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落入城市的夜幕。</p>
恍若天上的繁星，点点晶莹。</p>
刑侦队，审讯室。</p>
白慕川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刑警，往走廊一过，冷风扑面。</p>
这里的气氛，低沉、压抑。</p>
走到一间审讯室门口，白慕川停下，往里一指。</p>
张队：“孟炽。”</p>
白慕川唇一勾，“那就再跟他聊聊。”</p>
在晚饭之前，他们和孟炽有过短暂的交锋。</p>
不过，没有收获。</p>
大家叹口气，对这一次审讯，一样不太乐观。</p>
白慕川扫他们一眼，手扶上审讯室的门把，张队在背后，小声补充。</p>
“孟炽的律师在接待室等着的！白队，我们还有三个小时！”</p>
再过三个小时，对孟炽的留置盘问时间就到了。</p>
这是一个4小时+4小时的延伸——</p>
已经是法律规定的最高时限。</p>
也就是说，三个小时后，要么证实孟炽有犯罪嫌疑对他进行刑事拘留或者批捕，要么就得放人……</p>
“律师都等着了？行啊，这人！”白慕川笑了笑，“送杯茶去！”</p>
“好的！”</p>
门开了。</p>
审讯室的感觉，一如既往。</p>
不管锦城、京都，还是西市。</p>
所有的地方，都是一个味道。</p>
是白慕川熟悉的味道。</p>
几个人一一落座。</p>
白慕川坐在了中间，正对“审讯椅”上孟炽的位置。</p>
孟炽所在的区域，只有一张椅子，孤伶伶的单放着，有一圈强光自上而下，直接笼罩在他的身上。</p>
处在光源中心，他看其他地方，应该是一片阴暗。</p>
一般人，这阵仗就足够吓尿了。</p>
然而……</p>
孟炽表情淡定，行为规矩、礼貌，略带一丝慵懒，那坐到椅子上的样子，仿佛是在参加一个董事局会议。端正的五官，斯文俊气的面容，挺拔的身躯，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p>
两两相对，谁也没说话。</p>
审问，有时候也是一种气场与力量的对比。</p>
哪怕双方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气场压力是无形中存在的。</p>
弱势的一方，很难从强势一方的嘴里问出什么……</p>
孟炽看着并不强势，只是疏离。</p>
他静静观察着白慕川带的“审讯团队”，安静地等待着。</p>
就这一份从容，就值得认真对待了。</p>
白慕川也静静看着他，懒洋洋的，像老朋友相见。</p>
两个人的眼睛，在空间里相遇。</p>
只一个刹那，就可以让人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潜在的“煞气”，在彼此间悄无声息的流淌。</p>
“孟炽。”</p>
白慕川的脸，严肃，却也淡然。</p>
“是我。”孟炽朝他露出一丝笑。</p>
这表情在见惯了各种刑事案件，审讯过无数人的老刑警们看来，也是服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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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审讯室这种地方，没有人不紧张。</p>
尤其在经历了四十多个小时的拘传之后……</p>
一般的人，心理早就开始崩了。</p>
但，孟炽就不紧张。</p>
一点也没有。</p>
“认识我吗？”白慕川突然问。</p>
“哦？”孟炽似乎一愣，然后笑，“白警官你说笑了，我不认识谁，也不能不认识你。”</p>
“认识就好。”白慕川淡淡地，“我怕你总是失忆！”</p>
孟炽：“……”</p>
他不说话，只是笑。</p>
审讯室有一台电脑，闪着幽幽的白光。</p>
白慕川瞥一眼，将面前的笔录本递给屠亮，像聊天似的问孟炽。</p>
“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放你离开吗？”</p>
“知道。”孟炽双手平放在大腿上。礼貌、恭敬，不卑不亢，那磁性婉转的嗓音，熟悉得令人心里微微一颤，“因为有一个家伙冒充我，犯下了一桩大案。我因为他的存在，成了犯罪嫌疑人！而目前，你们警方还没有破案！”</p>
可以的。</p>
倒打一耙。</p>
话里全是机锋。</p>
白慕川哼笑一声，“所以，希望你配合。”</p>
孟炽：“我一直很配合。”</p>
白慕川：“那请你再详细描述一下，本月15号，也就是你从秃鹰嘴的无名村离开后，都做了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