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宓家人也冷声道:“我们只找那小子,阁下如果一定要包庇他,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凌卿昀还是那副表情道:“他已经mai身我凌家,已经和你宓家没有任何瓜葛。”意思表明他不会去找你们宓家的麻烦,你们也不要再来找他的麻烦,否则就是跟他凌卿昀过不去。
那人一惊问道:“阁下可是徐州凌家的人?”凌卿昀一言不发,只听刷的一声不知怎的,就已经有一把洁白如乳,荧光四射的白玉宝剑在他手上。此时不但宓家众人脸现惊色,那被唤着刘师爷的人更是脸色如土,拉着那肥猪一样的少爷到凌卿昀面前就地跪下磕头道:“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凌大侠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那肥猪一样的少爷也不笨,顿时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呼“饶命”。
凌卿昀只当不曾看见,理也不理。此时晟莹玉已经带着柴威来到门前,道:“卿昀,算了,让他们走吧。”凌卿昀只得冷声道:“滚吧,下次再看到你们欺负弱小,定取你等性命。”两人如逢大赦,一边应道“不敢”,一边带着众手下拔腿飞奔。
凌卿昀仍是冷眼看着宓家众人,那宓家领头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既然凌大侠已出金口,我等自然不敢造次,但是凌大侠也该给我等一个交代,让我们回去好交差。”
凌卿昀道:“有话尽管言明。”江湖规矩,要想为人出头,就必须接下对头的明着。那人道:“取酒来!”就有人入店取来一碗酒,那人伸手接过,伸向那少年道:“小子,你喝下这碗酒,以前和宓家的恩怨就两清了。”柴威知道此酒必定给对方做了手脚,喝下必定无救,想接又不敢接。正当他犹豫之时,晟莹玉忽然探手接过一饮而尽,道:“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吧。”
那头领没想到对方居然肯替他喝下,不觉微微一愣,随即向凌卿昀道:“希望阁下说话算话,以后别来找宓家。”说话间,看了晟莹玉一眼,眼中似乎满是可惜的表情。凌卿昀不觉心中惊疑大起,心跳居然加剧,刚想问问对方是什么意思,宓家人已经退到街上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凌卿昀因为紧张脸色已经有些泛红,居然忘记避闲,伸手便抓过晟莹玉的手为她把脉。一经把脉,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一脸苍白,嘴唇紧咬。晟莹玉却脸泛桃红,嘴角浅笑道:“卿昀,怎么了?”
凌卿昀听到问话,忙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但是任谁也看得出,他笑得很勉强。
晟莹玉看到到他的笑后,也微微一笑道:“卿昀,不要瞒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此时她的笑带着妩媚,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凌卿昀却看出来了,忙道:“真的没什么,我们还是进房去吧。”说着一拉晟莹玉,就往厅后而去。此时的晟莹玉已经眼显迷离,只是看着凌卿昀媚笑,好象完全没听到凌卿昀的话,完全是由凌卿昀拖着走。凌卿昀带着晟莹玉回到房中,出手便点了晟莹玉胃府周遍诸穴及其周身要穴,然后扶着她躺在床,便立即出来。
凌卿昀来到自己房中,叫来那柴威,道:“柴兄弟,你现在已经自由了,我也不强迫你做什么,你现在可以走了。”柴威听了这话,忙跪下道:“不,我柴威虽不算什么人物,但却也是说话算数的,我已经是少爷的仆人了。”凌卿昀扶起他道:“我说过我不勉强你,你想干什么,是你的自由。你既然说是我的人,我也不会赶你走,不过我现在不能照顾你,你既然要做我凌家的人,那就去徐州云龙山的凌府。你拿着这个去,那里的人就会收留你。”说着拿出一个象小玉佩饰物给他,那是上好白玉雕成,上面还刻着一把白玉剑,惟妙惟肖。柴威双手接过道:“少爷,为什么不让我留在你身边,虽然我武功不济,但是我可以照顾你的生活呀。”凌卿昀摇摇头道:“你跟着我很危险,那这是你的路费,走吧。”
柴威见他挥手,便打了个躬,只身上路去徐州云龙山了。
凌卿昀在柴威走后,立即起身收拾行装,然后去晟莹玉房中帮她收拾,同时叫来小二结帐。然后扶着晟莹玉上马出城,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但是凌卿昀却不往大道走,而是策马向深山中行去。
凌卿昀一边策马在深山中行走,一边四处乱看,好象在寻找什么。晟莹玉给他点了穴道,所以凌卿昀是抱着她乘同一匹马的,他看着怀中的晟莹玉的脸色绯红一片,他心中是焦急万分。终于他在看到一个为杂草灌木给半掩着的山洞时候停下马来。他立即进入里面清理,象这样的山洞一般是不会有野兽,因为他不够隐蔽,也不够深,多半是废弃已久的。
凌卿昀收拾干净以后,生了个火,就把晟莹玉抱进去。也将马匹放去吃草,此时天色已黑,也进入洞内。
凌卿昀一入洞中边盘坐一边,运行起功来。他功行数周天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了。就在他在客栈为晟莹玉把脉的时候,他就知道晟莹玉中了毒,而且知道是什么毒,当时他就当机立断的有了自己的打算。
现在他就在洞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只是这种事情能不能够成功就要看老天的安排了。他现在就在开始探索了,他在进行着一种危险的探索。他知道晟莹玉中的这种毒,不是一般的用内力就可以强行出来的。因为它是一种一中之后,就遍历全身机能,发掘人体潜性的药物。这种药物,如果要想毒,那只能是白费力气,因为这种药物可以直入人体内的各处血肉中,根本是无法尽的,同时它可以连动人体的全部机能,更是内力无法办到的。
因此凌卿昀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到了他家的一种秘法,那就是他大哥在他身上用过的‘离元’。‘离元’是一种传功,它可以将一个人的内力完全传给另一个人,而且可以让那人可以在短期内融会于本身。这种的特点就是传功的人可以将自己的内力散发到自己的全身所有毛细之中,从而同过被传人的毛细传入他身体内,并且改变他的身体机能。所以凌卿昀想将这种倒行而施,利用一个‘吸’诀,想将晟莹玉体内的毒,全部吸入自己体内。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设想,因为一个人若是倒行自己体内的真气,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可能经脉逆行,走火入魔,所以他才将晟莹玉带到这里来。一来这山中僻静,不会有人打扰。二来如果他这种想法如果成功的话,那么要施救的话,还是必须除去两人衣衫,才能够施展的。三来如果凌卿昀成功的将晟莹玉体内的毒转入自己体内的话,那么他必须死了,因为这种毒是无药可解的,所以他必须立即离开晟莹玉而去自裁。
况且晟莹玉是他的大嫂,如果让人看到他们两除衫而在一起的话,那么凌家的脸面就不知道往哪搁了。
凌卿昀现在就在尝试逆转运行‘离元’,他现在拥有他大哥数十年的功力,更经历了十数年刻苦修炼,已经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更加是内力方面的大行家,但是在进行中仍然有着不可预知的危险。他已经好几次点真气差点岔行,幸亏他及时发现,立即停止从新开始,否则后果严重。
