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山禾还坐在地面, 披散的红发垂落在腰间，看上去无端娇小的许多。</p>
她心中一直有隐隐不对劲的感觉，在十夏一声轻笑后终于爆发。</p>
“我们这个位置, 像不像今天在训练楼前的位置？”</p>
十夏柔和微笑，手指点在花坛上, 发出轻微脆响，漆黑眼眸在暮色中深深。</p>
“中午的时候, 你们发生了争执, 然后被摄影机拍到。刚才，我们发生了争执, 同样被摄影机拍到。”</p>
她音色轻柔, 回想起自己提示出有摄影机后山禾还说的一番话。</p>
当时自己就觉得有点违和，现在想想，那一番话像是提前准备过的一样。</p>
像是早就知道有摄影机在原地，所以准备好了用以出彩。</p>
“你是先引来摄影机，然后设计让大家演出一场大戏, 来成全你的、热度？”</p>
十夏重复出对方说过的最后一个名词，手指点了点后方的小道。</p>
“在刚才, 你引来的摄影机就在后面, 等我们都不说话的时候，它就自动离开。”</p>
在十夏话语说完后，轮到山禾沉默了会。</p>
山禾蹲坐在地面, 无意识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亮甲, 不直接承认也不否认, 最后扬起一个笑。</p>
“黑红也是一种红啊。”</p>
！！！！</p>
猛然醒悟的弹幕跳跃出一排排的感叹号。</p>
主动引摄影机？演戏争流量？！这是承认了？这个回答是承认了？</p>
作为一直开着双视角界面的人，我居然没发现山禾是怎么引动摄影机的，我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p>
我的天, 山禾居然是这样的山禾？我？？？</p>
各位，仔细回溯山禾之前的界面，从摄影机的视角估计都没能发现是故意的</p>
真的是……还能够这样？？</p>
到底是谁在用飞行器全程观看啊，夏夏也太太太敏锐了吧</p>
咦，那么盘口结果就直接出了咯</p>
弹幕和论坛齐齐为这突然掀开的真相震动。</p>
很快猜测山禾好人坏人的盘口被定掉，锁定出最终的结果。</p>
沸腾流量再次往前翻动，试图找出山禾“做戏”的其他画面。</p>
外界的热度没能影响到天空岛。</p>
山禾也没想到十夏能看得这么透彻，几句话就将先前的布局一起说破。</p>
在那双难得一见的漆黑眼眸注视下，山禾用词委婉。</p>
“这样不好吗？节目组就是需要戏剧性，很多节目都有台本，连很多选秀节目都有。</p>
“我们节目组虽然没有，可也没说这样不行。”</p>
“我又不是故意设计怎么样的，我也不能强逼着对方说话，只是想找一个漂亮的镜头角度罢了。”</p>
她摆了摆手，漂亮指甲转动光辉。</p>
“这也不违反节目组规则啊。”</p>
十夏不置可否，眼眸穿过蹲坐在地面的山禾往后望，虚虚望向远方。</p>
像是不太满意这个说法。</p>
山禾捻了捻指甲，有些后悔在刚才提示十夏这件事了。</p>
以至于现在要解释这么多。</p>
“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坏事。就像刚才那一幕播出去，只会让我们两个人的流量高涨。</p>
“而且，你是被怜惜的，我是被骂的。这对你来说无关痛痒、甚至是个好事。”</p>
山禾一字一句分析，试图挽回打动面前人，压了压指甲剖一点真心。</p>
“当然，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我敢保证等明天我的名字会在星网热度榜上，你也会有。</p>
“这是到最后，要到决赛了，为自己考虑不算过分吧？”</p>
这堪称推心置腹的话让弹幕泛出更多的波动。</p>
飞行器漂浮转动，从十夏面前略过，将她容貌表情传送出去。</p>
十夏依旧是半倚靠在花坛上，白玉似的手指点在石块上，吧嗒嗒的脆响。</p>
“我不喜欢。”她忽而说。</p>
这算是合理利用节目组摄影机，钻了一个节目组没规定的空子。</p>
可是她不喜欢。</p>
她想起元蓉为同伴寻找自己组队、一个人走向训练楼的背影。</p>
