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汐玥抬眸，却在瞧见了他的目光时，点了下头，“好。”
“太女殿下请——”夜凌羽翩翩有礼地笑道。
秦汐玥放下手中的朱笔，也很有风度地笑了笑：“凌王请——”
紫云站在御书房外站了好半会儿，本以为会是挺激烈的一番争论，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南洛渺便耷拉着脑袋从里面走了出来，紧接着，又是凌王和太女殿下两个人边交谈边从里面走出的情景。
见秦汐玥从里面出来，紫云立刻执剑上前：“太女殿下，可要紫云相护？”
秦汐玥瞥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夜凌羽，轻轻摇头：“不了。本殿下和凌王相谈甚欢，就由本殿下陪同凌王前去昔灵宫吧。”
想了想，她又对紫云补充了句：“哦，这样。紫云你现在没事，就去找下紫英。让她负责好接待外宾的事宜。凌王既然到了，其他国家的使臣也应当到了才是。今晚就在本殿下的东英殿举办宴会，为凌王殿下接风洗尘。”
“是，属下告退——”紫云单膝跪下，应了声便速速离去。
见紫云已走，夜凌羽才低低地叹息一声：“太女殿下的存在是南玉的福气啊！”
“哦？何以见得？”秦汐玥一挑眉，侧头问道。
“太女殿下处理起事情来有条不紊，谈吐有礼谦和，哪怕是见了曾经的故人，也可以因为彼此的身份而秉公办事。面对南庄主那样不通情理的人，殿下软硬兼施。一面拿了别人的礼物，算是安抚。一面又可声色俱厉地批评她，保留你太女的威严。如此算来，太女殿下可真是我夜斐国他日的对手。”夜凌羽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也直直地望着他。
他从里面看到了许多东西，又有许多东西看不透。
他忽然想起曾经，那双眼睛里的清澈。
——那是属于玥儿的一双眼睛。
哪怕是在魅凌教骗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清澈从未变过。
可是，望着他的这双眼里，只有淡淡的疏离，和比从前更加明显的坚韧与隐忍。
“玥儿。”很突兀的一声。
秦汐玥的面色终于不再像死水一样平静。原来，他都知道了么？
她有些急促地说道：“凌王殿下认错人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南秦汐。”
“是么？”他低低地笑着，笑声越来越大。
他的眸光，冰寒刺骨。
“你会后悔的。”他一字一字地说。
她又往前走了一小步，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角，她的长发，尽管穿着一身厚重的华服，可是这样仰头微笑的她却显得那样轻灵。
秦汐玥吃吃地笑了起来：“来南玉，成为下一任的女皇，这不是我的本意。既然上天让我来了这里，找到了我的母皇，还让我背负了这个责任，我就必须要做好。我不悔。”
一阵沉默过后，响起了他平静的声音。
“对不起，太女殿下，是本王冒昧了。”夜凌羽一下子变得极为谦和有礼，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仿佛方才的温情，疯狂不曾存在过，仿佛他只是与她初见的凌王。
秦汐玥微微欠身：“凌王客气了。”
她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凌王，我们这就去昔灵宫吧。方才耽搁了那么久，真不好意思。傍晚时，恳请凌王赏脸，来东英殿赴宴，本殿下为远道而来的凌王接风洗尘。”
他盯着她的巧笑盈盈的脸，半响，才点头道：“好。”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