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滚滚,顺流而下,波涛汹涌,跌宕起伏,一叶小舟如风中落叶,却也稳稳当当,凭江而下。上坐两人,一老一少,老者约五旬,一缕长髯随风飘荡,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当真说的上是仙风道骨,少年面如满玉,唇红齿白,双唇上稀疏的胡子,一缕笑意飘荡在脸上,手拿纸扇,开合之间,一袭蓝袍飘散挥洒,尽显书生本色,当真说的上是精灵剔透,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山随水势,横生枝节,两岸的山如切如割,山壁上多少古松、多少树,或挺或立,郁郁葱葱,多少年来岁月更迭,沧海桑田,造早就了今日的景象。一对鸳鸯在他们头顶盘旋而过,消失在山林之中。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老者望着渐去渐远的一对鸳鸯,对着儿子感叹道:“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我看这神仙却是真的让我仰慕,我这一生苦苦追求、忙忙碌碌,到最后还是觉得神仙好。”老者说罢,心中唏嘘不已。
少年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老者,一本正经的说到:“爹爹,世俗之人既羡慕鸳鸯,渴望一段香艳的姻缘;又羡慕大罗神仙,渴望一丝灵魂与身体的自由;嫉妒任何比自己官职高的人,渴望万人之上,最好连一人之下都不要屈居,就是当今的皇帝不也追求长生不老,皇帝尚且如此,又有几人看得象爹爹这般通透。”
老者捻着长髯,冲着儿子摆摆手,没有让少年继续说下去,笑着说到:“你个小家伙,不用拍我的马屁,等你到了我的年龄,明白了什么叫兴亡成败,眼花缭乱,多少王侯多少贼,尽成了一片灰尘,就会理解我现在的想法了。”
公孙志本来想拍老者的马屁,结果被看穿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者看着宝贝儿子说:“志儿,前面就是赤云州了,到此我们便是回到半个家了,等到了风蚀城我就算是叶落归根了,其实我现在最渴望的就是田园牧歌的生活,希望找一个没有战争纷扰的世外桃源,那该是多么美好啊。”说罢,望着蓝蓝的天空中、山壁之上飘过的几朵白云,如此的近又如此的遥不可及,心中想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心中一片黯然。
少年看着一脸黯然的老爹,满脸愁容的说:“爹爹叶落归根自然是极好,只是我看这云蒙帝国,却再也坚持不了一时三刻了,内忧外患,只怕爹爹辞官还乡也是极难落得清静。”
老者摇头说:“你个臭小子想什么呢,这次辞官后,我就不再过问政事了,你我隐居山林,我给你找房好媳妇,颐养天年了,天下兴亡与我何干?”
少年心中不服,把嘴一撇说到:“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或许可以平静的生活,但是这百姓就惨了,自古以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爹爹又岂能真的在这风雨飘摇之际独享太平,或多或少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吧。”
老者被儿子的想法刺激到了,教训道:“你这小子,居然跟我讲起道理了,但凡天下兴亡,总是有自己原因,内忧外患,岂是一人之力可以回天?”
少年的清秀的脸上留露出厌恶,义愤的说道:“爹爹说的是,这皇帝老儿却是该死,只是有国如斯,战乱之际,我等又怎能独善其身?”
老者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我心已决,你也不必多说,就你那两下子三脚猫的功夫,去了战场当兵也是送死,当了元帅那是送你的士兵死,还是老老实实做我们家的香火公子,多生几个娃方是正事。”
少年听见香火公子心觉好笑,得意辩解到:“我的武功很厉害的,当年智波将军都夸我文韬武略,将帅之才。”
老者当头给少年一个巴掌,生气道:“你也好意思说这事,给武智田下战书去云京十里坡决斗,人家自己一个去了,你却带着一帮小帮小打手去打架,一群小孩子打一个小孩,那也叫本事?”想到这些,老者对这个有些时候善良、有些时候玩世不恭的儿子颇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