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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茫然(1 / 2)

 瑶寨和凤凰的苗寨和整个大西南的苗寨一样,都是依山而建,建筑材料或取山木或取山石或取泥土,沱江边上散布着一些在城里人看来别具风情长相特别的吊角楼。每个苗寨都很近似,区别是寨子大小、寨子的原始程度比较。

姜心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真实的瑶寨就是一个贫穷闭塞、破旧落后的原始村落。

冬天,远山很高很高的地方可以看到晶莹的积雪,在太阳的映照下晃人的眼睛。山已不显得那样翠绿,江水依然幽深清澈。清晨的沱江很美,是那种让人屏住呼吸的美,然后站在江边又深深的呼吸。沱江边上的人念书不多,不善表达,天天又看习惯,麻木了,不觉得沱江有什么,沱江就像空气一样,大山一样,像碎石板胡同里闲逛的狗一样。平常着一直就在那里。

1985年,更晚亦或更早的那年旧历十二月二十八,我们的阿妈离世后的第二个腊月,这之前的几天,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张罗过年。

瑶寨,散发着年味。烟囱里挤出一团团一叠叠的青烟,团团叠叠的青烟在烟囱口打了个愣,随即被哪来哪去的风吹得无影无踪。灶膛的火烧得通红,锅台边上粘满了油渍,竹木锅盖盖住的大锅里咕嘟咕嘟响个不停,混合着猪骨头,咸水鸭,老香菇,熏笋干,莲子,花生,八角,香叶,桂皮,生姜等类似或者截然不同的香味,从破了毛边的竹木板盖子里窜出来,挤出来,冒出来,隔着早被熏黑、折了木条的窗户棂子里飘出来,在寨子的低空盘旋游荡,不经意窜到谁的鼻子了,等着那个人说一声:哦,真香,过年了。

天要亮了,只剩两天旧年就要过去,春天姗姗而至。

瑶寨,远远着有唢呐锣鼓喧天,一支孩子眼里庞大的迎亲队伍绕寨子外圈驶出河口的青石板路。父亲脸上是否写着期待和欣喜,我无从而知。没有孩子的妈,过去的一年多,父亲很难。父亲和他的老马走在队伍前面,他们都配戴很红很红的大花。紧跟其后的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几个人,几个拿竹竿的年轻人,八个身着苗族彩衣的妇女。瑶寨的老老少少,夹在迎亲的队伍当中。

家里的院子干干净净,几只鹅几只鸭子缩着脖子挤在东北角用竹条搭起的狗窝里,狗食盆儿翻倒过来,里面和着菜汤和污物的稀米粥淌在地上,平时来个生人就狂吠不止的黑狗像换个狗,挤在一群母鸭母鹅柔软的身子旁边,瞪着一对惊惧的大眼睛,注视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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