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快把眼珠子给钉在荷衣手指的那方向了,可是那别人家的屋顶上什么也没有,“姐姐,哪有什么人,是不是你眼花了?”
荷衣轻声道:“你再仔细看看。”那眼珠子已经钉在上面了。
突然,一片瓦从那房顶掉落,跌到地面,碎出一声苍凉的声音。纯儿跃身踏上窗台,踏空飞了过去。结果,惊吓了梁脊下的两只猫,一只眼神凶狠,一只温顺乘巧,显然是一对情侣。
纯儿踏空飞回荷衣的办公阁里,笑道:“姐姐,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只不过是两只发春的猫。”
既然只是幻觉,荷衣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翻起账薄,故作镇静,压住心口处剩余的疼痛,轻声说:“纯儿,想不想跟姐姐学做账。以后姐姐不在了,这里的生意可以交由你打理。”
闻言,纯儿万分紧张,凑上来急忙问道:“姐姐为什么不在?”
荷衣笑了笑,心底仍旧在疑问方才窗外的那人究竟是谁,一面对纯儿说:“姐姐只是说如果。若是哪天,姐姐兴起,想去别处游玩,这生意不得交给你嘛。”
纯儿疑问道:“可是姐姐走了,还会有小羊姐,还有子期兄,还有兰香姑娘,还有阿泰叔啊。”
于子期掌管茶桩的货源,进货,理货,各分店的货物都得他来负责管理。
阮娇娘负责到外地打探,茶叶的种植,制茶工艺,譬如绿茶加工时如何杀青;红茶加工时萎凋;白茶加工时如何用文火烘烤;黄茶制作过程中如何闷堆渥黄;黑茶如何发酵……
还有兰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情做,其实荷衣是让她故地重游,安排了许多类似她与荷衣一同成长过程中相似的事物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再一次经历,以助她寻回曾经的记忆。
荷衣自己,负责茶桩的整个运作,账房没有信得过的人,都是她自己打理。偏偏纯儿从小生活在地宫,对外界并不熟悉,好多名词,事物她竟然一无所知,得一点一滴的教她。所以,她暂时闲着。
纯儿听荷衣分析一通,这才明白,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忙碌。
荷衣和兰香离开青楼的那段日子,就打算自己开个茶桩,经营自己的生意,赚取银两,让从小奔波着风里雨里的兰香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变故,她再一次爱上钦涯,再一次失去他。
这后来,有了大家,阮娇娘,于子期,纯儿,就像一个大家庭。她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然而,在这个封建的古域国,想要大家过上好日子,非得有好的家境,在这片地儿上立足,深深扎根,才不会被人欺负,才不会为每日三餐而愁恼,才不会为花不起钱看郎中的病痛折磨。
茶叶行业的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先前,那个在青楼里找茬招惹荷衣的柯千百家便是这一行的佼佼者,想要在这行混上道了,就必须得有实体,不断地扩大规模。荷衣打算将自己的茶桩发展到像柯家那样,自行种植,自行加工,自行销售,自行开茶錧,茶吧,连带传播茶道文化,发扬她脑子里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茶文化。
暮色的时候,于子期进货归来。阿泰远远地迎着他,没想到看见他额头上的鲜血直流,一进店铺,人就倒下了。
阿泰急忙禀告荷衣,“岳老板,于管事他,他……受伤了。”
荷衣纳闷,还有谁能伤得了于子期这样的高手。现在家里,除了纯儿会武,阮娇娘去了外地,兰香去了将军府,若是杀手追到铺里来,没有人能挡了。荷衣赶紧吩咐道:“叫所有护院看紧大门,不许旁人进来,今儿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