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睁着一双无辜而天真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一群陌生的叔叔阿姨，好久都不敢吭声。</p>
白慕川不会哄孩子。</p>
也不敢面对孩子那一双稚气的眼睛。</p>
看到向晚，两个人对视一眼，他就把孩子交到了向晚的手上。</p>
“让这个阿姨陪陪你，好不好？”</p>
女孩儿没反应，也没有拒绝。</p>
是个懂事听话的乖孩子。</p>
向晚看一眼白慕川，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里默默交流片刻……</p>
她喉咙一塞，默默牵过小姑娘的手，走到另一边的休息椅上。</p>
“小妹妹，你几岁了？”</p>
“七岁！”</p>
“上小学一年级了？”</p>
“不！二年级了！”小女孩儿的样子，有一点骄傲。</p>
“你好厉害。可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p>
“我叫屠思雅！”</p>
“名字真好听！”向晚强颜欢笑，哄孩子。</p>
“我爸爸说，姓屠煞气太重，不合适女孩子，所以给我取了一个温柔的名字……”</p>
小姑娘居然很健谈。</p>
从她稚嫩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悲伤。</p>
跟着妈妈风尘仆仆赶路过来时的紧张，也在向晚的微笑中慢慢淡了。</p>
孩子太单纯。</p>
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
或者说，对于死亡，还没有真正的概念……</p>
又聊几句，她就和向晚熟了。</p>
“阿姨，我爸爸伤得重不重啊？”</p>
“哦，这个……”向晚说不出口，“还不知道呢，一会得问问医生。”</p>
“妈妈说，爸爸总是受伤！不过，这种伤，是英雄的伤。”</p>
“……是，是英雄的伤。”</p>
向晚的声音有些哽咽，小姑娘一听，眉头都蹙了起来。</p>
“我看到爸爸脸上有血。脖子上也有。”</p>
她不傻。</p>
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p>
“是啊！”向晚内心是纠结的。</p>
她没有带过孩子。</p>
也不知道对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来说，这样的事该对她撒谎哄骗，还是该直接告诉……</p>
她不能替她的母亲做出决定。</p>
于是，只能含糊地转移孩子的注意力。</p>
幸好，方圆圆也坐了过来。</p>
一个能养好猫的女人，显然带孩子的能力比向晚强。</p>
方圆圆很快就转移了屠思雅的注意力，忘记了问爸爸的事情。</p>
……</p>
病房里，还没有动静。</p>
大家都安静地在外面等待着……</p>
气氛太压抑。</p>
向晚有一点喘不过气。</p>
“怎么想到过来的？”白慕川走到了她的身边。</p>
向晚看他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一身衣服，但脸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憔悴。</p>
刑警的职业生涯里，白慕川经常熬夜加班。</p>
但每一次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哪怕有疲惫，也永远精神焕发。</p>
这样颓然的他，向晚有一点心疼。</p>
“我问了梅心，得知了屠亮的事，过来看看……”</p>
她看一眼与方圆圆玩得正好的屠思雅，慢慢站起来，背对她小声问白慕川。</p>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p>
白慕川捂脸，转过身，攥紧的拳头轻轻砸在墙上。</p>
“是我的错！”</p>
向晚看着他，“我不懂。”</p>
白慕川喉头哽咽一下，“昨天晚上，我如果不离开西市，把任务交给他，就不会这样……”</p>
这些日子，向晚没有和白慕川有什么交流。</p>
案子的进展情况，她也得不到第一手消息。</p>
真正能消化案子的地方，只有她的小说。</p>
所以，对于屠亮为什么会突然牺牲，她一无所知。</p>
“一会详谈吧！”白慕川说。</p>
他的手臂慢慢滑下，像是虚脱一般，扫了向晚一眼。</p>
突然，又补充一句。</p>
“不过，屠亮没有白白牺牲。”</p>
“嗯？”向晚想了一下，“有证据了？”</p>
“对！”白慕川眉锋锐利，说得几乎咬牙切齿，“开枪的人，是孟炽！”</p>
我去！</p>
向晚第一反应是震惊！</p>
孟炽这样狡猾的人，居然会直接开枪袭警？</p>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p>
白慕川冷冷地咬牙，“他应该就是那个人——”</p>
“嗯？”向晚眉头拧起。</p>
“他没有选择你做目标，而是选择了谢绾绾和叶轮……”</p>
“还是不明白。”</p>
“谢绾绾和叶轮被人迷昏，关在一个仓库里，屠亮前往解救时中枪……”</p>
这……</p>
有点说不通啊。</p>
事情发展转折太快。</p>
白慕川此刻的情绪也非常不稳定。</p>
向晚只能从零碎的信息里拼凑了一下剧情，然后提出疑问。</p>
“为什么孟炽要选择谢绾绾和叶轮做目标？”</p>
“他俩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审讯孟炽也不肯吐口——不过据我猜测，是杀人灭口。”</p>
“灭什么口？”向晚狐疑不解。</p>
“也许是谢绾绾和叶轮，知道了他什么秘密！”</p>
“……”</p>
向晚迟疑一下，“确定是他开枪射击屠亮？”</p>
“确定！”白慕川牙咬得紧紧的，“屠亮带人闯进去时，仓库里只有三个人，谢绾绾和叶轮处于昏迷状态，孟炽手上握着枪……”（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