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义领那道士推门而入。
那道士进门之后,见屋内甚是宽敞,陈设却俱是西域风情,地面铺设一张精美地毯,柔软厚实,花纹色泽艳丽多彩。靠内一张雕镂美轮美奂的大木床,床前垂下粉红帐幕,隐约之中,帐幕后面半躺半卧一位娇柔美女。床边侍立一位面貌英俊的高大男子,高鼻深目,蓄着一部秀美胡子,头裹白巾,身着白袍,年约三十,却是一个大食男子。
那美女见吴义带一位年轻道士进门,那道士身材颀长清秀,却器宇轩昂,背穴“松风古剑”,坐了起来。掀起帐幕,一双玲珑赤足踏在地毯之上。道士看那美女,蜷曲乌发如瀑布般垂泻而下,披在肩后,面覆轻纱,轻纱之下眉目如画,双眸幽深微蓝,鼻梁挺直,显是西域女子。
那女子踏下地毯,白袍男子便上前扶住,坐到桌旁椅子上,似是弱不禁风。
吴义介绍道:“这是我家女主人,这位是内总管吴青。”
转头又向女主人介绍道:“夫人,这就是从白云观请来的道长。”
夫人道:“请教仙长道号。”声音袅袅绕绕,煞是好听。
那道士听的这声音,绮念顿生,心中暗暗一惊,定了定心神,稽首答道:“贫道紫霄。”
夫人道:“道长如此年轻,就能降妖除魔,实是法力高超。”
道士听她语气,并不相信自己,朗声答道:“贫道出自龙虎山张天师门下,自幼随天师学艺,小小妖魔,不在话下。”
那夫人嫣然一笑,脸上泛出隐隐异光,实是魅惑无比。道士看得心旌神摇,连忙镇慑心神。那夫人道:
“最近府中常闹狐妖,先夫不幸遇害,人心惶惶,今日请的仙长降除妖孽,贱妾先行谢过。”
“不必,降妖除魔本是我等天职,夫人不必客气。”
“道长需要什么,可和吴义总管说,贱妾有病在身,不能多陪了。”
吴义和紫霄道士告辞退出。
吴义说:“仙长有何吩咐,我去办理。”
那紫霄道士道:“你在那后院之中正对阁楼,搭一座三层高台,每层高七尺七寸,按八卦分布,三层之上,置太极图,今夜三更我要在上面做法,擒拿狐妖。你去办理,我四处走走,看那妖孽如何出没。”
吴义去了,紫霄便在府中四处查看。
紫霄边走边思,觉那夫人甚是妖媚,浅笑轻颦,甚是勾魂。脸上隐泛异光,光泽如玉,如所料不差,应是修炼一种利害邪异媚功。以自己定力,差点落入觳中。想是她并未相信自己,以此相试。这样人物,必非善良。再看那内总管吴青,身形高大,容颜俊美,二人之间神情暧昧,难道是有**?那吴青双目阴鸷,目光犀利,让人不寒而栗,内功已是炉火纯青,这二人俱非易于之辈。
紫霄来到后院,站在院中仔细观察。见那阁楼高愈两丈,院墙距阁楼尚有十七八丈远。从院墙飞至阁楼,中间并无可以借力之处,若不是狐仙,那人轻功就令人可怖。
紫霄进门上了阁楼,门口有名下人候着。那下人见紫霄上楼,伸手拦他。紫霄说:“我是你家主人请来捉狐妖的道士,上来看看你家主人。”
那下人听了急忙让进。
紫霄进了阁楼,环视四周。屋内已经收拾停当。中央凳子上放着一口黑色棺木,床上挂着黑帐,那主人头裹黑巾,一身崭新黑袍,躺在床上。床下两名下人跪守灵前。
紫霄在灵前烧了一封纸钱,仔细看那吴中唐,见他肤色白皙,肌肉柔软,看那手掌,并未僵硬,心中一动。人死之后十二时辰,应已僵直,何以此人已过十二时辰,身体上尚如此柔软?又仔细看那喉间四个细洞,似是尖刺一类细小武器,一击之下,也不应就此丧命,不觉疑惑。
起身再看阁楼,如果门窗紧闭,外人不用强力,便难以进入。若用强力,门窗必有损坏,而现在却除了吴义令下人撞断门闩之外,并无任何毁损;再者,如果凶手破门窗而入,应该惊动富商,何以那富商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杀死?那杀手得手之后,是如何退出的?
紫霄想着这些问题,也觉头痛。难道凶手杀人之后没有退出房间,而是等吴义他们撞开房门之后才偷偷离开?可他刚才仔细观察过,房间之内并无能藏人之处,床底、柜后均是一览无余。那就怪了,难道根本没有这个杀手?吴中唐之死怎么解释?难不成是自己杀死自己?
紫霄也感到自己这个想法解释不通,那吴中唐为什么要杀死自己?若是自杀,又为何用这样奇怪而笨拙的方法?
况且,若是这种情况,那车夫之言就大有可疑,可他为何要说谎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