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嘛？”张清如随口问道。</p>
几个姑娘笑了，“妈妈说是不赚的。”</p>
“你们觉得呢？”</p>
年龄最大的姑娘说道：“我刚来的时候，有红姑娘，生意还是不错的，不过这些年，是越来越差了，客人年龄越来越大，大多是应酬，没了风月的心思，年轻人都去跳舞了，谁来这里听慢悠悠的曲子。”</p>
另一个姑娘说道：“在我们这里梳拢个姑娘，要多少规矩，去舞场，买张舞票，立刻就能搂上腰，谁还有耐心做我们这套功课。”</p>
“以前的姑娘，还能在客人里找个相好的，嫁了做妾，做外室，我们……”姑娘笑了，“真在客人里找个相好的，说不定，只能给以前的姑娘当奶奶呢。”</p>
姑娘们哄堂大笑，囡囡和沈梨香也瞪着眼睛，听着姑娘说话。</p>
“我们呐，过一天算一天吧，未来是不敢想的。”</p>
“不要落到下等窑子里去，就是我们好命啦。”</p>
说起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姑娘们哀声叹气，老鸨听不下去，连忙从后面出来，打断了姑娘们的话。</p>
“说什么呢，两位小姐在这里呢，人家是大小姐，可听不得这种话。”</p>
“没有什么听不得的，今天就让她们长长见识，这世上，多少受苦的人，她们也应该知道。”</p>
听了妈咪的话，囡囡点点头，表示赞同，看囡囡点头，沈梨香也跟着点头。</p>
“哎呀，张律师，令爱还小，知道这个做什么？”</p>
“你说的不对！”囡囡身边有妈咪撑腰，也想说说自己想说的话，“人的能力有强有弱，也许我们年龄小，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但是，不能假装看不见，闭上眼，就当是这世上的坏人坏事不存在了。”</p>
“我不是坏人。”老鸨辩解。</p>
“你也不是好人呀。”囡囡说道：“你看到我和梨香穿的好，就问我们是哪家的小姐，让我们的家人来接我们，可如果我们穿的破破烂烂，是灾民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买下我们，把我们关起来，就像那个姐姐一样。”</p>
囡囡指着身边的姑娘。</p>
“她是爹娘卖进来的，可不是拐进来的。”</p>
“你怎么知道卖她的，是她的爹娘？你有证据嘛？”囡囡说话很有点律师的样子。</p>
老鸨当然没有，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问倒。</p>
张清如笑着点头，表示赞同，站起身，请老鸨坐在自己身边。</p>
“哎呀，张律师，我怎么好意思坐呢？”</p>
“坐，我有话说。”张清如语气温柔。</p>
老鸨不好意思拒绝，又不敢正坐，小心的坐在椅子边上。</p>
“你赚钱嘛？”</p>
“多少是赚一些的。”老鸨扭扭捏捏的回答。</p>
“一天比一天少吧？我记得以前来过，以前掌灯时分，你这里已经宾客盈门，叫姑娘的单子，雪片一样。”</p>
“那时候……”想起当年，老鸨很有些得意。</p>
“现在……”张清如看看四周，“我看，现在就我们这一桌是嘛？”</p>
“和当年没法子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