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兆府。WEN已是傍晚。进了书房,张灯之后,李琬问小玉:“小玉,这几日韩公子在做什么?”
“在温习功课,有时也弹弹琴。对了,今天还画了一幅画,我看画的就是章姑娘,可漂亮了,就像画里的神仙姐姐。”
李琬“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又说道:“去请韩公子过来一趟。”小玉答应一声去了。
片刻,小玉和韩翊来到书房。
李琬说:“打扰韩兄功课,实在抱歉。只是因前次神秘巨宅主人,大食富商昨夜死于非命,案情很是蹊跷。只好烦请韩兄过来相讨对策。”
韩翊道:“李兄客气了,但凡有用在下之处,韩翊岂敢推辞。只是在下对破案一事也不甚了了,只怕误导李兄。”
李琬笑道:“若是狄公在世,这样案件怕也不是难事。那咱们就只好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了。”
接着,李琬和小玉便把案情和勘查结果详述一番。
韩翊听完,沉思半晌才说:“这案确实有些麻烦。狐仙之说,确是无稽之谈。这桩案件显而易见是谋杀命案。只是依现下情况来看,这是一宗密室谋杀案。凶手为什么要谋杀这个富商?是为财?为情?还是为仇?那吴中唐家资百万,觊觎者不知会有多少,谋财害命,当是情理之中;听那管家吴义之言,这吴中唐三年前新收内室,老夫少妻,因**而起谋害之心,亦不无可能;再者,这富商与朝中许多大臣,王公贵族都有来往,像安禄山之辈,他出手尚如此阔绰,那对手握重枢权柄者,可想而知。其间若有利益相害者,遽起谋害之心,也大有人在。”
李琬点头道:“韩兄所言极是。我也正是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韩翊接过小玉递来的一杯热茶,轻啜一口,赞了一声:“好茶,小玉好手艺。”那小玉听韩翊夸他,脸竟然红了。
韩翊接道:“再说那杀人手法。阁楼之上,门窗密闭,若那吴义未说假话,那就是一个密封的空间。凶手是如何做到来去无痕的?凶手若和吴中唐熟识,也有可能是他带入或者凶手来后吴中唐为他开门。若是不熟,他是如何进来?更难得的是,凶手在杀人之后又如何从容遁去的?”
小玉听的一头雾水。道:
“那车夫钱不多说,他在夜间如厕,看见一个白影从阁楼窗户飘了进去,杀人之后,又从窗户出来,飘然而去。”
李琬道:“车夫一说,也不能忽视。只是我在现场观察,那门窗都是用非常结实的黄梨木做成,破窗而入似不可能;另外若是从窗而入,窗台之上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而我看那窗台,大概已有三五日没有清扫,积有薄尘,非常均匀,并无任何痕迹。”
韩翊说道:“如此说来,那车夫之言,却是不尽不实。那他为什么要说谎呢?一是可能人云亦云,哗众取宠;二是所见是实,阁楼命案,另有隐情;三是被人威胁利诱说谎;四是车夫也是同谋。但无论怎样,这个车夫是个突破口。”
李琬道:“确是这样。我去安排人对这个车夫布控。”
韩翊道:“不可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李琬笑道:“这个我自晓得。”
韩翊想想又道:“李兄可把人马暂时撤去,我想法子混进去,在暗中查访,或有发现。”
“这个我来安排。”
第二日。
日上三竿时,吴义来到一座精舍门前,见屋门紧闭,上前敲敲门道:“夫人,那京兆府的差人们已经撤走了。”
许久,里面传来一个慵懒而娇柔的声音:“哦,这么快。没有事了?”
吴义道:“那刘捕头说,这件案子是狐仙所为,不是他们所能管了的,在也无用。他劝夫人不如请个道士,做个道场,擒了那狐妖,也免得祸害四邻。”
“吴总管,这件事情你就去安排吧。”声音虽极柔媚,却已不耐烦。吴义喏喏而退。
午后,吴义已从长安城最有名的白云观请了道士来。
那道士大约二十来岁,身穿青布道袍,高挽发髻,肩背一把“松风古剑”,飘飘然如神仙下凡。吴义令他来到那座精致屋舍门前,禀道:“夫人,我已从白云观请了一位仙长。”
里面那柔媚声音道:“请仙长进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