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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出轨(1 / 2)

 高三的那个冬天,日子紧张平静,没滋没味却也蕴含生气。大家都忙,都顾着复习备考,吃什么也不重要,穿什么也不重要,哪怕是性格开朗或者内向,家境优越亦或一贫如洗,都变得无关紧要。

十年寒窗苦读,一旦金榜题名,就了而无憾。

因为补课,高三的寒假推迟到年尾。

城镇街道的年味已经丰足,到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到处挤满了人,各个村寨上的乡下农民,忙了一年,就这两天悠闲,攒了一些银子,也来县城消费。街上都是好吃的东西,裹着米膜的冰糖葫芦,软糯细滑的麦芽糖,金黄黄的大串南方香蕉,亮滋滋的油炸糖糕,热乎乎的甜豆浆和蜜豆粽子,街边小摊刚出锅的肉馄饨,光看都看得人目瞪口呆了。回去的渡船,因为乘客置办的年货太重,几乎难以负荷,沉啊,船吱吱呀呀着呻吟不已,喘息也粗重不堪。

姜正民,我的父亲,他今年没来县城,他生病了,生了一场大病,偏偏选在春节前夕,父亲查出来得了尿毒症。劳累了大半辈子,憋闷了大半辈子,扛不住,病倒了,病情严重。白桂花先是号啕痛哭,哭她男人,哭她的不幸,哭钱啊,哭得悲天悯人。

我农历二十二这天就提前从学校请假出来。父亲先是在县城的人民医院做了检查,地方小,好医生都在大城市,他们无力诊治,医生推荐我们去省城一家省立医院碰碰运气,还给我们推荐了那边一个出名老医生的姓名。

白桂花在家当姑娘时,有算命先生说她颧骨高,命硬,克夫。那会瘦,颧骨也高,她第一人男人果然死了。后来嫁给教书的父亲,长胖了,长得跟她四妹一样福气,脸上肉一多,颧骨缩进去,看不出高来,她发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算命人的鬼话得到应验,可不能啊,父亲要真死了,她白桂花这辈子真的要在凄苦中老死。况且,改嫁的男人也死了,儿子名声也不好,好吃懒做,性格暴躁,谁愿意把闺女嫁给死了两个男人寡妇的儿子,倒穴门也没人敢要,那她还能好死。

我们就辗转去了省城长沙,凤城人民医院推荐的那位主治医师年纪不小了,是省立和平医院一位反聘的退休老医生。我们去到那里,在外面等了很久,父亲像个即将死去的人,消瘦,面色枯黄,肢体冰冷。我拉着父亲干枯的左手,眼圈泛红,木然的坐着。不敢设想,大脑一片空白。姜玲也在,白桂花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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