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p>
安静的办公室，气氛凝滞。</p>
直到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叫起来。</p>
那“叮呤呤”的刺耳声，惊醒了两人。</p>
白慕川深深看他一眼，拿起电话，“你好，白慕川……”</p>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面色一变，表情凝重起来。</p>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一趟！”</p>
程正看他挂了电话要走，跟着转身，“出什么事了？”</p>
白慕川脚步微微一顿，看他一眼。</p>
“曾队来电话，他辖区内，又出一起‘丧尸案’——死者和向晚有点关系。”</p>
……</p>
又。</p>
一个字，足够说明情况的严重。</p>
曾队的状态，目前比较抓狂。</p>
胡半刀在电影院的案子，只是第一起。</p>
事发后，犯罪嫌疑人被逮捕，再回忆，除了记得与胡半刀约会，其他的事，竟一概不知。什么刑讯方法都用尽了，她自己看了影院的监控视频，也吓得魂飞魄散，然后抱着脑袋痛哭流涕，依旧一问三不知。</p>
那个案子只是一个开端。</p>
事发后的几天内，在离电影院前后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又相继发生两起类似案子。</p>
情况也都差不多。</p>
等行凶者清醒，得知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惊恐不已。</p>
其中一个，竟差一点被逼疯……</p>
一个人会说谎。</p>
三个人都一样的情况。</p>
这个事情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高度重视。</p>
所以，在今天上午程为季来视察前，重案一号正准备接手这个案子，移交程序正在办理之中……</p>
这是一桩大案毋庸置疑。</p>
程为季所指的多部门合作，也是必须的。</p>
因为“浴盐”那一类药物的线索，缉素队肯定是专业的。</p>
在这个节骨眼上，案子是烫手山芋，曾队虽然推托不掉，事后肯定也要配合重案一号办案，但他这两天都没有睡过安稳觉，神经脆弱得绷一下就得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