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东英殿。
“各位朝臣，今日的晚宴是为夜斐国的凌王接风洗尘的宴会。我南玉国同夜斐国有着百年之谊，今日凌王肯来我南玉，为本殿下贺喜，此乃本殿下之幸，也是夜斐南玉两国友谊的一次大交流。本殿下在此感谢凌王的到来！”秦汐玥端起一杯酒，慷慨激昂地说了几句，便将酒尽数喝尽。
听此一言，在座的朝臣纷纷举杯，附和道：“欢迎凌王，欢迎凌王啊！”
夜凌羽起身，含笑道：“各位太抬举凌了。既然如此，凌就干了这杯。”
“好——”
“干了这杯！”
“干了这杯！”
众人一时都兴致极高。一时间，东英殿里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正在众人尽兴时，丞相楼书寒忽然起身：“监国太女殿下，您既然不久便要登基，按南玉祖制，女帝登基时便是迎娶皇后时，如今这皇后人选未定，这……”
见丞相大人提及此事，礼部侍郎楼楠也跟着说到：“是啊，殿下。这皇后人选微臣已经有了几个，这几个男子无不是德才兼备，能文善武之辈。若殿下中意，那么明日臣便令他们进宫，让殿下来选选。”
大殿内一下子很安静。在座的众人都知道，每一任的皇后，都代表着一个家族，一个集团的势力大小。所以，皇后之位的珍贵程度想想也就知道了。
况且，在南玉的后宫，由于第一任女皇陛下安琛帝有言在先，无论今后女皇册封多少个妃子，除非皇后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才可罢黜皇后。妃子们的位子再高，再受皇宠，也贵不过皇后。
秦汐玥抬眼，平静地道：“皇后人选本殿下已心中有数，不劳各位大人了。”
“哦？不知道殿下心仪之人是谁？”夜凌羽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众大臣见凌王抛出这个问题，兴致也越发高了起来。纷纷侧目，盯着他们的监国太女殿下。
秦汐玥的话本就是推托之辞，她原是想既自己承认了又倾心之人，那些个烦人的大臣便不会再逼问了。哪晓得，夜凌羽偏偏和她作对。
就算之前她由于某些原因未曾承认自己的身份，也用不着这般捉弄她吧？
秦汐玥装模作样地饮了杯酒，微微叹道：“凌王当知道了才是，何须再来问本殿下？”
她这话说得巧妙，歧义颇多。
一来可以堵上幽幽众人的好奇心。二来也可以理解成她倾心之人就是发问的凌王。三来可以理解为凌王和殿下私交甚密，也就是夜斐和南玉的关系格外友好。殿下早就把人告诉了凌王。
这后话“何须再问”也就言之有理。
夜凌羽把玩着杯子，转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哦，原来殿下那日和我说的，就是他！你瞧瞧本王这记性……是本王冒昧了。”
楼书寒本来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殿下说出那人的名字。她调查清楚了那人的习惯和特点后也好叫自家的吟风准备好。若是当不上皇后，当个贵妃也是好的。
虽然她们楼家世代忠诚，但要是没有些后宫里的关系，楼家也很难在南玉站稳这么多年脚跟。
谁知这太女殿下四两拨千斤，原先兴趣颇浓的夜斐凌王也十分配合地就此住口，这下子她作为丞相，自然是不好再开口明着问。
一场酒宴举办的索然无味，剩下的无非是官场迎合的戏码。
宴会结束后，夜凌羽只身一人回了昔灵宫，秦汐玥也跟着紫云回了寝殿。
“殿下，起风了。”紫云担忧地看着秦汐玥，她将手上的锦裘披在秦汐玥身上。
“啊？是么？”秦汐玥歉意地笑笑，将身上的锦裘裹紧了些。
是有些凉了。毕竟，已经冬天了。
“各国的使臣可都来了么？”秦汐玥不再面向紫云，她将目光投向空中的明月。真亮，明晃晃的。
她哈出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就着明月光，勾勒着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