也不知道是老天怜悯,还是凌卿昀天赋过人,经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终于成功的倒行运转了体内真气。凌卿昀他身体的每根毛细都有一种吸附作用,居然可以将自己的衣衫紧紧吸住。凌卿昀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禁不住想要引吭长啸,他立即停功而起,想要为晟莹玉施治。
他起身来晟莹玉身边时候,只见晟莹玉浑身已经赤红如火了,全身居然没有一块不泛红的肌肤。凌卿昀看到这里,不觉胸中似乎给重锤垂中一样,居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知道自己刚才在练功时候,由于太过入神,居然忘记了时间。晟莹玉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施治了,因为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利用逆‘离元’施治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凌卿昀想不到上天居然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练成了逆‘离元’却不给他施法的机会,他双目尽赤,口中喃喃念道:“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天意,难道真的是天意,是上天要我做个不忠不义的人,一定要这样做才行吗?”他忽然仰天大叫道:“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呀?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呀!!为什么??”
就在凌卿昀神情迷糊的声嘶力竭时候,忽然好象滴答滴答的有东西滴脸上,他不觉一愣,跟着觉得自己头上好象有只手,他一个激灵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一转眼发现晟莹玉坐才床边,一手摸着他的头,眼红红的,刚才滴在他脸上的可能就是她的泪水。
凌卿昀忙翻身而起,道:“我怎么睡在这里呀?”晟莹玉微微一笑道:“你本来就在这里呀,我们不是在客栈休息吗!”凌卿昀忙道:“哦哦,我刚才做了个梦,居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晟莹玉微笑道:“难怪你刚才在这里说梦话了,你这样没警觉性,是不行的。我都坐到你床上了,你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凌卿昀红着脸道:“大嫂教训得是,在家里父亲也经常这么说,可是我就是改不了。”看到他象小孩子做错事一样,晟莹玉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既然醒了,不如我们去闹市玩玩如何?”
凌卿昀听到这话,忽然浑身一个激灵,他感觉这话好象在哪听说过。只一愣神,他终于想起来了,这话曾经出现在他的梦中,就是在梦一开始的时候。天下那有这么巧的事,现在这话就出现在他从梦中刚醒来的时候。他正愣愣的站这里,晟莹玉碰碰他手,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凌卿昀从沉思中被唤醒,忙道:“哦,没什么,没什么。”晟莹玉道:“那我们出去,去闹市走走吧。”凌卿昀想到梦中发生的事,忙拦道:“不,不,我们还要准备一些上路用的东西,还要去买一匹马呢!我看大嫂还是在店里面歇着,我现在已经睡足了,就由我出去把东西备好吧。”
晟莹玉看着凌卿昀,见他神色有些古怪,便道:“卿昀,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呀?”凌卿昀不想多言,他只是怕梦中的情形成真,所以,他想阻止晟莹玉出去,便道:“没什么,我觉得这样的小镇并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准备好东西之后,下午就走吧。现在大嫂就在店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准备了。”说完,也不待晟莹玉回答就出去了。
晟莹玉回到自己房间,总觉得凌卿昀从醒来后,就变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凌卿昀从出来之后,就一直在东看西瞧,看自己梦中的人物是不是会出现,但是他失望了,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他便在市集买了路上用的东西,然后去马市上买了匹马,就回去客栈,在街上还不时的看左右,但是一位面熟的人物都没看,就是一个熟悉的背影都没有。他不免有些遗憾,他出来本来是想将梦中的事情在这里解决掉,而防范于未然。但是事与愿违,天不作美,就是不让他如愿。
凌卿昀虽然带着遗憾,但是心中却在想:也许自己太敏感了,梦就是梦,怎么可能变成真的呢?凌卿昀牵着马回到店中,叫小二好生给马上些料,然后就提着东西回自己房间,并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此时已经快近中午了,凌卿昀便来到晟莹玉房前敲敲门道:“大嫂,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呀?”但是房中居然没有回音,便又敲敲门道:“大嫂,已经快到午时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呀?”
此时一小二走过来道:“客官,这位小姐出去了。”凌卿昀一惊道:“什么时候的事?”小二道:“已经很久了,哦,好象是客官走后不久。”
凌卿昀听到这里,忙道:“谢谢小二哥了!”便冲出客栈,向闹市跑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总是觉得晟莹玉出去,就可能会出事,所以他心中焦急,尤其是他的那个奇怪的梦一直萦绕在他心中。
晟莹玉真的出去了,不过却没有出事。她在凌卿昀出去不久,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打算去出走走,顺便找凌卿昀问问他心中到底有什么事。可是她却与凌卿昀走反了路,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她现在正一边高兴的逛街,一边问小贩有没有见过凌卿昀。
凌卿昀不笨,他知道自己在街上一路走来,根本没碰到晟莹玉,就想到它可能和自己走的方向相反,边也向西边去寻她。凌卿昀一路寻来,虽然满街琳琅满目的东西,他都没看在眼中,只是一味的四下张望,用眼搜寻。小贩子拉着他看自己货,他总是一甩手,便走开。
终于,凌卿昀在一饰物摊边找到了晟莹玉。凌卿昀暗暗松了口气,因为他在搜寻晟莹玉时,也在留心观察有没有他梦中的人物出现,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发现。凌卿昀走到晟莹玉身边道:“大嫂,你怎么在这里呀?我们回去吧,等下我们还要赶路呢。”
晟莹玉忽然见到凌卿昀,很高兴的道:“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不到便在这里买了些衣物。”凌卿昀道:“找我干什么呀?我不是说了我出去买东西吗?”晟莹玉道:“我当时看你似乎有心事,所以出来找你,想问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卿昀忙道:“没什么事,怎么会有事呢?我们回去吧,下午还要赶路,我们去吃些东西吧。”晟莹玉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便在这时候,忽然有个声音接道:“姑娘,你何必去关心那些没良心的人呢?那种人总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应该来关心关心我这样的人才对呀!”
