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月?
哦。刚才和她说话了吧。北中毕业的嵩月奏。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主动的,不是为了认识才去搭讪的吗?
嵩月奏
我点点头,刚才好像也听到了佐伯叫了这个名字。
难道说,她家是住神社的?
神社?
樋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唔啊,从来没有听说过呢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你们说了许多降妖伏魔的话题?
嗯,真可惜。是不是降魔伏妖我不知道,好歹她能看见幽灵。
但是如果不是神社的话,她为什么会打扮成巫女的模样呢?
难道说她是真正的巫女。
那又为什么,一副和我素未蒙面的表情呢?还是说,她果然是另外一个人呢?
疑云重重,我心乱如麻地走进了教室。
班级的座位是以男女混合的学号为顺序来安排的,姓氏是夏目的我,被安排在中央列的最中间的位置上。
然后ナ(读NA)行假名的夏目的前面排的就是,タ(读TA)。
嵩月奏。
这也太扯了吧。
坐得稍稍远一点的佐伯玲子,一脸严肃警告似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其他的同学嘈杂地开始来回走动的时候,嵩月奏早就坐了下来静候班主任到来。伸直腰板但是坐高依然不高的她背后,我就这样弯着腰伏在桌上。
嵩月奏一直都没有回头。
*
『嗯~,还有这样的事啊。』
操绪回来的时候,我们的班会课都已经过半了。现在已经是班级全员作自我介绍的环节了。听完我的说明,操绪也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嵩月的容貌。与我所主张的她就是今天凌晨的巫女的观点相对的,操绪的回复却是嗯~,不清楚。
虽然很像,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却好像看不到我啊。
但是,也有可能是明明看得见却故意装作看不见吧。
操绪目击巫女的容貌也就一瞬间而已,想要清楚地记住人家的长相也有些困难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吓吓她怎么样?』
说要吓吓人家,操绪能够做到的也只不过是突然出现在嵩月面前这种程度而已。
不要啊,在教室里引起骚动就不妙了。
我无力地摇着头。在没有弄清楚嵩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之前,还是别做让她感到困扰的事比较好。毕竟还是同班同学。再怎么说,单纯只是被我连累了的可能性也很高。新学期才刚刚开始就把她卷入了之前走廊上那样的骚乱而让她困扰,对此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而且不只这些,我们现在还被佐伯给盯上了。
嗯~,说得也对。
操绪摆出一副斟酌思考的表情。
自我介绍快轮到我这边了。
在我的眼前,嵩月提起小小的状如满月的圆臀站了起来。她身高虽然并不高,但腰部的位置却难以置信的高。让人羡慕的身材。
我姓嵩月,毕业于北中。
她一开始说话,教室里差不多所有同学都把目光投向了她。那火热的目光果然是男生居多。再怎么说嵩月也是个美人啊,暗地里把她作为追求目标的人肯定有相当数量。
这样看起来,的确她只是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
容貌上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举手投足的言行之间也都微微露出一股胆小而笨拙的气息来。像佐伯那种类型的人会对她很中意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整体上给人认真却不得要领的感觉。如果这些都是装出来的,这还真是了不起的演技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想从嵩月那里问明白今天早上的事就变得很难了。就算座位离得再近,要想和嵩月对话,她不先转过头来就什么也说不了。要是贸然去搭讪的话,佐伯又会半路杀出来,刚才走廊上的那一幕又会重演的吧。
想得太多头好痛。
然后当我无意间抬头的时候,差点吓得叫出了声。
在继续作自我介绍的嵩月的面前,操绪忽然之间现出了身形。
明明告诉她不要这样的。
操绪面对面地盯着嵩月的脸,摇着手笑着。还在她在面前握拳击掌,学起小猫咪的动作来。
嵩月默默地站在那里。那短暂的沉默,是被*绪的身姿吓到了呢,还是单纯只是在考虑如何继续自我介绍呢?容姿不分伯仲的两位美少女,靠得那么近脸都贴在一起的景象实在是扣人心弦,光只是看着就让人捏一把汗。
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讨厌KEXUE(译注:日文中科学与化学发音相同)。
说完这些嵩月就坐下了,KEXUE是指科学吗。不,是化学吗酸与碱反应会生成水,诸如此类的东西。虽然有一点唐突的感觉,把自己不擅长的学科在自我介绍时说出来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她坐下以后,空中就只剩下操绪了的身影了。
82
操绪默默地耸了耸肩。到最后,嵩月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也许嵩月真的看不见吧。
下一位。夏目同学。
班主任姓柱谷,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男老师,他点了我的名。
啊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注意力完全被*绪吸引,我完全忘记了。嵩月的一下个,当然是轮到我了。自我介绍的内容根本还没有想好。
结果我那副惊惶失措的表情引来了班级一阵哄笑。做了名字和毕业中学的最低限度的自我介绍,就算只是这样,我还拌了三回嘴。
怎么?是因为看着嵩月同学的背影在发呆吗?