丹凤眼选手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寻，五个人站成两个方向争执的模样、在楼梯上推开门的恼羞含泪初见。</p>
“为了一个自己出彩的镜头，中间要花很多心思吧？就像是加入元蓉她们队伍一样。”</p>
也像是一直问自己认不认同“强者要让”的规则一样。</p>
前面那么多的铺垫，最后都是为了成全一个流量的镜头，那在这铺垫中其他人付出的感情该怎么办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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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夏回忆起元蓉说的爱，想起她们纠结为难的左右徘徊。</p>
她的视线落在蹲坐在地面的人，长睫遮挡下一片淡淡暗影。</p>
“这，哎呀原来是这个事情啊。”</p>
山禾手指拍拍心口，在这目光下有些蹲坐难安，还是松一口气试着轻松笑了出来。</p>
“我早就决定不加入队伍的，是真的。无论是问你还是问她们，都是为了热度而已。”</p>
“要知道，在这时候单人组队才是镜头最多的。别看我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人，在外面我肯定流量最大。”</p>
山禾信誓旦旦，说的也是肺腑之言。</p>
她才不会加入队伍呢，单人的流量才是最好的，其他的只是准备提前炒炒热度。</p>
“真的，我都说清楚了，我肯定不会加队伍的。”</p>
那你不爱她们吗？十夏有点想问一句，舌尖转了一圈咽下话语。</p>
这是元蓉的感受，不是山禾的。山禾表现也已经很明显了。</p>
“我不喜欢。”十夏摇了摇头，复述先前的话。</p>
山禾终于不笑了。</p>
她眉梢抬了抬，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不急不缓拍了拍衣摆。</p>
“我前面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想和你交朋友。才愿意解释这么多。”</p>
“你如果不想听，那也就这样了。我热度也已经够了，等明天单人组队出来，热度只会更高。”</p>
站起身的山禾身姿挺拔，垂落的红发被反手简单束起，都有着飒爽英气。</p>
“给你一个总高，决赛都是要看热度的，不红不火还不如黑红。”</p>
“你也别想去pd那里多说什么，我也什么规则都没违反。”</p>
她一摊手站得笔直，指甲上点点图案在暮色中反射光线，更显得精致明亮。</p>
山禾直直盯了十夏一会，在那双深黑眸子注视下还是率先避开，让音色故作轻松。</p>
“就算是查看摄影机也看不出什么的，我也什么都没做错，一切都是自然发展。”</p>
轻轻松松的话回荡在空中，激起成片弹幕反弹。</p>
哎呀呀，这是在威胁人吗？？？你怎么这么敢呢？？</p>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要是没有飞行器，我还真的被蒙在鼓里了</p>
怒怒怒，我恨不得直接跳进去，元蓉队伍现在都要分离崩析了你还以为退出就没事了呢？？</p>
我……我喜欢山禾这么久，就是喜欢她意气风发的时候，这，这居然是演戏演出来的？</p>
她还想要黑红，黑红难道就好吗？这是太想当然了，才是练习生要什么黑红？？</p>
这是有底气在最后决赛会表现的好，一鼓作气把黑全部变成红，所以才一直找热度咯</p>
我有关注过她，就连飞行器都没能看穿问题，她真的很谨慎啊。不过，我现在也不喜欢了</p>
哎，我们是知道了真相，可是夏夏当面没法反驳，这会难道要忍着受气不成？？？</p>
一个个弹幕蹦跶地飞快，开始轮流在星网上呼叫节目组官网，一波波的流言号召pd到场。</p>
稍晚时的流量本就大，在这会更是高达红色巅峰。</p>
四面八方的热度试图逆转此时的憋气。</p>
“你的指甲很漂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