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返回迷宫
1
好久没有跟大家一起到涩谷来了。我们被挤在人群里,只能跟着人潮走。
「往这边、往这边。」
朝比奈叫住正往商店街走去的阿守和我。
「如果是要去生活工艺馆,走这边有什么不好。」
「今天不是也要去109百货吗?」
朝比奈敲敲阿守的头。
「啊,没错,没错。走吧,绫人。」
总之就是要陪朝比奈买东西。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连我也得奉陪?我对流行又没什么兴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妈妈买的。
在109百货里,我们一样挤在人群中逛了一间又一间的店。朝比奈边喊着「不是这个,不是那个啦」,边到处找东西。
「喔,这件不错嘛!」
阿守找到一件大胆的泳装,发出怪叫。
「就买这件吧!」
「我又不是来买泳装的。」
「有什么不好,现在是夏天,就买件泳装绫人,你也想看看,要是浩子买了新泳装,大家就一起到丰岛园游泳池玩。」
别把我扯进去啊!
「你看,你让绫人厌到困扰,而且」
朝比奈压低声音对阿守呢喃着什么。虽然听不见她的声音,但从她压着腹部的动作看得出来,她是在说我的胎记。算了。当我转开视线时,一个星形图案跃入眼中。
那是件正中央有着大胆黄色星形的泳装。黄色的星星我好像在哪里看过。是在衣服上吗?又是谁的衣服?
「喂,神名。」
阿守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活像要把泳装看出洞来似地,你可真大胆。」
「不、不是啦!」
我慌忙摇头。我不是在看泳装。不过,阿守看了那件星形泳装几眼,便皱起眉头。
「我不打算左右你的喜好。不过,真不知道你是有品味还是没品味。衣服上画这么大颗星星是怎么样对了,那个,叫什么的」
阿守好像想起什么。他也看过这个图案吗?
「谁的衣服上也有这个图案吗?」
「对啊!你也知道吧!对了,就是那个。那个啦!怪物Q太郎(注:藤子F不二雄的漫画作品之一,星仔是其中的配角。)。在星仔肚子上有黄色的星星。」
「怪物Q太郎是爸爸那一代的漫画,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老爸把怪物Q太郎的漫画当作宝啊!」
他们像在嬉戏般争论着无聊的话题,在两人身旁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根本就跟漫画无关。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不过我确实看过那个图案。当我拼命要回想起来时,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好像有海潮的气息。是在海边看到的吗?又是哪里的海呢?
当我回想到这里时,阿守突然拍拍我的背。
「好了,去吃个冰然后回去啦!」
用指尖抓住的回忆,就像微小气泡一样散开消失,再也不存在于任何地方。那是什么?最近几年我都没去过海边,为什么会有海潮的气息?
后来我们在商店街买棒冰,就在路旁吃了起来。
「天气还真热啊!」
「没办法,现在是八月。昨天你也是这么说。」
「因为真的很热。」
「你一靠近我,热气就传过来了。嘘嘘,到那边去。」
「你可以不必那么冷淡吧!」
阿守开玩笑地发出妩媚的声音朝我依偎过来。
「够了。汗味很臭耶!别抱我啦!」
「哎呀,我也喜欢这种会一直说不要不要的类型。」
「都是男的,你们在做什么啊!好恶心。」
「吃醋吗?妳在吃醋吗?浩子。」
「谁在吃醋啊!」
朝比奈像在看笨蛋似地瞥了阿守一眼,站起身来。
「要回去了喔!」
阿守不满地仰望她。
「喂,要不要去探望久远?」
朝比奈忽然脱口而出。
久远是谁?
久远?久远久远啊,对了。她因为车祸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真可怜,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听到她发生车祸时,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在那之后引发了很大的骚动为什么我没有马上想起来?
