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距离道施拉格所布之八荒玄火阵越来越近,火光映衬在他那冷峻的脸上,忽明忽暗。他那不可一世,他那情深成恨,明暗交替处却是他那心中难舍难离的两忘和若离……
“除了那个人之外,我这一生与人动手一向是无所畏惧,我之所以怕那个人,不是怕死,只是怕一招就丢了性命……一无所为……”
“这次不错,在离开之前,浑身尽伤,总算没有浪费我这一身的本事,已经用了个够本”
“哈哈哈哈……神之手第一编号能光临本阵,幸何如之!”道施拉格皮笑肉不笑。
“哈哈哈哈……”绝也笑了起来,似乎发觉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浑身的伤口都笑得发疼。
“有什么可笑的?”道施拉格对风中残烛一般的绝似乎仍不能释怀,别人学他笑,他反而不太自在。
“你~他~妈也配让我光临!我只是笑你自作聪明,折损了不下一百余名手下,如今胜负还未见分明……你若不那么自私,将你那可变化的烦恼枪,给你的每位手下配发一把,如今你恐怕会少折损一半人马,而我现在怕是早已魂飞魄散……你这小肚鸡肠的杂碎!”
这句话并非全是谩骂,绝所说的却是实情。
为神圣炽辉帝国效命之时,绝也曾听过道施拉格的烦恼枪,长枪收缩之时外形袖珍,携带方便。若是拿在手中随意一抖即刻展开,别在腰间作为备用武器也可缓解一时之急。
当年,绝为了给手下的弟兄讨得一把备用的护身利器,不惜以十二妖仆的通灵术作为筹码向道施拉格求得此长**作方法——绝所要的只是烦恼枪的锻造方法,而其他的施法或是枪阵等运使之术绝却不屑一顾。
这一买卖不论换作谁,都会欣然接受——确实是稳赚不赔,但奈何道施拉格疑心太重,反而觉得绝以此厚礼作为交换必然有诈,便借故一拖再拖。最终这事情不欢而散,也成为了这二人之间矛盾的导火线之一。
其实道施拉格枉称精通官场,他真正擅长的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他若稍微有一点儿格局,假作大方,将长枪制法无条件赠送予绝,以绝的为人,日后道施拉格不论何事相求,绝岂会不为之两肋穴刀。
而这些朝露骑士团的成员,有的也已跟随道施拉格不下十年,道施拉格对于自己的看家本领对他们也是绝口不提,此时一经绝的提点,大伙儿似乎发觉了点什么,一群人齐刷刷的看着道施拉格,眼中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道施拉格的脸上百年不遇的有些发热,强自辩解道:“家传本事,恕不外泄……”
绝冷笑道:“你这些兄弟也是你家传的么!”
“他们的死活也是你家传的么!”
“他们把性命交到你的手里也是***家传的么!”
绝这连珠炮般的三次喝问果然狠毒,纵是有些强词夺理,但在此情景,却也令道施拉格的手下不免有些心寒。
绝垂死之时还施展了一手反间计,为两忘逃出生天再增加一点点儿的机会。
道施拉格老羞成怒,几十年共事的兄弟竟然被一个垂死之人的几句话弄得开始离心离德——他却未曾思索,为何绝的几句话就会让他的兄弟们离心离德,他可曾把他的手下当过兄弟么?
“牙尖嘴利的贼寇,光说不练算什么好汉!”道施拉格自以为很自然的转移了矛盾,却听到另外一句声音此时传来。
“老狗,光说不练也是你家传的么!”只见两忘左手拉着饭粒儿的秃尾巴,被饭粒儿拖到了近前,不失时机的穴上一句嘴。
绝勉强的转动头颈,向两忘看去,只见两忘双眼放光,虽然刚刚流过的泪痕还没有被粉饰。
两忘对绝朗声道:“义父,孩儿不想独自离开让自己后悔;也不想这就死了,让你失望……只好与你一起活下来!”
有位孩儿对自己如此仗义情重,还能说什么;自己的孩儿小小年纪要与自己生死与共,就算世事不能尽如人意,一会怕是要共赴黄泉,又还能说什么……
“好!”绝只说了一个字。
却只见饭粒儿施施然的绕着绝和两忘转圈,昂首挺胸,口中叼着那昔时称霸于此,令朝露骑士团闻风丧胆的神兵利器——蜮贤弟。
“蜮在口,问天下谁是英雄!”
只见饭粒儿的大头朝向何处,那里的朝露骑士团便阵型涣散,纷纷后退,好似这大白畜生如蛇妖美杜莎一般,不敢直缨其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