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有个肥猪一样少爷模样的人到得他们身边,并且两眼放光的在晟莹玉身上转悠。凌卿昀一见到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原来这人跟他梦中的那个少爷一模一样。凌卿昀虽然心中一惊,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道:“阁下最好滚远一点!”他想尽早摆脱这个人纠缠,早点回店,然后离开这小镇,省得后面的事情发生。
果然那少爷怒道:“你什么东西,敢在你大爷面前耍威风。”凌卿昀不说话,他用行动来证明一切。只听到劈劈啪啪一串暴响过后,那肥猪的脸通红一片,而且便得更肥,更壮了,而凌卿昀却仍然站在原地好象根本不曾动过。那少爷双手捂住脸,只觉得脸上辣的,双眼紧盯着凌卿昀道:“,居然敢给你大爷耳光,给我杀,生死不论。”身后面打手,马上扑过来。但是只见白光一闪再闪,刚刚疯狂吼叫喊杀的人打手,都捂着左耳愣在原地不动了,而凌卿昀却仍然站在原地好象不曾动过,冷着脸道:“滚!”
一位打手出来,在那肥猪似的少爷耳边嘀咕几句之后,那少爷忙带着一帮打手,灰溜溜的走了。凌卿昀回过身来,向晟莹玉道:“大嫂,我们回客栈吧。”晟莹玉点点头,当先行去。所有的小贩都看到了刚才的事,都为刚才的事情惊得说不出话来,于是当凌卿昀两人走过闹市时,整个闹市是一片寂静。
当两人走出闹市之后,晟莹玉道:“卿昀,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不是你往常的作风。”凌卿昀道:“没什么,只看到那恶霸觉得可恶而已。”忽然两人都停下,凌卿昀先开口道:“大嫂,先走吧。我去把来人打发了,就回来。”也不等她回话,便一个闪身来到一处屋檐下,果然有一个少年在那屋檐下蹲着向两人这边探望。凌卿昀一眼就认出,果然是梦的少年柴威,他不觉心中一叹,心想:果然如梦中的一样,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不会是我还在梦中吧?不过,我看来只能够让这少年自生自灭了。他向那少年道:“朋友,你走吧,我不会管你的事的,你的任何请求我都不会答应。”
那少年嗫翕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你呀?”凌卿昀见这少年有些可怜,不觉眼有泪光,但却强忍着冷冷道:“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你走吧。”那少年嘴巴张张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出口,低着头转身欲走。这时一声音突然道:“小朋友,你有什么事求我们呀?”凌卿昀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晟莹玉来,心想:看来该来的终是要来,想躲都躲不过呀!果然那少年说要mai身给他们,说有人要杀他。晟莹玉是何等人物,自然立即答应。
三人来到客栈,要了饭菜吃喝,一边听柴威的遭遇。凌卿昀只是闷头吃饭,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只等宓家人的到来。果然,三人饭后不久,宓家就来人了。凌卿昀闪身到门外道:“各位,都是武功高强,江湖上算得上字号的人物,却群起追杀一个小孩子,未免让江湖人心寒吧。这事本爷管下了,你们要怎样尽管放马过来。”
原来凌卿昀打算用武力解决问题,所以根本就不打算亮万儿。果然宓家人上火了,一人道:“你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们矩州阿花山宓家的人。你还是乖乖报上名来受死吧。”
凌卿昀冷冷道:“你不配,要么滚,要么就出招吧。”另一个好象是这群人的头领似乎看出了凌卿昀有些不妥,一般人听到宓家的大名多是敬而远之,但是这人却仍然一副冷傲模样,便道:“朋友,怎么也得按江湖规矩给个万儿。我等都是奉命追拿这个小贼的,至于是非曲直就非我等可以了解的了。”这话可以说是说得非常通情达理了。
但是凌卿昀明知而故犯的道:“要拿人,就出手;不拿人,就请走。”这样就是泥人而也给他激出了火来,那头儿道:“哼,我们矩州宓家人也不怕事的主儿,今天倒要见识一下阁下的高招了。”凌卿昀一见这人出手,不觉心中高兴,知道事情容易解决了。
可是晟莹玉看凌卿昀如此的态度,便看不过去了。她过来向那宓家人拱手道:“各位朋友请担待,我这位兄弟今天脾气不大好。在下晟莹玉,家居金陵石头山。”
宓家众人一听,立即知道对方来头可大了,忙道:“不敢,不敢,原来是金陵晟家的千金,我们这相失礼了。”晟莹玉道:“希望各位看在薄面上,放这位柴兄弟一条生路。”
凌卿昀在晟莹玉一搭话的当儿,就知道事情就要按照梦中情形上演了,所以他也不再多言了,立在一旁心中打着算盘。果然,那宓家领头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既然晟女侠已出金口,我等自然不敢造次,但是晟女侠也该给我等一个交代,让我们回去好交差。”