「算了。」
虽然我也跟着站起身,但阿守还是坐着。
「怎么了?」
「好像没有心情。就算忽然想要去探望她,又能怎么样?」
「有什么关系,久远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她需要保持绝对安静啊!」
「只是去探望,应该没关系吧!」
「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是吗?那我和神名一起去。」
朝比奈说着,便挽住我的手臂。等、等一下。
「你就像生了根一样,一直呆坐在那里好啦?」
「好啦!我去。去就行了吧。」
阿守带着一脸觉得麻烦的表情站起身。
久远住院的医院,在从涩谷搭一趟公交车就能抵达的世田谷公园旁。
我和阿守一样,也讨厌医院的味道。混杂着消毒剂与药水的气味,还有种别的气息。要说是死亡的气味、疾病的气味也行,反正就是那种感觉的东西。而久远的病房里,还有种更加不同的气息。
「什么味道啊?」
阿守吸吸鼻子。
「是不是探病时送的水果烂掉了?」
对了。那是像成熟水果一样浓郁的气味。
「久远,妳还好吗?」
朝比奈温柔地对她说。那是维持生命的装置吗?单独放在房内的病床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机械,从机械延伸出的管线连结到久远身上。
如月久远。她曾在什么时候,在屋顶上弹奏小提琴呢?曲子是《鞑靼人之舞》吧,她的口头禅是「啦啦?」是个纯真却迟钝的人。现在她却躺在病床上,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不久前还笑得很有精神,现在却像这样面无表情,连活着还是死了都搞不清楚地躺在那里。即使亲眼看见,还是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看,这是妳喜欢的百合花。」
朝比奈说着,把花束拿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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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啦!」
阿守粗鲁地说。
「既然昏迷不醒,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真是的,阿守,你为什么要这样?」
朝比奈生气地回头。
「周刊的报导不是写过吗?重伤昏迷的患者,灵魂会在一旁徘徊,对周遭发生的事都很清楚。」
「喔,是这样吗?喂!久远。」
阿守朝天花板喊道。
「妳没参加期末考,已经确定留级啦!」
「笨蛋。」
朝比奈敲了阿守的头。
「很痛欸!」
「你们都别这样。」
我无可奈何地说。
「我们不是来开玩笑的,我们是来探望久远的不是吗?」
他们用一脸「看,惹他生气了」的表情对望着。
「我去装水,朝比奈把花束的包装解开吧!」
我这么说着,拿起放在床边的花瓶来到走廊上。洗手间在哪里?我试着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类似的标示。很想找个人问,却连个人影也没有。算了,总会在这层楼的某个地方吧,我抱着花瓶迈开步伐。
边往前走,我无意间看向花瓶。瓶底是干的,甚至还有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都没有人来探望她吗?久远在班上很受欢迎,怎么会这样对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院的?
我吃了一惊,停下脚步。
我不知道。我完全想不起来,久远是在什么时候住院的。会有这种事吗?我还记得听到她发生意外时,同学们都骚动不已,却完全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发生意外,什么时候住院的。是昨天吗?还是已经过了一个月以上?
就在这时,一抹黄色自呆立的我视线一角飘过。
我拾起头,身穿黄衣的少女消失在走廊转角。是那个女孩。我曾在哪里见过她。
「喂,等等!」
我飞奔而出。绕过走廊转角时,却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是我看错了吗?我环顾四周,她就站在我刚刚绕过来的转角处。
「喂,就是妳!」
虽然我大喊出声,但她好像没听到,又绕过转角。我慌忙追上去。绕过转角时,我差点与朝比奈正面撞上。
「哇,吓我一跳。」
「刚才有没有一个身穿黄衣的女孩子往这边过来?」
「咦?」
朝比奈转向她刚刚走来的方向,我们一起看去,却没有类似的人影。
「是在作梦吗」
「还好吧?你好像很累。」
「嗯,我不要紧。」
我回答时猛地感到十分疲惫。想不起来的事情,穿着黄衣的少女。这些事在我的脑中盘旋着。
「坐一会儿吧!」
我听她的话,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下。
「怎么了?刚说要去装水却迟迟没有回来,我很担心就出来找你,没想到你却脸色大变地从走廊上飞奔过来。」
我轻轻摇头。
「我不要紧。」
「是吗?」
朝比奈似乎有些落寞地动动眉梢。
「对了。」
「怎么了?」
「久远是什么时候住院的?」
「你忘了吗?不就是上上个星期五吗?」
她一说,我的记忆就像拼上最后一块拼图般复苏了。没错。第一堂英文课的老师一直没来,大家正在吵闹时,导师忽然冲进教室,说如月久远同学发生意外了,因而引起大骚动。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会忘掉这种事不过,如果她是上上星期五住院的,那我手上这个空花瓶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没有人来探望她吗?
