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月沿着白梯缓步登至台上,与着即将与他对手的武士叙礼。
待到站定,桂月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直立在在自己的眼前,他以手背缓缓拂拭剑身,而后在剑身上轻轻地弹出一声叮铃。
看台上不少的人看到桂月如此的动作,都笑笑地说着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如此的装模作样,这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是不知道是有多大的自信。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对这个用剑的少年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的印象,虽然具体的不怎么说得上来,但他们隐约还记得,这个少年武士的第一场比武,赢的并不轻松。何况他的对手也是赢过一场的武士,身手绝不能说弱。
不过能在武选上这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少人也都只是笑笑,没有看轻这个用剑的少年武士。包括那个即将与之对手的武士。
那是一个年纪要比桂月大上太多的武士,他的年纪至少是桂月的一倍,块头差不多也是一倍。武士的面容黝黑而粗糙,一身露出胳膊的无袖武衣,小臂和胳膊则是绑缚着皮子和铁皮制成的护具,肌肉贲突,强壮而有力。而在武士的脚边,两柄乌黑的短锤被立在地上。
“哦想起来了,又是他。”
看台上,梅三安听见了其他人的议论,于是他的视线从石台上短暂移开,望过去了一眼。
“沺有河的锤牛,真想不到还能看见他,我以为他去年当胸挨了一刀,该知道放弃了,真是头牛,这么倔的性子。”
“这个人,很有名么?”有不懂的人问。
“有名倒是有名,却不过都是些诨号,大都是说这人有些悍勇,不怕死,连续几年的武选下来,都赢不过两场。”
“也许这一次会好一点,他运气好,这次遇到的人看上去似乎薄弱很多,你别看那把剑花里胡哨的有些好看,说不定一锤子就被敲成两截。”
“真的就运气好么?”有些眼力的人则是持不同看法地摇头,“要知道,每一年冒出来的怪物,基本上年岁可都不大啊。”
“咚”一声鼓响,拉回了梅三安的视线。
场上的武士动了。
强悍的武士一步上前提起脚边的双锤,扯着锤柄的皮绳,两柄铁锤风风虎虎地被他抡了起来,铁锤在他手上转了两圈,他两手一把抓住的时候,柄上的皮绳便缠紧了他的护臂。
武士大吼着发力,大步的冲了过去,真有奔牛的威势。
谁也不能再这样的威势下保持绝对的镇定,而且这威势,还随着武士每一步的积蓄变得越来越雄浑,那感觉,就像是有巨石从你的头顶落下,有山一样猛兽朝着你扑来。
桂月缓缓地拉开长剑,没有轻动,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压制了他,让他不得不抬眼正视。可在这样的威势下,不动,与等死无异。
就在双锤武士距着桂月只剩十步的时候,武士的本能还是让桂月做出了反应,而这也正是他等待的机会。
他调转剑尖,压低了身子,猛然冲了出去,一线亮银色的光芒从他的手中脱出。
发力,翻滚,出剑,桂月一卷身子从武士的锤下灵活躲闪了过去,从武士身旁躲闪而过的时候,他拉动这剑锋从武士的大腿旁划过。
带他们站定之后,武士低头,一眼就看见了自己裤腿上多出来一条显目的缝隙。他皱了皱眉,才觉出来这个与他对手的小武士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