晟莹玉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道:“请!”那人果然向身边的人道:“取酒来!”就有人入店取来一碗酒,那人伸手接过,伸向那少年道:“小子,你喝下这碗酒,以前和宓家的恩怨就两清了。”此时柴威也跟着晟莹玉出来了。柴威知道此酒必定给对方做了手脚,喝下必定无救,想接又不敢接。正当他犹豫之时,凌卿昀忽然探手接过来,道:“我替他喝下可也是一样?”那头领知道对方难惹,道:“不管谁喝下都一样,不过事先申明不可再找对方麻烦。”
凌卿昀道:“好!”说话中便伸手欲饮,但是忽然一只手在他手腕一划,让他力道一失,那碗酒就到了那只手中,同时那人也将那酒给饮了。凌卿昀没防到这一着,本来他打算自己饮后,就躲入深山中去,就好象他在梦中的打算一样。但是他千算万算,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过上天的安排,喝下那酒的人仍然是晟莹玉。
晟莹玉喝下那酒之后,就向那宓家众人道:“各位可以走了。”宓家众人相对无言,闪身上马一群人马来得快去得也快。凌卿昀见宓家众人离去后,忙扶住晟莹玉道:“大嫂,你……”他欲言又止。晟莹玉微微一笑道:“不用说了,我全知道了。我们也该上路了,你去结帐吧。”凌卿昀出手想点晟莹玉穴道,晟莹玉却摇头道:“已经不必了,我的功力如果都镇不住的话,那么点穴也无用了。”
凌卿昀点点头,去店中结了帐出来,给柴威那块白玉剑玉佩道:“你以后是自由身,也不必就要为奴。这块玉佩你收好,如果你在外面难讨生活,可以拿着这玉佩去徐州云龙山凌家,那里的人会收留你的。”柴威双手接过并道谢。
凌卿昀牵过店伙计手中的马匹,和晟莹玉双双骑马奔出小镇。出得镇来,凌卿昀问晟莹玉道:“大嫂,你的毒有没有谁能够解呀?”晟莹玉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了。”凌卿昀听到这话,不觉黯然摇头,问晟莹玉道:“那大嫂有什么打算?”晟莹玉道:“我们去你发现的那个山洞怎么样?”说话间眼居然眨巴眨着向凌卿昀微笑。
凌卿昀看出晟莹玉似乎已经受到了那药物的影响了,他想:去那山洞也好,正好自己可以帮她施救。便道:“好!”但是他却没想到,怎么自己梦里发生的事晟莹玉会知道。两人离开大道向深山中驰去,凌卿昀凭借着脑海中的影响,还真的给他找到了那个山洞。
两人到得山洞后,凌卿昀伸手欲点晟莹玉的穴道,晟莹玉忙闪身避开道:“卿昀,你别费力了。现在我已经全部知道了,我也知道了你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了。”凌卿昀想开口,晟莹玉却摇手道:“咱们坐下歇歇,我已经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了。”凌卿昀只得依言坐下,晟莹玉也跟着坐下,继续道:“我中的是矩州宓家的密制药物叫‘艳春雨’,这种药物可以迷失人的本性,迸发人的潜在原始野性。这种药物本来是宓家人用来采花用的,他们用这种药物给处子服用之后,与其行阴阳调和之后,就可以增长他们本身的功力。宓家人之所以可以年纪轻轻的就有一身深厚功力,一半原因就是因为这种药物。这样也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让江湖正派中人无法消灭得了他们。”
凌卿昀默默点头称是,道:“原来大嫂早就知道了。”晟莹玉微微一笑道:“嘿,其实我本来是不知道,是通过你梦里知道的。”
凌卿昀一惊道:“我梦里?你知道我的梦?”
晟莹玉点点头道:“不错,还记得你做梦的时候,我到了你房中,并且一只手放在你头上吗?”凌卿昀点点头。晟莹玉继续道:“其实当时我看到你在做梦,便用了我们晟家的一种密法进入了你的思想,看看你在想什么。”
凌卿昀道:“哦,原来你用了‘潜神默移’心法,我以前听说这种时还不相信,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了亲身体念。”
晟莹玉微带歉意的道:“其实当时我是想看看你对我们晟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以便我好对你解说解说。”
凌卿昀微微一笑道:“其实大嫂不必向我道歉,换了是我也许也会这么做。”
晟莹玉道:“但是却没想到你居然做了那样一个奇怪的梦。当时我也没怎么在意,直到我看到你抢着喝那酒时,我才联想到了那个梦,才明白你今天的反常行为完全是因为那个梦。”
凌卿昀道:“既然你全都知道,那就让我医好你吧。再不医治的话,就没时间了。”
晟莹玉微笑道:“卿昀,你到现在还想骗我吗?你明明知道这种毒是没办法医治的,你直是想要将我身上的毒转移到你身上。当时我见你在梦中习武,心中很是惊讶,而且见你是逆转真气运行,数次遇险,心中不免很是担心。不过还好那些都是有惊无险,最后看你练成心中很是为你高兴,但是看到你居然是为了转移我身上的毒,不觉又感到你傻,要知道你如果一不小心走火入魔的话,我又怎么有面目去见你地下的大哥呢?”
