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张清如甩开陆秋实的手，“今天都是怎么了？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事？直说！”</p>
“张律师……”陆秋实看看周围，确定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甘露露的案子，已经不归我们查了。”</p>
“为什么？法租界之内发生命案，不归你们查，归谁查案？”</p>
“他们说，甘露露事‘红党’，所以不用巡捕房查了，资料都交走了。”</p>
“交给谁了？”张清如追问。</p>
“交给南京那边的人了。”</p>
张清如觉得奇怪，甘露露虽然和‘红党’有接触，但她并不是真的‘红党’，这点，稍加调查，就可以确定。</p>
而且幼稚园的事情过去这么久，并没有任何人怀疑过甘露露，怎么她突然就变成‘红党’？</p>
退一万步说，甘露露在幼稚园被发展为‘红党’，那也只是‘红党’中，最基础的成员，能值得南京关注？</p>
甘露露被害，又和‘红党’的身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南京方面跑到法租界来，只是为了让甘露露消失。</p>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p>
突然冒出的南京方面到底事怎么回事呢？</p>
张清如突然想到甘露露那份名单里，提到的南京某家商社的社长。</p>
难道，她当时在追踪的人，是那个南京商社的老板，这位老板通过南京的关系，让南京方面要求调查甘露露被害的案子？</p>
那甘露露当时跟踪的是，南京的老板？</p>
这位南京的老板，在干什么不欲人知的事情嘛？</p>
他总不会光天化日之下贩卖大烟吧？</p>
难道他干了比贩卖大烟，更不能见人的事情？</p>
陆秋实看张清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敢多说话，生怕张清如再崩溃。</p>
他知道张清如和甘露露关系好，没想到她们的感情这么深厚。</p>
陆秋实想说几句话安慰张清如，但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p>
张清如没注意到陆秋实的表情，依然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刘家强人呢？躲了么？”</p>
“他想查甘露露的案子，上面那些法国人不让，他一气之下，就回家休假了。”陆秋实解释。</p>
“知道了，谢谢你，陆翻译。”</p>
看张清如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陆秋实也松了口气，“张律师，你也要注意安全。”</p>
“好呀，陆翻译，我会注意安全的。”张清如能感受到陆秋实的善意，很郑重的回答。</p>
离开巡捕房，张清如直奔刘家强家，刘家强的家，她几年前来过一次，那时候，刘家强还是个小巡捕，现在却已经是四马路巡捕房华人巡捕的老大了。</p>
没想到，刘家强现在还没搬家，还没靠近房子，张清如就听到房子里小孩子的吵闹声。</p>
秀慧在大喊：“刘家强，你快起来！在家里休息，就照顾孩子！没听见女儿在叫你嘛！抱抱儿子！”</p>
大概是为了散厨房里的热气，大门敞开着，秀慧在厨房里边炒菜，边叫喊。</p>
张清如探头进来，把秀慧吓了一跳，“哎呦，张律师，你怎么来了？”</p>
“听说你女儿过生日，我来送礼物呀。”张清如晃了晃手里的玩具。</p>
“那都是……，小孩子过什么生日，那都是刘家强叶冬的案子，一点面子都没讲，怕你心里不舒服，想请你来说说的。”</p>
“我晓得，叶冬的案子，他办的对，没有什么不舒服，你丈夫人拎得清，平时也无非是在小事上通融，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正的大事上，他拎得清的。”</p>
房间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