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勤亲王这么一说,瓜尔佳氏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她忙道:“王爷您真是大人有大量,通情达理,说到底,也是我没把女儿管好,若不是她任意妄为,又怎会身陷险境呢……唉,不过,虽说骐卉不在了,可是,勤亲王府又要添人进口了。”
勤亲王和福晋都讶异的瞪大了眼睛,勤亲王眯缝起眼睛,转了转有些浑浊的眼珠子,慢慢道:“不知道福晋说的是什么意思……”
“桑沅有喜了。”瓜尔佳氏直截了当的说道,“现在她就在恭亲王府,太医已经诊出了喜脉。”
勤亲王福晋一下子跌坐到了椅子上,脸色惨白,愣了好一会儿,才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眼角却又流出两行清泪来。
勤亲王也是面露笑容,说道:“真是天可怜见,总算骐卉能留下自己的骨血。真是多谢您费心照顾了。”
瓜尔佳氏有些惶恐道:“岂敢岂敢。现在桑沅的情况不是太好,丧夫之痛,痛彻心扉,加上有了孩子身体虚弱——若不是太医全力保着,我是真担心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真的是没脸见你们了!”
勤亲王点头道:“那,就接她回府里吧,她在恭亲王府里呆着也不合适。”
瓜尔佳氏这下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了,以桑沅现在的情况,留在恭亲王府肯定不适合,万一见着了芳荻,那还不更着急上火,可是就这么一马车送回卉贝勒府,又觉得有点太过分了——若是勤亲王肯派人把她接回亲王府,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瓜尔佳氏见勤亲王如此的通情达理,脸上的表情也松驰了下来,轻声道:“骐卉是您的儿子,却是为了我的女儿而死。您放心,我和王爷绝对不会让骐卉白死,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勤亲王道:“福晋实在是太客气了,交代是说给外人的,我们一家人又何须说两家话呢。骐卉本就是您的外甥,他的孩子也就是您的亲孙子,对吗?”
“对对,那当然。”瓜尔佳氏忙不迭的附和道,“就是我的亲孙子!”
勤亲王的嘴角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站起身来道:“福晋,我看您也忙,不如您先回去,我过会儿就去把桑沅给接回来。恭亲王事务繁多,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瓜尔佳氏简直要感激涕零了,她自打嫁进恭亲王府,就和妹妹甚少来往。后来妹妹也嫁了,两个人各忙各的,也极少见面,她对这个妹夫就更是不了解。虽说恭亲王偶尔也会谈及勤亲王,可口气神态之中,总是蕴含着不屑之色,弄得她也多多少少对他有了成见。不成想今天见了,只觉他心胸开阔得令自己咋舌——瓜尔佳氏没有多想,便起身告辞。
她前脚刚一走,勤亲王福晋便拉下脸来,狠狠的说道:“死了儿子还这么高兴,没见过你这样的!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骐卉当儿子?”
勤亲王冷笑一声道:“我倒是把他当儿子,他何曾把我当阿玛?从小到大哪件事他是顺了我的意的?你该高兴才是,死了个儿子,多了个孙子,好好培养,孙子能比儿子有出息得多——再者说了,死了个没用的儿子,却让恭亲王欠了我们一个大人情,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方便得多,你倒是说说,划算不划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