「那个,神名」
朝比奈很担心地看着我。
「朝比奈今天我总觉得怪怪的。连久远何时住院都想不起来直到妳说出来,我真的忘了。」
朝比奈用手掩住口,张大眼睛。
「别露出那种表情啦!」
我只能无力地笑笑。
「我又不是脑袋不正常。大概不是」
「不是的。」
她慌忙摇摇头。
「因为我也有类似的经验。」
「咦?」
「最近我很想问神名,你还记得国中的事吗?」
「我记得啊!当然记得。」
「是吗可是国中时的事,我只有片断的回忆。像是冬天早晨刚到学校时,暖气设备的蒸汽会发出沙沙声响。还有教数学的前田老师,总是很在意他稀疏的头发。可是,一旦认真回想,感觉就会从指尖溜走了就算神名和我在国中时代交往过,或许我也会忘掉吧!」
她这么说着,看着我露出微笑。虽然像在恶作剧,但她的表情有一半是认真的。
「你们在做什么?」
大喊声令我回头,生气的阿守站在走廊另一端。他就这样大跨步走了过来。
「真是的,绫人出去就没回来,连浩子也不回来了,我还以为去救援的人都遇难啦,没想到你们却背着我在**。」
「不是的。」
「怎么不是?」
「抱歉,是我不太舒服。」
我想站起身,但一个不稳,又颓然坐倒回长椅上。
「喂,你不要紧吧?」
就连阿守也担心地说。我不是在演戏。事实上,当我想站起来的时候,我在窗户的另一头看到她。从窗户的另一头可以看见医院另一栋大楼,那个女孩就在二楼走廊上。身穿黄衣的少女,仰望着这里露出微笑。看见她时,我的身体忽然失去力气。
她很清楚。清楚这怪异的事代表什么样的意义。
断章l八云总一
尽管早已预料到,但翼神世音甩开了所有追击,突入东京木星。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像这样慌张地协商善后对策。
「B13指南是由TERRA作战司令部制作的,你们理解这一点吗?」
点燃导火线的是一色监察官大人。真不愧是监察官,打算追究枝微末节的责任问题吗?
「因为这份指南有缺失,才会造成像这次的情况,不是吗?」
「这代表翼神世音的性能超出我们制作指南时的推测。况且,我得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奉还给您,B13指南已经获得了联合国统辖部的正式认可。」
现在不是拿这些枝节问题说三道四的时候。不,他不可能连这种事都不明白,还打算继续说下去。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倒不如说问题出在让紧急迎击的瓦密里翁无法起飞的财团上吧!」
「不是的。」
海莲娜小姐以冰冷的目光回望过来。
「当时瓦密里翁正针对昨天的侧试飞行训练所发现的故障进行维修,我只是建议暂缓起飞。」
建议?既然妳都说无法保证飞行员的生命安全,那不就只能放弃了?
