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白天很短,短得一眨眼就过去了。
柳珞微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夜夜都会上演“ji情大戏”的家。
她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在一家又一家的衣饰店里流连着。
直到天黑得实在不像话了,柳珞微才无奈地回到家。
她无情无绪地打开一只只袋子,将新买的衣裙扔了一床。当她的眼光扫上这些毛衣的时候,柳珞微惊讶地发现,自已真的是疯了,竟然一口气买了六件高领和叠领的毛衣!
都是那个登徒子闹的,害得一个月的工资全捐给了祖国的毛纺事业。
让柳珞微更想不通的是,就凭司徒骅的一句话,自已竟然发神经似地弄了一大堆毛衣回来,难道,自已这么在意他的话?
滚他的,他算哪根葱?
将毛衣扔到一边,一张冷凝阴郁的面孔却浮现在眼前,不时地晃动着,象一幅幅幻灯片……勿用置疑,这个登徒子长得倒真是人模狗样的,难怪女孩们一见他就会乱了心跳,僵了双腿,直了双眸。可是,好看不能当饭吃,人帅却长着一付狗脾气,谁能忍受?哪怕他的脸上长出花来,那也只是一朵有毒的罂栗花!
本姑娘没有吸毒的嗜好。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探进来一张涂抹得象个调色盘的面孔,被拨得如一条细线的眉毛高高挑起,腥红的大嘴嬉笑地咧开。看见满床的毛衣,顿时一蹦三跳地跑了进来,满脸的羡慕之色,看了这件看那件,神神密密地问:“珞珞,这么多的毛衣,是司徒老总送的吧?”
柳珞微自小节俭,今天突然拎回来一大堆的漂亮衣裙,这还用问来历吗?
柳珞微闭上了眼,她不想看到后妈的嘴脸,生怕晚上会做噩梦。可是,晚上后妈会让自已睡个完整的觉吗?能让自已做个完整的梦吗?
“珞珞,怎么样,这个人一定中你的意了吧?”后妈爱不释手地翻弄着新衣,挨着床沿坐了下来,描得跟熊猫似的眼眸里透出一抹得意:“我说得不错吧?这样的家世和人材,不是我这个当妈的给你盯着,早就不知被哪家小妖精给划拉走了。”
柳珞微听得胃里直泛酸水!什么当妈的,这么多年来,她哪天有过当妈的样子?哪天不把自已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狠不得拿起那把大扫帚将自已扫地出门?这个时候来跟自已提起这些,是想表功还是想修补彼此间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甭管是前者后者,一律没门!
“太谢谢你了,从今往后你这个当妈的就可以不用操心了,”柳珞微拿过皮筋将头发束起,从枕边掏出一本书来,放在曲起的双膝上,见后妈没见撤退的意思,便直白地说:“请你出去吧,我要看会业务书呢。”
后妈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但不敢象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发作。人家说姑娘是最不可以得罪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要想得姑娘她的好处还是得提前铺垫,临时抱佛脚可来不及。
后妈破天荒地顺从,扭着已走样的水蛇腰走到门口,回过头,一脸贪婪的表情难以掩饰。
柳珞微似乎听到后妈死命吞咽口水的声音,她伸手抓过一件淡蓝色的毛衣,扬手就扔过去:“送给你,算是感谢你的一片盛情。不过,下不为例,别再费心安排什么相亲了。否则,只能委屈你自已亲自上台了。”柳珞微换了个姿式,面朝里,专心致志地翻起书来,不再搭理后妈。
后妈抱着毛衣,意外之喜漾在眉间,笑嘻嘻地说:“没有下回了,没有下回了……你们不是瞧对了眼了么?”
牛头不对马嘴!柳珞微差不多要笑出声来。
“珞珞,你想想,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为了得到更多、更好的毛衣,这会儿的后妈温顺得象只猫咪,连看人的眼神都是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