凌卿昀此时已经双眼冲满泪水的道:“大嫂,你就让我为你施救吧,再不医治就没法治了。”
晟莹玉不觉流下了泪水道:“卿昀,你明明知道这毒是没法治,除非,除非”
凌卿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道:“大嫂,我知道如果大哥在这里的话,他一样会这样救你的,你就让我给你医吧,而且我也不一定会死,我可以去找个女孩子,我可以娶她的。”
晟莹玉摇摇头道:“不,我不可以让你这么做的,如果卿韵在的话,他也不会让我答应的。我不能废了你以后的幸福。”
凌卿昀道:“不,如果不能救你的话,那我以后一辈子也不会有幸福可言了。我会一辈子都内疚的,我将痛苦一辈子。”
晟莹玉却也摇头道:“如果你因为救我而牺牲的话,那我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卿韵,而生在世上又有什么面目去面对你凌家的人呢?”说话间,她身子一歪,好象浑身乏力了一样。
凌卿昀见她这样,马上起身想要过去,晟莹玉立即叫道:“别,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立即自刎在你面前。”说话立即抽出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凌卿昀吓得忙退后道:“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大嫂,你千万别想不开,千万别。”
晟莹玉见他不再过来,便道:“你给我坐下。”凌卿昀忙依言坐下。晟莹玉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但是她仍然顽强的将剑放在脖子上。凌卿昀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居然跪到晟莹玉对面道:“大嫂,没时间了,我给你磕头了,求你让我治你吧。”说着,他真的砰砰砰的给晟莹玉磕起头来了,一直磕得他头破血流,泪水、血水参合着直流满面。
但是晟莹玉不为所动,硬着心肠虚声道:“不,你是凌家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废了你大哥之后,又废了你。我欠你凌家的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还了。”说着说着,她已经双眼迷离起来,身上也开始泛红了。
凌卿昀只是一味的磕头,磕得砰砰响,他的神智也有些迷糊了。忽然咣啷一声,不凌卿昀给一惊而醒。他向晟莹玉看去,只见她手中剑已经掉在地上,浑身已经赤红,双眼已经完全迷茫的一片。凌卿昀倏然一惊,忙闪身过去扶起。
凌卿昀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实施逆‘离元’了,因为中这种毒的人如果全身赤红的话,那就表示这个人已经欲火焚身,意识全丧,并且命在顷刻。一旦欲火焚断心脉,那这人也有完了。现在唯一能够救她的办法就是阴阳调和了。
凌卿昀看着怀中的晟莹玉,双眼尽赤,已经欲哭无泪了。只听他口中喃喃道:“天意,天意,想不到最终还是这个结局。老天已经再给了我一次机会,但是我还是无力回天。既然老天硬要如此安排,那我只能够做一个不仁不义的人。我一定要救她,大哥,希望你在之灵原谅我。”
六 乱世情迷溧水镇,朝阳初升西湖畔; 琴正世风剑复义,香山红叶染暮霞。
浮华的西湖上出现不协调的两爿身影。凌卿昀一直跟在晟莹玉身后,她往那走就往那跟。她说什么他都认真的听着,也不出声辩驳,恭恭敬敬就像个忠实的仆人。但是他出众的相貌却惹来很多女子的青睐,晟莹玉成熟的美也若来很多的男子眼光。大家虽然见凌卿昀在晟莹玉面前表现得有点卑下,但是,看到两人的相貌,男的想:在这么美丽的女子面前,就是卑下的也是值得的;女的想:这么俊俏的男子,真是少见;都没有看不起的想法。
晟莹玉有点不习惯太多人看她,道:“卿昀,我们还是回客栈,晚上再来游赏吧。”凌卿昀知道她不习惯太多人看她,道:“是!”两人回去客栈,吃了点酒饭便去休息了。
晚上,西湖断桥多了两个身影。晟莹玉观着西湖美景道:“当年,卿韵在这里说:断桥观瞻,可得湖山之神髓。你说怎么样?”凌卿昀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站在断桥上才可以把西湖看得这么美,但是我现在看到的景色确实是非常美。”晟莹玉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道:“你总是这么实在,连说句哄人的话都不会。”凌卿昀听了这话也微微一笑。晟莹玉继续道:“当年,我和卿韵在这里为各怀心思的合了一曲,他的笛声豪迈、英爽,一派的英雄气概。而我当时却因为出来历练的时限到了打算悄悄离开,故此,当时心情比较伤感。”凌卿昀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晟莹玉道:“你觉得我们这一曲会合得怎么样?”
凌卿昀道:“我不知道。”晟莹玉向他看去,微微苦笑道:“你也不老实了。要是以前也许你会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凌卿昀好象被人看穿了秘密一样,神情颇有些忸怩。
晟莹玉进一步道:“我们当时虽然心情不同,但是,我们的心灵却是相通。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们当时,就和你我现在一样。”
凌卿昀心中一惊,忙道:“大嫂,你开玩笑了,我怎么能够明白你们当时的心情呢?不过,我想以大哥和大嫂的才情,那一曲应该是合得很好的。”
晟莹玉不管他的话继续道:“你现在很迷茫,因为你这十几年来,在心目中把我当着大嫂;可是在这些天的相处下,你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自己尊敬的大嫂。而我却是想着你将要和我的父兄生死一决,我心中害怕,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这不是心思不同,而……而……唉!”
凌卿昀心中大感悲苦,却无法说出。
晟莹玉道:“你知道你大哥受伤的原委吗?”凌卿昀道:“我在大哥的遗信中看过了。”晟莹玉摇摇头道:“不,那只是一面之词而已,你想不想听听我的述说。”凌卿昀道:“就算我不愿意听,你也要说的。”
晟莹玉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事实的真相,不想让你太过受你大哥的影响,而无自己的主见。你知道吗,你这十五年来完全生活在你大哥的仇恨下,每天想的就是为你的大哥报仇,所以你失去了自我,没有自己的任何想法。”
凌卿昀道:“真相我可以听,但是,我的意愿却是不会改变的。”
晟莹玉道:“我只为真相,不问其他。相信你从你大哥的遗信也知道,他是我大哥私下使用****,给抓起来的。”凌卿昀点点头。晟莹玉继续道:“你知道我大哥为什么会这样做吗?他刚开始的本意,只是为了怕你大哥对我有阴谋。你又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吗?其实这和他自己本身的遭遇有关,他在年轻时候,曾经无意中遇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并且深深的喜欢上了她。而这位女子也非常中意他,并和他海誓山盟,相约终身。他带着这位女子回到家中,向我父亲禀明要娶她。当时我父亲见到这位女子,美貌中带有妖媚,眼神中带有阴气,父亲便说:我看你们还不大,还是交往一段时间吧。父亲暗中派人去查探这位女子的身份来历,终于在一个月后,查出了事情的真相。那女子出自一个江湖中一个小家,他们为了想得到我家的武功才派了她来故意跟我大哥接触。父亲便安排了一场让那女子和她的心上人相会的戏给我大哥看,大哥见了之后,相对质下心中大怒,就想杀了那女子,但是,父亲说让她去吧,心术不正的人终会受到报应。从此,大哥对任何跟我家攀亲的人都非常的有偏见,尤其是对那些长相俊俏的。他见到你大哥,就非常的不满,在抓到你大哥审问期间,你大哥非常的强硬。他在几天来,非但没有问出结果,还常常造到你大哥嘲弄。终于在有一天审问时,他在盛怒中失手废了你大哥。那时,我和父亲还不知道,后来我们知道的时候唯时已晚。后面的事,相信你大哥也说过了。”
凌卿昀一直默不着声的听着,直到她自问自答的讲完,也没有说一句话。
晟莹玉道:“我要讲的都讲完了,我们回去吧。”凌卿昀仍旧回道:“是!”