「何况瓦密里翁搭载的TDD组件尚未完成最终调整。现在还没有预定要进行突破绝对障壁的实验。」
TDD组件是在大君主作战里就实际验证过的系统。然而,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让瓦密里翁去追击?功刀司令朝停顿了一会进行思考的我投来责备的视线后,缓缓开口。
「但是,突破实验迟早都得进行。为什么不能现在进行?」
功刀司令的话令海莲娜小姐冰冷的表情产生动摇。
「视修理完成的时间而定,我们会立即进行突破实验。这样可以吗?」
「我明白了。」
她也只能如此回答。司令点点头后,将目光转到遥小姐身上。她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
「情报部方面也没料到这次的事件吧。」
遥小姐似乎没把司令的话听进去。不妙。这样一来,就不能期待她会在监察官说出什么话时帮腔了。
「紫东上尉,你们没有预料到这次的事件吧!」
遭司令催促,遥小姐慌张地环顾四周。她好像总算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啊?啊,不,由我们这边的情报得知,神名绫人会夺取姆民族制品等级5A逃脱一事,是在预料之外。」
「预料之外,副司令也用过这句台词。」
一色监察官讽刺地喃喃说道:
「那么,情报部有什么建议?」
「我们也建议立即让瓦密里翁投入作战。因为得到翼神世音,不,是姆民族制品等级5A,以及其操纵者神名绫人,是我们最重要的课题之一。」
当然,遥小姐所说的「我们」,包括了TERRA与财团两方。这一点似乎也确实地传达给海莲娜小姐了。
「财团方面,」她特地停顿了一下,这么说道:「当然会对夺回姆民族制品等级5A一事进行全面性协助。」
她没有提到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财团对他没兴趣?不,不可能。因为大君主作战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得到他。那么,为什么?从那次作战直到今天,有什么事使财团改变方针吗?
「维修大概需要多久时间?」
「大约十天。」
「真久。」
司令以看透她企图般的眼神看着海莲娜小姐。
「因为需要进行全盘维修。」
「就系统来说,这兵器还真是不稳定。」
「一再要求配备的不就是你们吗?」
海莲娜小姐的眼睛闪过恶作剧的光芒。亘理长官的确曾直接向巴贝姆爵士要过那个装备。
「我明白了。总一,夺还作战就定于十天后进行。明白了吗?」
「了解。」
虽然是司令的命令,不过那么短的时间要怎么策划?这样一来,联合**与自卫队部不会协助我们。况且能派上用场的只有瓦密里翁,却得获得与大君主作战时相同的成果。作战内容似乎只需要一行就能写完。「侵入东京木星之后,捕捉目标,将其夺回。以上。」这根本称不上是作战。不过,也只能放手去做了。
「好了,今后的方针算是确定了.那么,要由谁来负起这次的责任?」
一色监察官以冷笑的目光环顾全员。
「对我来说也很遗憾,但这件事我一定得向联合国监察局报告。神名绫人盗取了联合国的最高机密,逃进东京木星。唉,神名绫人触犯第一级反叛罪,凡是饶恕他罪行的人,都得接受处分。」
监察官以别有深意的视线看向司令官。原来刚刚对B13指南缺失的指责是这个话题的前奏。他终于发挥本领啦!但司令完全不理会他。
「那就向监察局报告吧!不论是什么处分,我都接受。」
「喔,看来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必须在这次作战结束后。我认为继续执行职务是此刻最适当的判断。」
「好吧!不过,请别忘了,你的头颅不过是靠一层皮黏在脖子上。得视这次作战的成败与否,来决定它会不会落地。」
虽然监察官冷笑着,但事情麻烦了。就算是为了司令,也得让这次的作战成功。
断章2紫东遥
精疲力尽地回到家时,天色已将破晓。整合情报部的意见后,结果这超过一星期的时间,都得留宿在司令中心。不过也可以说,因为忙碌的关系,我得以不必面对他已不在的事实。
进入主屋的玄关时,我不禁看向楼梯,彷佛他现在还会边说着「妳回来啦」,边从楼梯上走下来。这只不过是幻想。我虽然很清楚,却像追逐幻想一样登上楼梯。接着,我站在他的房门前。
一拉开拉门,立刻传来他的气息。闻到那股气息时,我像当场崩溃似地蹲下身去。他的气息。主人已经不在了,只有气息还像他在的时候一样飘散着,包围着我。
「啊」
我发出近似叹息的呜咽声。我到底得失去他多少次?到底得看着他从我指尖滑落多少次?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我让他离开的。不哭着缠他,不恳求他留下,我让他离开了。虽然清楚后悔也无法改变什么,但后悔就像针一样扎入我的胸口。
明明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还答应他这么做?
