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军营打赌
半个时辰后,位于山脚下的帅府中。这里本是一座破庙,如今给征北军改成了帅府。大殿中肃立着十七位灰尘仆仆的将军,个个挺胸凸肚,面无表情。上座一张长案,童贯高俅排排座,案上就是少了些什么?叶冲心想:“加些果果就好了。”他可不敢声张,静静地站在长案旁边,他已感觉到了那些将军时不时发出道道眼箭,冷冷的那种。他心里委屈,只想:“柿子栋软的捏呀。射我个鸟呀?有种的去射高俅童贯去。”
场中寂静,童贯高俅不出声,场下众将更是连小屁也不敢放。外面士兵的散场声不时传来,更忖出殿中的紧张气氛。叶冲见那种师道脸上的汗水痕迹尚在,表情略带羞愧,想来这次演武实在不怎么样,对于他这个实际指挥官来说脸面真的过不去。
好一会儿,童贯这才嗯哼一声,阴沉着脸指着叶冲道:“这位是本帅和高帅请来的高人,他自幼在……某地和大师学习,可谓饱读兵法,见识不凡。本座已聘请他为幕僚,今天请他前来观看我们征北军演武,今天……我和高帅也不说什么了,不如请他评点一番。叶先生你说说吧。”
叶冲嘻皮笑脸的,踏出一步,对众将扣了扣手,又朝高俅童贯行了一礼,说道:“两位大人,把我大老远的拉过来,却又不给我看真的演武。实在……”高俅道:“什么意思?真的演武?”叶冲道:“真的演武,那应当是大宋精兵参与的,谁知两位大人却拉了一班厢兵、辅兵、乡勇过来充数,这叫在下如何评点?”
场中立即一阵哄乱,便听撞甲声四起,叮叮咚咚的,同时便有呢喃声响起,想必在操叶冲的十八代,嗯,算起来应该上百代祖宗了。若不是童贯高俅在场,那些人恐怕就得刀剑相向了。
高俅道:“今天演练的就是我们大宋的精兵,这次征北的主力。大胆叶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冲夸张地道:“精兵?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英明神武,军纪威严,能征善战的大宋禁军以及西域守军?太尉您是开玩笑吧?”他竭力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和语气。
场下呢喃声更剧,又是叮叮咚咚的大作。童贯一摆手,及时地阻止了骚乱。缓缓说道:“叶先生,今天演武确是我们大宋的精锐,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们大宋征北军都统制种师道种老将军!”他左手一摊,对着那老将军介绍道。右手一摊对着另一位身材稍矮的老将说道:“这位是征北军副都统制刘延庆刘将军。其余的你们自报名号吧!”
叶冲朝种师道和刘延庆各揖手一礼道:“种老将军好,刘老将军好!在下有礼了。”那种师道却看也不看他,哼了一声,再无动作。刘延庆稍好,点了点头,鼻子倒是没有发出声音。
叶冲心知这些将领必定对自己深有成见,一定把自己划进童贯高俅一派了,他也不在意,回头望向一众武将。那群武将都是脸色铁青,但在童贯的冷视下,只能一一报了名姓。
首先是种师道旁边的一个中年武将,他方面大耳,一副浓郁的黑须,相貌倒是堂堂,他踏出一步,鼻音重重地半哼半说道:“征北军步军统制辛兴宗。”便退了回去,不再言语。刘延庆隔壁的一个便开口了:“马军统制杨可世。”把脸移开一边,望向对面的一个门神般的大将。这人脸黑黑,身材高大,浓须如戟,充任门神完全可以取代那尉迟恭的地位,他从鼻子哼出:“步军副统制杨惟忠!”他对面的一个白脸无须的斯文中年将领跟着道:“马军副统制姚平仲。”
