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没有转头，声音像在飘。</p>
视线，还一直盯着那具尸体。</p>
“他不甘心死！”</p>
向晚说到这里，突然抿了抿嘴唇。</p>
“我感觉他死前的表情很复杂。有意外，有痛恨，有求生的欲望，也有想要报复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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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几个人都看着她。</p>
尸体的脸上，确实有表情。</p>
但大多数人死前，脸色都不好看。</p>
恐惧，留恋，狰狞，痛苦……都会有。但向晚用了这么多形容词来描述，他们却是意外的。</p>
白慕川视线深深看她，没有说话。</p>
梅心却是好奇起来，“你的意思是说？”</p>
向晚突然转头，看向程正，“你们在现场勘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有第三人的痕迹吗？”</p>
程正：“你想说什么？”</p>
向晚解释，“这个人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一个满带戾气的人，实说，看他的面相，也不像什么好人。而且，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死去的，我觉得这样一个人，恐怕会想方设法留下一点什么线索吧？鱼死也要网破，他不会便宜了对方……”</p>
“呵！”程正突然笑了起来。</p>
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p>
实事上，今天晚上在这里，他一个笑容都没有。</p>
众人不知道他笑什么，纷纷看去。</p>
程正的视线，却给了白慕川。</p>
“按你的要求，今天我们重新梳理了一遍物证鉴定结果，然后发现了一个被我们疏忽的地方……”</p>
“什么？”</p>
“死者身上的血衣——”</p>
程正说到这里，拿出资料来，指给大家看。</p>
“经DNA检测发现，死者血衣上其他部位的血迹都属于死者自己，唯独袖口这一小块血迹里，查出了别人的DNA。而且，不止一个人……”</p>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p>
向晚惊悚了。</p>
不怪程正他们疏忽。</p>
一个人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都没有问题，现场与其他地方也没有发现第三人的痕迹，就连死亡原因都是跌落摔死——谁会想到他血衣的袖口上，有一点小小的血迹，里面藏着别人的DNA？</p>
还不止一个人的DNA？</p>
技术队的一群人，突然就兴奋起来。</p>
与刚才的死气沉沉不同，发现线索，大家的话就多了起来。</p>
“程队厉害！这都能发现……”</p>
“这一共，有几个人的DNA啊？”</p>
好奇！</p>
大家都好奇！</p>
程正微微抿唇，“三个。除了死者自己，还有另外两个人——”</p>
说到这里，他视线突然转向白慕川，补充。</p>
“两个熟人。”</p>
当！向晚心里一跳。</p>
听到熟人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一个画面。</p>
……去医院的孟炽和戚科。</p>
然而，却听到程正说：“一个是戚科，一个是叶轮！”</p>
在锦城无尸案里，剧组那些人都经过好几轮严格的排查。他们的个人资料、指纹、DNA都有在资料库里备案。所以，对比起来非常容易。</p>
“马上调查叶轮和戚科——”</p>
白慕川话没有说完，就见向晚皱起了眉头。</p>
“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他俩的血液是怎么搞到死者的袖子上去的？而且，各位请注意，不是一个人的血，是两个人。我们假设凶手与死者发生争执，不论是二对一，还是一对一，两个人同时把血迹染到死者袖口上……那么一小个地方的可能性，有多大？”</p>
……确实不大。</p>
白慕川眯眼，“你有什么想法？”</p>
向晚眼睛转了一圈，慢慢望定白慕川，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p>
“我想，我猜出来死者是谁了……”</p>
白慕川锐利的目光微微一凝，“你是说《灰名单》剧组的人？”</p>
果然是他男人！</p>
一个眼神就明白她的意思了。</p>
向晚微微点头，“你忘了刚才我们过来时，碰到戚科的事了？”</p>
没错，就算不是剧组的人，也至少与剧组有关！</p>
白慕川问她：“你在问心庵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袖口上有血迹吗？”</p>
嗯？</p>
这个问题把向晚问住了。</p>
那天相见，她的情况很特殊。</p>
心慌意乱外加恐惧，看东西未必仔细。</p>
印象里，那人一身雪白的道袍。</p>
很干净，整洁，她并没有发现血迹。</p>
不过，那一件道袍是广袖，袖口部分相当宽大，血迹又不在前面，不能排除她没有注意到的可能……</p>
“我不敢确定。建议找《灰名单》剧组问一下，最近有没有失踪的人，再调查一下戚科和叶轮。我猜，尸体的信息大概就明朗了！”</p>
“好！”</p>
案情有进展，大家都精神！</p>
白慕川深目里微微泛起冷光。</p>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p>
像在思考什么……</p>
大约过了十来秒钟，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看着屠亮。</p>
“通知老五马上归队！干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