因为我明白他有多坚定。这么说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就算明白,但身为TERRA的情报上尉,我绝不能让他离去。而身为紫东遥,我也应该留住他。要是当时我不让他离开,他会用拒绝的目光看着我吧!即使如此,我也该阻止他
不对,那对他而言是必要的。他必须前往东京,亲眼看到东京的真实,并实际体验东京与外界有什么不同。不管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都该交给他来选择。
我之所以让他离去,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脑袋虽然明白,我却止不住濡湿面颊的泪水。
在他浓厚得彷佛能用指尖抓住的气息中,我抱住自己不停哭泣着。
我似乎听见了轻笑声。抬头一看,画架上有幅尚未完成的图画。是图中还没画好的少女在笑吗?怎么会?在凝视着画的我与图画之间,只有寂静流动着。自悬崖上看向海边的黄衣少女图。
他没有完成这幅画就离开了。这里也有一个像我一样被抛弃了的女人吗?不知怎地,这个譬喻让我发笑,但笑不出来的嘴角却只能颤抖着。
我无意间一望,发现桌上放着他的手机与手表。那是过去曾属于我的TERRA手表。被主人留下的手表,依旧残酷地刻划着这里与东京、我与他之间的时间。这里的时间每刻下六秒,那边就会前进一秒。我们正一刻一刻分离远去的时间。
「绫人」
我反射性地握紧手表。手表上已经没有他的体温,只有冰冷的金属触感。那块金属逐渐变烫,因为我的眼泪落在上头,正止不住地濡湿表身。我紧握手表,只是不停哭泣着。
当我忽然回过神时,伯父已站在身后。
「伯父」
我慌忙擦去泪水想站起来,但伯父摇摇头,阻止了我。
「真的想哭就别擦泪了。」
这句话让我的眼眶再度涌出热意。
「人是不可能不哭泣的。想哭的时候就哭吧,尽情地哭。」
「伯父」
我不禁靠在伯父胸前放声大哭,竭力把胸中的痛苦哭出来。
伯父温柔地拍抚我的背,接着说道:
「辉夜姬回到月亮上以后,如果是那个伐竹老翁,他会怎么做?如果能到月亮上,他就会去吧!不是要把她带回来,而是想去看看辉夜姬在月亮上是不是很幸福。」
自从伯父让麻弥离开以后,已经度过了比养育她时更漫长的岁月。在这段期间,伯父一直盼望她能幸福。就像伐竹老翁不能到月亮上一样,伯父也无法到东京去。但是,我
「伯父我还有该做的事情。」
「是吗?能做的话就去做吧!真的想哭,等到事情都做完再哭也不迟。」
「嗯如果我又想哭,可以在伯父面前尽情地哭吗?」
「当然可以。就哭到流不出眼泪为止吧!」
「谢谢您。」
这一次,我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
断章3艾尔菲-哈迪亚特
当我为了搭乘瓦密里翁走在通道上时,紫东就站在停机坪前。
「妳要去把他带回来吗?」
「不,我收到的命令只有夺回翼神世音与久远。」
「那他呢?」
「不必理会驾驶的死活。要是抵抗,也允许射杀。」
就连我都没想到会下达这种命令,紫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是谁功刀司令下了这种命令?」
「是名叫一色的监察官。似乎是紧急情况时的监察官特权。」
「的确很像那个人会做的事」
「命令就是命令,我无法实现妳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