叶冲仔细地打量着眼前宋军的将领,他们虽然不情愿,但迫于童贯高俅的淫威,还是在他面前一一把名字报了出来,计有统制级别的辛兴宗、杨可世、马公直、刘镇、王禀、黄迪六人。副统制级别的刘光世、杨惟忠、姚平仲、吴介、折可存、闻仁厚六人,以及享受副统制待遇的都指挥使都种师忠、杨可弼、李成三人。
叶冲除了看说岳时对刘光世有点印象外,其余的好像都没听说过。那两个种,似乎那是水浒传中王进投奔的对象,但好像也没点出真名真姓,是不是他们还真不好考究。他能做的便是像磕头虫一样,不停地点着头罢了。
高俅道:“叶先生,这就是我们大宋征北军的精锐,统领着大宋最精锐的部队。可不是什么厢军乡勇。”叶冲道:“那在下可是错怪了两位大帅了,我还一直以为我们大宋的禁军和陕西兵兵精人壮,但说实话,这番观摩还真的让在下失望啊。”他开始向宋军泼起污水来了。
便听一声断喝,却是杨惟忠越众而出,怒喝道:“你是什么意思?竟然敢看轻我们大宋征北军?”叶冲笑道:“杨将军,并非我看轻你们,而是你们太过让在下失望,此番两位大帅让在下前来,就是想给征北军找点毛病,再寻求改进。但在下看了这场演武,想挑挑毛病却无从下手啊。”
杨惟忠闻言说道:“那当然,凭你这黄毛小子怎能挑得出我们征北军的毛病。”他以为叶冲服输,气也消了一点。声音也缓和许多。
叶冲却笑道:“杨将军误会了,在下所谓的无从下手,是指此次演武出现的毛病太多太多,实在不好意思去挑啊。当时在下就跟两位大帅说了,这些将们兵们质素实在太差了,若果让在下来,只要一个月,足可训练出一支部队,足可以当此支部队十倍……”
话音未落,便见众将,除了种师道和刘延庆外,全都动作起来,哐当哐当的甲胄撞击声响彻不停,众将嘴里俱是不清不楚,或是大声与叶冲争辩,又或是小声在操着叶冲的上百代祖宗,但都碍着上面两位,便如座佛,正在看热闹的高俅童贯,不然早就一拥而上,把叶冲乱刃分尸了。
叶冲只感到有几道睛光围绕着他身上的重要部位,例如脖子,胸腹,甚至是那生zhi器官转来转去的,心中也起了阵阵寒意,他还真怕那两座“佛”镇压不了这些暴汉,受害的可是自己哟。幸而这些都是经大宋文化熏陶了两百年的厮文人,讲究的便是动口不动手。人身安全渐时还是有保障的。
最后那些人见叶冲刀枪不入,只好投诉到童贯处,童贯淡淡地道:“这位叶先生年纪虽轻,但却是饱学之士,他指出的毛病,本帅却也深有同感,但他说一个月能练出一支当我们现在军队十的说法,本帅却是深深怀疑的。”
叶冲道:“童帅高帅,在下可是保守之人,这以一当十还是往少里说的。”一番话只让众将气得双眼发黑,性子最暴的杨惟忠怒吼道:“放屁!你有本事就去练出来,老子倒要看看,你用什么鸟玩意来以一当十!”
叶冲见他说粗口,便冷冷地道:“为将者,应是审时度务,不骄不躁,任何事情都必须冷静对待。杨将军,你稍对刺激,就如此狂躁,若遇战事,你该何处之?”杨惟忠怒道:“老子打仗时,你还穿开裆裤呢,用得着你来教我!”叶冲道:“若在下真的练成一支以一当你十的部队来,你又如何?”杨惟忠喝道:“老子就用刀砍死自己!”叶冲毫不退让,哂道:“我却不想童帅出征前先折一将。”
杨惟忠更是暴怒,骂道:“你这黄毛乳儿,又有什么本事……”叶冲道:“什么本事,一试便知了。”杨惟忠道:“老子就跟你试试,你还以一当十,老子以一打你一百个。”叶冲道:“这可是你说的哟,我这就去叫一百个人来和你打一架,你赢了我给你一万贯,输了你给我一千贯。可不许耍赖,要是耍赖便是一个乌龟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