香山枫林仍旧是那么红,景色还是那么美。枫林小道上,一白衣少年手牵一骑白马,马上乘着一位白衣女子,她手捧一琴。这一骑两人缓缓走着林间小道,两人都欣赏着这美丽的香山风景,一路行走到香山峰顶。
女子下马,站在绝顶上,向山下看去,就如脚下铺了一层红毯,一直向着四面八方无穷的倾斜延伸。女子微微一叹道:“卿昀,今天将是一切都将结束的日子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合上这一曲?”两人正是凌卿昀和晟莹玉。凌卿昀道:“是,大嫂。”
晟莹玉盘腿坐下,自行架好琴,微微一叹,便铮铮弹起。琴声幽怨,乃是长相思,但是,此曲却迥异于长相思的常例,色调鲜丽,声音悠扬,幽怨中带着强烈的浩气,大有破天下的气势。
凌卿昀听着这曲,也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银色的笛,脸色不变的吹了起来。声音细婉,曲调是定风波,但是,此曲却细腻软婉,色调阴灰,强硬的坚毅中带着绵绵的忧愁,虽然中砥坚强却旁缠氤郁。
两曲,曲目和曲调完全相反,但是却也是两种完全对立的曲,但是,它们相合在一起,却是如水火相济,浑然天成,无一丝缝隙嫌隔,自然和谐,仿如天籁来音。
一曲而终,忽然有人鼓掌道:“好,好曲,好合,果然是此曲只应天上无,人间也难有几回。想不到相隔十五年,我竟然可以两次得闻如此佳曲,果真是死而无憾了。”
凌卿昀头也不回道:“来人想必是‘星月破天’高飞前辈吧?”来人正是高飞,他微笑道:“想不到凌家人才辈出,一浪高过一浪。不错,在下正是高飞。”原来,高飞的到来,凌卿昀早就知道了。
“前辈,此来所为何事?”
“呵呵,目的是来劝架,但也想看看这十五年来,凌家沉渊剑法又有何等进步!”
“嘿嘿,那你何不上来试试?反正,这也是你劝架的唯一途径。”
“好,你小子比你大哥豪气多了。”
“那里,我大哥才是真正的豪杰,我只是不敢堕了他的威名。如果你这十五年来,没有进步的话,那我们将一招分胜负。”
“哦,那我倒真要见识见识了。”
“你会的,而且你可以尽情施展楼观绝学‘绵阴浩气’以及‘绵阳十秘法’,不用有所顾及。”
“小子,我不必用这些秘法,也一样能击败你。”
“嘿嘿,用与不用在你自己决定,但我将用‘穿月剑法’击败你。”
“你……,好,你起来吧,我到要看看你的‘穿月剑法’。”凌卿昀见把他气得差不多了,慢慢站起转身道:“好呀,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免得日后成为井底之蛙。”
高飞见到他的样貌,哈哈笑道:“原来是这么年轻,难怪口气这么傲。”凌卿昀嘿嘿道:“有志不在年高呀,你可要注意了,我这一招可是‘月过无痕’。”高飞道:“呵呵,还真的来了呀。”
凌卿昀并不理会他的笑话,走到他面前慢慢拔出身上的白玉剑指向他。高飞见他神色淡定,握剑在手居然气势临人。高飞为他气势所迫,不自觉得拔出配剑,遥遥相对静立。
凌卿昀忽然微微笑道:“怎么样,你不觉得有点害怕吗?”高飞倏然心惊,但马上恢复心神道:“呵呵,有点门道,不过也别太自信了。”凌卿昀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将一招见胜负。”
高飞道:“那就来吧。”凌卿昀道:“你可看仔细了!”只见他右手忽然一松,十指长伸成爪,但是玉剑虽没有手握,却被凌卿昀凭空遥控。凌卿昀右手划圈,由慢到快。白玉剑也随着动起来,速度越转越快。凌卿昀右手圈也越划越大,最后,白玉剑白影尽消成为一道白幕。当圈划到极限,凌卿昀右手一挥,白玉剑幕虚影渐淡,居然蒙起了阵阵玉光,宛如一个放光的大玉环。凌卿昀道:“请接招!”
高飞见此阵状,心中直打突,像这样的剑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一招剑轮如满月,光射四方,却真是‘穿月剑法’中的‘月过无痕’。但是怕是一回事,现在他必须上,这可是面子。如果招都没接,就认输那可不行,他道:“放马过来就是。”
凌卿昀道:“好!”好字出口,右手再一挥,剑轮越发的皎洁,再一挥手,剑圈向高飞临空罩去。高飞以气御剑,运剑如飞,剑气弥漫四周,也是一式‘月过无痕’,却是守势,将周围护得密不透风。不过,同样的是一招四射身周的剑法,胜负只能靠速度。就好象一个人拿剑在你身周乱刺,而你来挡他刺来的剑,如果你速度跟得上,当然可是却保无事,但是如果你跟不上速度,却必定为他所刺。现在凌卿昀和高飞就是这样子,但是,凌卿昀却先用大真力将剑旋转的速度拨得飞快,然后,再以这个高速度旋转的剑圈去刺他,自然占尽了优势,而且,他还以内力运控玉剑,右手不断的挥拨,来加快剑旋转的速度。而玉剑旋转的越快,同一时间刺出剑的次数就越多,高飞要应付的剑也就越多。就这样,当凌卿昀拨到第四次的时候,高飞终于到了速度的极限,被凌卿昀刺中数剑。凌卿昀见胜负以分,忙右手向后以撤,绕身一圈,玉剑自动飞回,绕着他身子旋转成光幕护住他,但是,他没再加速度,自然逐渐的缓下来,最后为他收起。
高飞如堕云中,刚才的比试就如一场梦,来得如此突兀,去得也如此诡异。数十年来,他一直以自己的剑法为傲,没想到今天却接不下这少年一招,而且是自己的剑法中的一招。这一招他数十年来,练过多少遍,却还不如一个少年,这样的打击任谁也会震撼得神智失常。好久好久,高飞才拖着沉重沙哑而又带颤抖的声音道:“没想到你的剑法居然如此高明,在下输得好彻底呀,好彻底呀!”凌卿昀刚要说点什么,高飞却哈哈哈哈大笑着向山下枫林飞驰而去,笑声中带着哭腔,那声音就像鬼哭。他那灰色的身影向枫林中没去,如小小飞蛾扑向大火。
凌卿昀微微叹了口气,回身向晟莹玉看去。晟莹玉道:“此人一生自负于自己的剑法,看来他今天一败再难找到自信了。唉,人这一生中是为了某样东西而活着,当这东西不存在他的世界,那将是什么样的打击!!”
