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峰和郑开成的护卫下,李植登上了午门城楼。一路行到城楼中央,李植朝天子行礼。
“臣见过天子!”
朱由检一直在看午门下面那密密麻麻的文官尸体,脸上有些发白。显然,满朝文武一次性被李植杀了大半,这样的事情实在太令人感到震撼。
那些往日在朝堂上左右局势的大臣,一朝之间全变成平板车上面的死尸,再无一丝动静。朱由检有些反应不过来。
无论如何,这都是朱由检的大臣。
扶住了要行跪礼的李植,朱由检冷冷地说道:“齐王威震天下,何须如此大礼?”
李植闻言沉吟片刻,知道天子这是在说自己杀文官的事情。
这句挪揄,已经是讽刺自己目无天子了。
李植站直了身子,拱手说道:“圣上,这一千一百五十九人皆是该死罪人,不杀不足以正国法。臣幸不辱使命,已将这些奸佞全部枭首!”
朱由检看了看李植,慢慢问道:“不辱使命?朕何尝让齐王杀这许多大臣了?”
听到天子对李植的质问,钟峰和郑开成对视了一眼。
看天子的意思,似乎确实因为李植的杀戮十分恼怒。李植有心将这场大屠杀的总指挥名义套在天子头上,一句“不辱使命”给天子戴了高帽,但天子毫不犹豫地把帽子给李植退了回来。
天子这是要和这场大屠杀划清界线。
是觉得自己被文官挟持了几个月,灰头土脸,这个总指挥做不来?还是不愿意得罪江南的文官和士绅?
无论如何,天子都没有赞成这场大屠杀的意思。
李植想了想,转口说道:“叛国奸佞,天理难容。臣身为大明亲王,不能不为大明除此寄生虫,以正视听。”
朱由检叹了口气,问道:“齐王可曾想过,这样屠杀犯法文官,百姓固然是为齐王叫好,然朕的颜面何存?”
钟峰和郑开成又对视了一阵,皱紧了眉头。
天子这话已经说得赤裸裸了,说李植这是在邀买人心。
满朝文武背叛天子,公然通敌,天子毫无反应。而李植的虎贲军入京不过几天,就刚正执法血洗运河。天子的软弱和李植的铁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植做这屠杀,打的是天子的脸。
此事过后,恐怕北方的贫苦百姓都要说齐王贤明。而投鼠忌器的天子,则没有那么形象高大了。
朱由检在质问李植越疽代疱。
李植看了看朱由检。
“这些奸佞中,有天子的老师,有天子的旧臣,臣担心天子下不了手,故不得不代天子动手。”
“当日在乾清宫中和圣上谈论这些奸佞后,天子无意动手。然国法巍巍,臣岂能容这些通敌奸佞逍遥法外?若是这些奸佞不杀,日后再有危局,则人人皆争先做叛贼了。所以臣无论如何,要杀这些人!”
“若天子怒臣先斩后奏,可以夺去臣的王爵,削为庶人!”
朱由检眉头一皱,看向了李植。
李植的意思是,大屠杀确实打了天子的脸,但是这个脸他李植当仁不让,是一定要打下去的。
听到李植的话,郑开成脸上一凛,跪地说道:“圣上,臣以为,齐王的王爵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