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睡梦休息,第二天,待青蓝醒来时,她觉得头已经没有昨天这么晕了。
手不由自主地抚摸向身边的空位。
没有人,没有温度,没有他的香气。
她又不自觉地环视了一眼房间,然后叹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
显然,他不在,又走了。
又……走了吗?
那昨晚说的话,他还算数吗……他说,他无法对她假装……他关心她,他在乎她。
多亏这些甜蜜的话,让她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而耳边却一直响彻着他真诚的声音。
可早上醒来,还是一样……
被丢下的失落,席卷而来。
她抬手试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可他昨晚也淋浴了,会不会也生病呢?
心里想着,担忧之感再次爬上眉梢。
打个电话问问吧?
不好,她觉得尴尬。
发个短信代替电话?
不好,他恐怕会嫌她罗嗦。
也罢,顺其自然就好。
在心里如此安慰后,她拉开被子正打算下床,紧闭的门,却忽然开了。
她闻声抬头,一怔。
而门外正要进来的上官阎也怔住了。
与他对视了三秒后,她回过神,别扭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退烧了吗?”不理会她的问题,他向她走来,手里还端着滚烫的稀粥。
“这是……”她盯着碗里的白粥,愣愣地问。
“生病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淡淡地加以回复后,他将碗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伸手盖上她的额头。
青蓝习惯性地瑟缩了一下,没敢正眼瞧他。
上官阎又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比对了一下,吐了一口气,“还好,退烧了。”
她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睛,竟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关心与疼爱。
疼……疼爱……?
她从没奢想过,一向高傲冷漠自如的他愿意在她身上流露出这层与感觉。
可能是因为她的注视,上官阎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若无其事地伸手端过早上熬的粥,然后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吃粥。”
“哦……嗯,谢谢。”她顺手要接过碗,却发现他并无打算将碗递给她,不由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张嘴。”上官阎用汤匙盛了一口粥,持着汤匙递到青蓝嘴边。
青蓝不明所以地看着上官阎,迟疑着没有张开嘴,而是困惑地看着他。
他并无不耐地重复道,“张嘴。”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回过神来的青蓝,淡然地拒绝,并执意从上官阎手中取过那碗稀粥。
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因为他一时的温柔,而轻易打破驻立好的高墙。
他的手落空后,才发现碗已被她夺去。
“小心拿,很烫。”他话音才刚落。
“啊,好烫!”她惊呼,因为承受不住过多的热量,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碗里还冒着热气的稀粥全数散落在她的身上。她忍痛地咬住嘴唇,可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呜咽声。
“都让你小心了!”上官阎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一把拉住她正要去拉被弄脏的薄被的手,“不要动。”
青蓝撇了撇嘴,委屈地放下手。
他起身急急冲冲地进了卫生间,随意拿了一条毛巾,用冰水打湿后又匆忙地走向她。俯下腰用毛巾擦去她身上和薄被上仍冒着热气的稀粥。
然后将毛巾搁到一边,掀开被子紧张地看着她,“有没有哪里被烫到?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想起什么般,他握住她的手,然后皱起眉头,“手被烫红了。”
“没什么事的……”她轻声说,不仅不听他的话还打翻了他辛苦为她做的粥,他会生气吧?因为,她也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倔强生气。
“用水冲冲。”话毕,他本想拉她下床,又想到她不适,便作罢,自己走进卫生间,打了一些水后端着脸盆重新坐到她床前。
继而拉过她的手往水里塞,再轻轻地搓着,温柔地按摩着。
“水好冰。”她抗拒地想缩回手,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冬天,她会过分地怕冷。
“不准动!”他厉声喝道。
青蓝听罢竟真不敢继续动弹,她还是会懦弱地屈服在他的势力下。
意识到她的瑟缩,他放柔了声音解释,“用冰水泡泡,不然会烫伤的。”
即使这样说,他还是用自己手掌覆盖住她的手,让水分只能透过手指间的缝隙透入。
左边胸口,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只因为他一个也许只是不经意的动作,瞬间温暖。
她的心,猛烈一震。
悸动。
又一次,只因为他一个人而悸动。
起因简单,过程简单,理由简单。
青蓝渐渐放松紧绷着的身体,双眸认真仔细地看着他俊朗的侧脸,不敢有一丝懈怠。
我是这么爱你。
不管被你丢弃多少次,不管被你遗忘多少次,不管被你伤过多少次。
我依然爱你……
上官阎松开手,并将她的手从水里拿起,仔细地看了看后,回头问道:“还有哪里疼?”
他徒然的回头,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她连忙低下头,涨红了脸,匆忙地摇了摇头。
他一定是看到了……她分明感觉到他嘴角浮现的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