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杭的死亡与普通人不同。他身上“百亿富豪、大慈善家、宠妻男神”等等光鲜的标签，引来了全社会的关注，经媒体网络发酵，舆论铺天盖地，带来的影响力连公安部都惊动了，责成市局成立专案组，限时破案。</p>
白慕川仍然领导专案小组的工作。</p>
会议室里正在梳理案情，讨论得热火朝天。</p>
白慕川静静坐在边上看着手机，半天不吭声。</p>
黄何偷偷瞅一眼，他看的书正是向晚那本《谋杀男神》——</p>
“咳！”黄何是个老刑警了，这白队长是从天而降的领导，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队里的情况他最熟悉，好几个新兵蛋子都年轻气盛，如果发现老大这么懈怠，怕引起不好的影响。</p>
“老大，大家想听听你的意见。”他问。</p>
“嗯？”白慕川抬起头，“你们讨论完了？”</p>
“……”黄何接不上话。</p>
“老大！”一位叫唐元初的年轻刑警，激动地站起来，“我认为凶手就是向晚！那深夜巷子的女人，还有那什么虐猫焚尸，全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就为了迷惑警方，转移我们的注意力！”</p>
“嗯。接着说！”白慕川抬抬下巴。</p>
“首先，二妞这个女的，早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亡。”</p>
不仅死亡，就连户口都已经注销了。</p>
二妞不是本市人，她家所在的县级市离锦城有几百公里。这是二妞所在的地方派出所给出的结论。</p>
“一个死去一个多月的人，会出现在向晚的小区外面并差一点撞死她？显然不可能。还有那个虐猫的情节——”</p>
他说着，翻开资料，“其次，向晚提供那个读者管理群，加上向晚一共有六个人。这里面是她们的询问笔录。她们都表示，从来没有见过有虐猫情节的细纲，更别说阻止作者写这个细节了！可向晚却准确地说出了赵家杭小区外的垃圾桶里被焚的死猫……除了三只变成两只，其余一模一样！”</p>
“这说明什么？”白慕川问。</p>
“说明向晚在撒谎！她不是凶手，也与凶手有关连！”</p>
“为什么不是那五个人在撒谎？”</p>
一个人撒谎的可能性大，还是一群人撒谎的可能性大？</p>
五个天南地北，没有见过面的读者，会异口同声说出同样的结果吗？</p>
换了任何人，答案都是显而易见的。</p>
唐元初不明白为什么白队那么相信向晚。</p>
白慕川也不解释，瞥他一眼：“那向晚门口的摄像头，怎么解释？”</p>
唐元初迎上他的目光，“可以撒一个谎，就可以撒两个谎。她当然可以贼喊捉贼！”</p>
白慕川看着他，突然笑了，“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一个女人故意设计一场与小说内容一模一样的凶杀案，杀死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为了让小说火起来，然后去监狱里开签售会？她是傻逼吗？”</p>
会议室里安静一片。</p>
刑警工作压力大，偶尔爆粗很正常，大家都习惯。</p>
白慕川却很少生气，爆粗口也是第一次，但威慑力十足。</p>
唐元初垂下头，就连黄何听了，也肉跳一下，心口突突的，“可是老大，你不要忘了，向晚是一个写悬疑刑侦的小说作者……”</p>
也就是说，她具备比常人更丰富的反刑侦手段以及反向逻辑思维，完全可能是在摸透了警察心思的情况下，以表演艺术家的天分配合他们演一场戏。</p>
白慕川眯起眼看他，不回答。</p>
黄何私心里有点怕这个从ICPO调来的大队长，被他盯着，语气少了点自信。</p>
“至少目前为止，我们找不到比向晚更为可疑的嫌疑人……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把她带回来继续审问……”</p>
“证据呢？”白慕川慢慢站起来，“难道我们要靠猜测破案？”</p>
众人：“……”</p>
白慕川看他们一眼，“你们不如集体转行去写刑侦小说吧，就凭这编故事的本事，包管一个个都是大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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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尴尬地咳嗽，有人偷笑。</p>
白慕川冷哼，“二妞死了！那她是怎么死的？她的社会关系怎样？有没有男朋友？死前都做过什么？详细资料呢？派人实地摸排过了吗？还有那五个读者，你们凭什么就断定她们不会撒谎？五个人就一定比一个人更不容易撒谎吗？刑警的精神是什么？查、找、真、相！”</p>
众人一怔，没有说话。</p>
白慕川摸了摸口袋，像是在找香烟。</p>
可很快他又把手收了回来，别人递烟上去。他拒绝，调头看黄何。</p>
“去技术队催一下报告！”</p>
“是！”黄何答应着推开椅子就站起来。</p>
这时，会议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不用催，我来了！”</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