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毓古骞,自从他升任左相,六部尚书的位子便也传到了傅雯嫣的父亲傅田那里,这一下毓皇后的势力愈渐增强,如今朝中几乎已经没有敢与毓、傅家抗衡之人。
毓古骞看了看曾明,疑惑道:“王爷,这是……”
苏夜涵扫了他一眼,未曾开口,就听小公公上前道:“回左相大人,方才这贼子欲对王爷不利,好在王爷的护卫眼疾手快,及时将他制住,才未伤及王爷。”
“哦,这人已经死到临头,竟还敢如此大胆?”毓古骞故作怒道,回身看了余下的六人,见六人全都怒气冲冲,欲要上前,不由皱眉道:“来人,将毒酒给他们灌下去,可莫要再容他们有机会伤了王爷!”
闻言,小公公神情微微一动,下意识地瞥了苏夜涵一眼,却见苏夜涵面色不变,神情漠然,似是默许。他点了点头,制住六人的侍卫得令,便端起桌上的杯子,给六人灌下毒酒。只消片刻,六人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有人上前验了尸,回道:“王爷,左相大人,犯人已死。”
苏夜涵微微敛目,挥手道:“拖下去吧。”
“是。”众侍卫领命,将六人扶起,连着曾明一道拖出了牢房。
岳明松悄悄看了毓古骞一眼,似是再询问什么,但见毓古骞微微摇头,他便静静地不动了。
身旁的这位王爷沉默静敛,一直都传他宽宏淡然,今日得见不由暗惊,他是淡然不假,然,在杀人取命时,也是一样地淡然,平静得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所幸,这七人一死,他的担子也就卸下了,总算是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如今澄太子已经被废,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他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想到此,他抬头看了看苏夜涵,见他依然是一脸秋风拂面、静淡无波的表情,小声道:“王爷,此地潮湿阴暗,污秽不堪,不宜久留,王爷若无他事,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苏夜涵扫了他一眼,答道:“好。”
说罢抬脚朝着门口走去。路过毓古骞身边时,慢下脚步问道:“左相大人若还有其他事,本王便不候了。”
毓古骞忙躬身行礼道:“老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王爷慢走。”
苏夜涵不再看他,不疾不徐地走出了牢房,脚步缓慢却沉稳。小公公也连忙朝着毓古骞行了礼,跟着苏夜涵出了牢房。
毓古骞心中只觉有些微微的异样,却说不出究竟是为何。自数月前他们从北疆回来之后,他就鲜少与苏夜涵接触,近日里接触下来,他隐约感觉这个涵王殿下比之以往,已经不同。
牢房外,苏夜涵原本缓慢的脚步越来越快,身旁的何子和邵寅似乎都明白他的心思,一言不发地紧跟其后。倒是那小公公跟得有些吃力,干脆小跑起来。
“王爷,这可怎么办?”他有些焦躁地看着苏夜涵,“奴才没想到左相大人会突然出现,这下……”
苏夜涵看了他一眼,慢下脚步,道:“你如实回禀皇上,涣王殿下那边本王去跟他说,你已经尽力了。”
“是。”小公公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那个人……”
苏夜涵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了何子一眼,见何子神情有些许紧张慌乱,他犹豫道:“王爷,我……”
“本王向来信你,自然也相信你的剑法。”苏夜涵打断他,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他身上冷清的气息让何子心头的慌乱渐渐退去,顿了顿,何子拱手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便去。”
见苏夜涵点头以应,他立刻转身快步离去,他本就身手敏捷,这会儿心中有急事就更加健步如飞,转眼间便消失在刑部大院里。
小公公笑道:“何护卫当真是身手了得。”
邵寅听了不由道:“连公公心思缜密,反应迅速,也非常人。”、
小公公连安明听了忙摆手道:“邵护卫言重了,奴才哪里是什么心思缜密?方才左相突然出现,奴才已经吓得腿软了,若非王爷如此镇定,只怕奴才早已没辙了。”
话说到这里,连安明不禁看了看身旁沉静无言的苏夜涵,四下里看了一眼,低声道:“虽然事情看似已了,只怕王爷近日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如今大殿下虽已被废,皇上却让他继续留在东宫之中。他这一日不出东宫,有些人就一日心中不安。所以,奴才担心,大殿下如今还不算安全。”
苏夜涵闻言,脸色微沉,隔了片刻,他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速回宫去吧,晚了会让人起疑。”
“是,奴才先行告退。”连安明又行了行礼,这才领着几名侍卫匆匆赶回宫去了。
邵寅看了看心思凝重的苏夜涵,听他轻轻咳了两声,不由小声提醒道:“王爷,外面风大,还是赶紧回府吧。郡主曾有交待过,王爷这伤,不可吹冷风。”
提及衣凰,苏夜涵眸子微微一亮,心头的繁重事务暂时都散了去,一片清和。他想了想,轻声应道:“嗯,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