班主任弯起嘴角微笑着说。虽然可能只是想开个玩笑,老师,一点都不好笑啊。
班级同学的反应各种各样。天真地笑着的也有。妒火中烧的也有。害怕和我一样当众出丑而战战兢兢地等着轮到自己的人也有。
操绪双手合实示意『对不起』。
而嵩月,直到最后也没有回头。
*
班会结束了,新生今天已经可以离校了。不少日程安排紧凑的学校都会在开学典礼之后立即开始正式上课,洛高就是这种情况。
所以高年级现在已经开始正常上课了,我们一直等到午间休息,才试着去拜访了二年级的校舍。为了去见黑崎朱浬。
智春,你看上去有点憔悴啊?
走上楼梯的时候,樋口问道。
也许吧。
我作了这样的回答。憔悴的原因很清楚。都是因为嵩月。
那冗长的无论怎么样都好的班会课期间,嵩月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来,身体都没有动一动。尽管如此,总觉得她已经意识到我的存在,这种感觉不停地从她背后传达过来,把我弄得非常地疲惫。
当然这种事嘴上是不能说的,嵩月应该很怕我吧。不知道是与今天凌晨的事有关系,还是单纯只是在走廊上被我抓住问话的原因。
但是如果假定今天早上的巫女和嵩月是同一个人的话,要被杀掉的人是我啊,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啊。
实际上,一想到再过不久嵩月会不会露出妖怪的本性再一次狂暴起来,我的心脏就吓得砰砰直跳。感觉就像和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的、还没有被人驯服的猛兽关在同一个笼子里被观察这样的感受。
筋疲力尽了。
现在嵩月总算不在了。
她放学后风一样的飞出教室回家去了。简直像是害怕被我搭讪一样。她走出教室之前,好像在一瞬间回头看了我一眼,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停下脚步的樋口,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背脊。为什么这家伙看起来那么开心啊。
被嵩月讨厌的事就别放心上啦。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反正她也配不上你,世上门当户对最重要。
这种话除了樋口没人说得出来了。而且凭什么断定我被讨厌了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流呢。』
操绪飞到我的头上说道。我用眼神问她为什么?
『因为,她总是误会你啊。不知道她是自我意识过剩还是太在意周围的人的脸色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只不过长得有点点可爱,比起我来胸部有点点大而已~。』
操绪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还真是少有呢。确实从以前开始她性格就有点刻薄,但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太过火,也不会去说别的女孩子的坏话。现在,果然是因为在意自己微妙的贫乳而心中嫉妒吧
『不是这样的啦!』
操绪说完话就kang议似的将自己的身体溶解在空气中消失了踪影。
嘛,也许这样比较好吧。现在准备去拜访的黑崎朱浬,似乎也能看见操绪。要是带着幽灵去引起骚动就麻烦了。
这时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嵩月害怕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操绪吧?
如果嵩月能够看见幽灵,她躲避被*绪附体的我也就不奇怪了。
站在嵩月的立场,如果她看见了幽灵,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吧,说到底我也无法向她解释清楚幽灵是怎么回事。
稍稍有点放下心来。人家毕竟是班级里数一数二的美女,要是刚刚开学就被人家讨厌了的话不免心情有点沉重。
话虽如此,今早的巫女与嵩月到底有什么联系还是一团雾水。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要向嵩月问个明白。
困扰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啊。
哦,是夏目吗?
终于来到了二年级教室所在的校舍了,正当我们走在午饭时间嘈杂的走廊上时,我被一个人叫住了。叫住我的是一个彪悍的大个子男生。
啊前辈。
凑巧遇到一个认识的人,我稍稍镇静了一点。不过樋口似乎并不认识那人。作为刚刚入学的新生,在尽是不认识的高年级学生中走动谁都会紧张的。
是谁?
樋口小声地问我。初中时田径部的前辈:我这样回答他。
田径部?
樋口露出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确实,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有着理想的大力士体形的前辈,光这么说也许还是不能很好地体现现在的气氛。这个人是田径部的链球选手。
彪悍的前辈嗯了一声点头说道。
怎么了,夏目?来二年级的教室有什么事吗?对了,再过一会儿田径部的会议就要开始了,你也来看看吧。还没有决定加入哪个部吧?
啊这倒也行,不过,前辈。这之前有点事想打听一下。
哦,什么事?
一位叫黑崎朱浬的前辈,她在几班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前辈的表情的变化,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肉肉的脸颊凝固了,红润的面色一瞬间变成青色。血色的嘴唇变成紫色颤抖着。完完全全的一副恐惧的样子。
前,前辈?
我吓了一眺,紧紧地看着前辈的脸。
前辈害怕地退后了两三步。
夏目你认识黑崎?
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那僵硬的动作像个相扑选手。
啊。算是吧。
准确地说是哥哥认识的人。
但是前辈却咿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前,前辈?
不知道!
哈?
我什么也不知道。回头见。对不起啦,有急事。
呃,那个田径部的会议呢?
前辈只是一瞬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是个好人。
然后前辈什么也没有多说,径直跑回了自己的教室。
怎么啦,那人?