凌卿昀道:“其实,他的剑法确实非常高明,如果用正当手法,我真的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原来,当年凌卿韵在和高飞比试时,多次为高飞这招‘月过无痕’阻挡住自己的杀着,他为这招‘穿月剑法’的守势之精妙所震慑,便在信中重点提到了这一招。后来,凌卿昀长大了,在看大哥信时,也注意到这招,根据大哥的描述认真专研。凌卿昀本人在剑法中就有很大的天赋,终于,被他想出了这招以彼之道,反施彼身的破解之法。凌卿昀以有心算无心,高飞自然必败无疑。
听完凌卿昀的解释,晟莹玉叹道:“没想到高飞一世英明,却落得如此下场。虽然他武功很高,但是他从此再无信心,一辈子也就此废了。”
凌卿昀虽然心中不忍,但是此事却再无法挽救便不再去想了道:“我看大嫂父兄应该来了吧,怎么还不见人?我去枫林中看看。”晟莹玉忙道:“大家一起去。”凌卿昀本想借词逃脱,不让她见到那场不该见的打斗,但是看她的那坚定的眼神,只能深深一叹点头默认。
凌卿昀手牵白马,带着晟莹玉下山,走在枫林小道上。忽然,路边草丛抖动了一下,凌卿昀眼中射出精光,向草丛道:“什么人躲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他话音刚落,只听到树上、草丛中嗖嗖连声,此起彼落。凌卿昀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好,忙飞身上马,一手抱向晟莹玉,一手抽出配剑,平剑拍马腚。白马知道主人意思,撒蹄狂奔。刚跑出数步,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就穴满了箭羽。
凌卿昀拍马奔出箭矢射程,勒马飞身下来,向着丛林中道:“晟雄,你可在里面。你这样设伏算计我一个晚辈,也不怕江湖中人笑话。你不要以为就凭这几个箭手便可以难倒我。你最好还是出,否则,我将大开杀戒。”
良久,都不见有人回答。凌卿昀冷哼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右手倏起,剑光霍霍,剑气弥漫,白玉剑卷起一片光幕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他一声长啸,身如闪电般射向枫林中。箭矢向他狂射,却没有伤到他分毫。只见剑光在在林中忽隐忽现,行踪飘忽不定,正是凌家飞鱼剑法特有的闪电速度。剑光如飞鱼得水,闪过处惨叫连连。凌卿昀在林中游走一阵,忽地闪出出林外回到小道。此时凌卿昀一身白衣已经是璎红点点,白玉剑上鲜血一滴滴向地上滴去。凌卿昀阴沉着脸大声道:“晟雄,你还不出来吗?难道真的要这些人全部送命不成?”
他刚说完这话,林中小道另一尽头忽然传来话:“老夫在此,何事与老夫相干?”声落山道尽头转出一群人来。为首两人正是白发萧萧,气势雄壮的晟雄与他儿子。晟雄父子带着他一干门人弟子,刚到香山正要赶去峰顶,却听到有人声,便往这里赶来。凌卿昀见他从另一处出现,心中很是迷惑,道:“那边林中埋伏,可是你所设?”
晟雄向他看去,见他身上有点点的血斑,再见他剑上血滴未干。他便知道凌卿昀刚才急斗过,但是他也很是迷惑,向晟莹豪看去。晟莹豪见自己父亲看向自己,忙把头低下。晟雄见到自己儿子的样子,便知始末,道:“不错。”凌卿昀也把刚才的情形看到了,便不再追究,道:“我此次只为大哥报仇。”
晟雄道:“好,奉陪。”凌卿昀道:“此事是你儿子所起,应该你儿子先出来。”晟莹豪就想出去,但是晟雄伸手拦住道:“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做错事,自然应该父亲来替罪。”
凌卿昀道:“好个严教慈父,我就成全你。”晟雄道:“谢了!”
凌卿昀不再言语,握剑直指晟雄道:“请!”晟雄拱手道:“请!”
