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一头雾水：“？”</p>
白慕川点燃烟，慢慢吸一口，“你说的所有事情，都无人证实。”</p>
他眼睑半阖，长而翘的眼睫毛被灯光投注出一道神秘的阴影，向晚心脏怦怦乱跳。</p>
“我不懂。”</p>
白慕川说：“虐猫、疑似二妞的女人。”他夹着烟的修长手指点点电脑，“还有这条删掉的留言。你们文泉书院的网站，只有作者有删除留言的权限？”</p>
“不不不！经过网站认证的管理员也是可以的。”</p>
白慕川眉心皱了起来，没有反驳。</p>
这时，黄何的电话回过来了，答案已经不意外。</p>
那个留言的ID是用手机号码申请的，但手机号码没有经过实名认证，其他也查不出所以然。</p>
白慕川拿鼠标又反复看了两遍那条留言，“知道了。”</p>
黄何显然不知向晚在他旁边，又慎重建议，“老大，我认为唐元初那小子有一点是对的。不管向晚是不是凶手，但她一定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我们应该马上提审她，再撬一撬她的嘴——开始感觉这个女人挺单纯的，可细思一下，这不都满嘴跑火车吗？”</p>
跑火车？</p>
她还打飞机呢！</p>
向晚注视着白慕川面无表情的面孔，突然冷笑。</p>
“如果我是凶手，我又何必杜撰这些事情，编一个笼子把自己装进去？我直接不告诉你们这些事，就等着你们给结论不就好了？我疯了才会作茧自缚！白警官，身为刑警队长，就算不会破案，最基本的逻辑推理还是要有的。”</p>
向晚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p>
怕鬼，怕警察，怕惹上是非，什么都怕。</p>
所以这两天她能做孙子从来不主动抬头当爹。</p>
可这一刻，她有点憋不住了，一句话夹枪带棒全是嘲讽。</p>
白慕川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淡定，“推理是你们作者喜欢的事，警察只管线索和证据。”</p>
向晚深吸一口气。</p>
好吧！跟警察扯皮，毫无意义。</p>
她挪过笔记本电脑，打开QQ群，当着白慕川的面冲群里的人喊。</p>
“你们几个都给我出来！”</p>
群里安静如鸡。</p>
是撒谎没胆儿面对她吧？</p>
向晚咬着牙，十指触键如飞，“都出来说清楚。我上传细纲的时候，不是都瞧见的？不是说猫控喜欢萌萌的猫仔，受不了有虐猫的情节？”</p>
“现在怎么哑巴了？再说一个没看见试试？”</p>
QQ面板上全是她一个人的发言。</p>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个冒头，“向公子，对不起……”</p>
向晚的笔名叫“向公子晚”，很装逼的一个名字。被对方这样喊出来，回答显得弱弱的，向晚以为她理亏，心里的火气松了一半，“哪里对不起我了，嗯？”</p>
那人说：“我看见那个版本跟网络版本是一样的，我也从来没说过什么虐猫不好。”</p>
向晚脑子堵塞了，“？什么鬼？”</p>
对方很笃定，“我已经把电脑聊天记录全部都提供给警方了。向公子，如果这事跟你无关，警方早晚会还你清白的。如果是你，自首吧……”</p>
BALABALA……</p>
她一说完，后面又有两个读者尾随其上，对她展开了严肃而深刻的普法教育。</p>
向晚彻底崩溃。</p>
不可能。</p>
她像见鬼一样扭过头，大眼珠子瞪着白慕川，气咻咻指向电脑。</p>
“她们在撒谎！”</p>
白慕川看一眼她激动的脸，声音平稳：“你是想说，她们五个人都在撒谎，就在陷害你？我记得你之前的笔录里表示，她们跟你在网络上情同姐妹。”</p>
向晚之前是那么认为的。</p>
然而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QQ群，她心慌意乱，完全想不出究竟。</p>
“……难道我跟她们之间，必须有一方在说谎？”</p>
这个问题，近乎幼稚。</p>
白慕川却没有嘲笑她，当然也没有回答。</p>
他优雅地站起来，双手慢慢插入裤兜，“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当然，你也可以再编一个更符合刑警逻辑推理的故事，并找出证据，让我们相信。”</p>
沉默。</p>
向晚沉默十来秒，目光锁定他，“白警官，你心里很清楚我没有杀人，对不对？”</p>
这个假设很有创意，而且大胆。</p>
白慕川没答，径直出去了。</p>
向晚不知道这人的血液里是不是天生都带着这种傲娇的属性，明明可以痛快承认，与她实打实地交流案情，却偏偏不肯。她虽然是一个不入流的悬疑小说作者，但基本逻辑是有的。</p>
有哪个傻逼会把凶手往自己家领？</p>
……</p>
向晚坐在沙发上发神了一会，李妈进来了。</p>
“向小姐，吃晚饭了。”</p>
这是一个特会关心人的保姆，看向晚垂头丧气，笑着哄她。</p>
“小白先生也在。你们年轻人不是常说吗？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吃饭的时候，你跟小白先生好好聊。他这人看着凶，其实脾气很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