凌卿昀也不再客气,挥剑急射晟雄咽喉。晟雄也身子开始扭动,逐渐变柔软,双拳却如风一般狠砸凌卿昀弱处。凌卿昀剑出虽快,但是却被晟雄微一扭身便避让过去,反被他拳势抵隙而进。凌卿昀忙撤剑回救,拳剑相交,两人各自退后一步。
刚才一招硬碰硬,两人心中均各自一惊,都为对方内力深厚而心有顾及,各自改采游走相斗。凌卿昀剑招如电,但不及晟雄身体细微变化奇特。晟雄审敌之能更是高明,往往能够抓住凌卿昀招式的细小间隙,挺进重击,这让凌卿昀大感压迫。
凌卿昀心想:大哥说得不错,晟家的‘真刚神拳’真可谓天下审敌武功之最,所有招式在它的审审之下,点滴破绽都难逃法眼。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任何成名武功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练到惊绝处自有它的奇特。此老看来已经得了家传绝学的神髓,如果不出绝招是绝难有胜算。想到此处,招式立变。一改刚才的一味游斗,而是游走时如闪电鱼跃;守时静如处子泰山矗立。他将沉渊和飞鱼两套剑法糅合起来,这样守时完全应敌招而动,敌人完全无法掌握他的招式;动时闪电急射,飞鱼折向,莫可臆测,而且守时他静观敌招,攻时尽向敌人软肋。
晟家真刚神拳本在于审敌破绽而击。现在凌卿昀却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动,应我而动,而且,他也审敌而攻。凌卿昀的招式关键在于应敌而动。晟雄不动时,他就如潭水一样坦然而处,根本就浑身全是破绽。晟雄的真刚拳抵破绽而攻,在这样的大破绽牵引下想不动都不行。晟雄一动,招式中的破绽完全落在凌卿昀眼中。凌卿昀每出一招,都让晟雄大感压力,而自己在凌卿昀的大破绽牵引下大有无从下手,却又不必须下手的矛盾感。
晟雄优势尽失,数十招过后,渐成不支之状。凌卿昀突然高叫道:“晟莹豪,你还等什么,难道真想见你老父亲血溅于此吗?”晟莹豪听到这话,再看到自己父亲危急,不再顾及什么江湖规矩。他飞身入场,飞拳直攻凌卿昀背心,同时道:“得罪了!”凌卿昀忙回剑自救,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改采了守势。他在观察晟雄父子两人的联手配合。
数十招过去了,凌卿昀逐渐开始反击。他居然专找晟莹豪攻击,完全不顾晟雄对他攻来的招式。但是他虽然这样做,却没受伤。他每出招攻击晟莹豪,晟莹豪一扭身刚好就为他阻挡了晟雄的进击。这样的情况数度出现,让晟雄父子非常的郁闷。不过,他们也是聪明人,数度之后便也摸清了一些门道,逐渐改过,渐渐的两人联手越发的紧凑,配合无间。但是他的攻势却完全无法突破凌卿昀的守势,而凌卿昀每出一招都让他们有点忙乱。凌卿昀控制住了形势,突然向那些门人道:“你们还等什么,难道要看到你们的师傅见血了,才过来吗?”那些人见师傅危急,早想过来帮忙了。现在听到凌卿昀的叫声,马上一拥而上,刀剑齐向他身上招呼。
凌卿昀道:“晟家人也差不到齐了吧。好,让你知道知道凌家剑法到底是什么样的。哈哈哈哈!”他在大笑声中,忽然剑光暴起,如临空匹链,向四周狂泻而出。所有人都只感觉凌卿昀忽然凭空消失,空中突然闪起一道强烈的光向自己射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抵挡,就只觉得浑身一麻,武器把握不住掉落地上,人也随即倒下。晟雄父子虽然也感到剑光耀眼,但是,他们拼尽全力硬碰硬的接下了这一招。他们只觉得双拳如中坚刚,同时一股强大的内力直向心腑撼去,忙运劲全力抵抗。可是就在他们运劲抵抗时,一道更为耀眼的光芒电射而来,他们顿时面白如纸。面对死亡,人自然会有着绝大的恐惧。但是,就在此时忽然一人影电射而来,挡在了他们的身前。剑光过处,忙向边上偏去,但是,终于无法收势,射在了飞来的那个人影身上。
这招剑法是凌卿昀集一身所学,在山上飞瀑前灵感而创出来的。它犹如瀑布一样,奔腾而下无所能阻。凌卿昀让所有人加入战圈就是为了使出此招,但是,他也剑下留情,所有人都只是受伤,并没有人死亡,不过都得在床上躺几个月才行。但是,他有一点没有料到,那就是此招用出,就如瀑布一样绵绵狂泻,一直要到后继无力为止。所以,凌卿昀一招用出,便无法收招,第二招便跟着使来,射向没有倒地的人。
飞身而来的人是边上一直没有出声的晟莹玉。他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看到凌卿昀手下留情时,她感到很是欣慰。但是看到自己父兄遇险,立即情不自禁的飞身挡住。凌卿昀看到有人飞来,想收手却无法自禁,尽最大的努力才将剑逝稍稍移偏,但剑仍然透着晟莹玉的身体而过。
凌卿昀见自己的剑居然穴在自己的大嫂身上,神魂都惊出了天外,忙抱着倒下的晟莹玉封住周边穴道。他带着哭腔道:“大嫂,大嫂,我该死,我该死……”
晟莹玉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其实世界很多的误会都是起自一时的收手不住。我知道你刚才确实没有要杀我父兄的心念。我很是欣慰。”
凌卿昀哭道:“不是的,这一切都怪我不好。其实,大哥的遗信中说了,叫我不必为他报仇,只需来找大嫂就够了。都是我自做主张,不愤大哥的无辜惨死。”
晟莹玉露出满怀欣慰的笑容道:“他终究还是放得开,这一生能与他相遇此生无憾了。”
凌卿昀道:“不错,大哥确实胸襟宽广,是大丈夫、大英雄。”
晟莹玉道:“其实,你也不比你大哥差。你不是也一样放过了你大哥的这些仇家吗?以前我怕你为仇恨蒙蔽了心眼,被仇恨所左右,看来我是多虑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为今天的事情所左右,一辈子不敢去爱去恨。你要相信自己,不要为别人的言论所左右。人生总是无常,总是有不得意的。大嫂要走了,你不要为我再有牵挂了。放开你的怀抱,就当你大哥和大嫂没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
凌卿昀泪下如雨,静静地听着。
晟莹玉道:“带我回家吧。我想做凌家的媳妇,我一定能支持到家的。”凌卿昀道:“是,大嫂你等我一下。”轻轻放下晟莹玉,向晟雄父子走去。凌卿昀来到晟莹豪面前道:“大哥遗信中交代,要我把沉渊剑法给你演练一遍。你看清楚了。”他拔剑在手,一招招演练出来,却全部是些简单的动作,完全是平常的剑式。他演练完道:“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沉渊剑法。老实告诉你的,这剑法其实也不是沉渊剑法,因为这是我的沉渊剑法。凌家的沉渊剑法根本就没有任何招式,所有人都是自我去领悟的。大哥当时之所以没说出来,一是给你机会去自我解脱,二也是给自己机会。希望你从现在起,能够真正的得到解脱。”
凌卿昀说完,便向晟雄道:“我要带大嫂回家了。”晟雄默默点头。凌卿昀回来,抱起晟莹玉翻身上马,顺着山间小道向山下放马行去。白马背着两人在火红的枫林中,向着徐州方向前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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