樋口两手抱着头,吃惊地问道。
我倾过头来无言以对。
*
黑崎朱浬的所在班级还没有判明。
被樋口截住的过路的女学生这样亲切地告诉我们:
黑崎同学?她是二年四班的,这个时间的话应该在化学准备室。
话说为什么午休时候会在化学准备室?也许是因为她是科学部的部员吧。不是科学部而是写作科學部,从字面上看还真是一个历史悠久社团。
就算这样还是无法解释那个链球选手前辈惊恐万状的行为。尽管如此,看起来黑崎朱浬并不是谁都害怕的人,那个时候我稍稍地安心了一点。怪人有嵩月奏一个已经够我受的了。
于是我们向化学准备室走去。
洛高的校舍与我上过的初中相比的话,区别就是每一幢建筑都很小巧,然而建筑物的数目却有很多。化学准备室在一幢名为理科教学楼的楼房里,位于像研究所一样的教学楼的一层。这是座十分古老的建筑,说它是研究所却没有一点高科技的感觉。不过倒也不怎么奇怪。
化学教室的旁边,是一个又窄又长的房间。
墙壁上排列着收藏药品和教材的柜子。中间放置的是教师用的铁桌。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在一般的教室也能看到的东西,奇怪的是在房间深处还藏着一个意义不明的物体。
哇,好厉害。
作为超自然狂热者的樋口看到那东西,嘴角立场挂上了笑容。
樋口会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那个物体看起来像是异教徒用来膜拜恶魔的祭坛之类的东西。
阶梯状的高坛上搭着架子,架子是用黑色丝绒覆盖起来的,在那上面重叠堆砌着一大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道具。
『什么啊,这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操绪,骑在我的肩上问道。我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是小学生的发明竞赛展览,还是百货公司举办的古代文明展的展示会场:诸如此类的气氛。原始的齿轮啊,弹簧都已经弹出来的破旧的物体啊。这些恐怕是机械之类的零部件吧,但是完全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倒像一座机械废品堆砌而成的垃圾山,难道说这些都是科学部的备用零件吗。
哦?
我们在化学准备室的门前停住了脚步,准备室的门打开了,一位穿着皱巴巴的白色大褂的男性身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手里正拿着一杯灌满了开水的方便面。
那人的年龄大约是奔三十的样子。身材又瘦又高。像要把眼睛藏起来似的,额前的头发长长地垂下来。看起来像是化学老师的样子。
生面孔哪,新生吗?
他把方便面放在桌上,冲我们招了招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用手指了指钢制的椅子。大概是让我们坐下的意思。
我与樋口对视一眼,踏入了这间不寻常的化学准备室。跟着进来的操绪也饶有兴趣地四处察看起这间并不多见的教室来。
我是一年级的樋口,他是夏目。
我叫市原。请多关照了。
寒暄过后,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哼了一声。惊讶地皱起了眉头,一直盯着我的脸。
夏目?
是。是的。
这是,什么情况?
掰开方便筷,男老师饶有兴致地问道。
难道说你是夏目直贵的弟弟吗?
我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哥哥啊?
怎么不知道,他也是洛高的毕业生啊。是我的学生啊。虽不讨人喜欢却是很认真的小伙子啊。
市原老师这样说完,就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吃起了还没泡烂的方便面。他咀嚼着面条看着我问道。
你也是来加入科学部的吗?
突然之间被这么问道,我一瞬间呆住了。
呃为什么要说也?
啊呀。什么也没有听说吗?科学部可是直贵那小子搞起来的哦。准确地说这应该算是复活吧。
是大哥,搞起来的?
第一次听说。说起来我完全不知道大哥在高中时代都做过什么。
啊呀那么,黑崎前辈之所以会知道大哥的事是因为
怎么,已经见过黑崎了吗?
并没有露出特别夸张的惊讶的表情,市原说道。
终于有点眉目了。搞起科学部来的是夏目直贵,而黑崎朱浬是科学部的部员。年龄不同的二人并不是洛高的同级生,而是同一个社团的前后辈关系,他们会认识也就不奇怪了。就算这样,谜团也并不能算完全解开。
那么就不要再多想了,你也加入社团吧,这可是帮了大忙了。不管怎样,虽然黑崎那个人本质有点那啥,只是有人在一边看着点也好啊。有时很晚了她还一个人留下来,说实在的我也有点担心的啊。
啊科学部的部员只有黑崎她一个人吗?
樋口激动地挺直身子问道。真是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家伙。和那样的美人一起两个人单独在放学之后留下来做社团活动。而且调查课题是奇怪的神秘物体。这确实是对樋口很有吸引力的社团活动。
本来还有一个人的,只不过现在住院中。
市原老师这么说着,咝咝地把面汤也喝完了。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题。
要是有意加入的话,就在这里写上班级与姓名交给黑崎。现在那个人是dai理部长。
市原从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两张并不大的入部申请表,然后在顾问的确认栏里啪嗒盖上了自己的红色印章。真是随便的管理方式呢。
请多关照。
他很有礼貌地双手将表格递过来,樋口伸手收下了表格。
真的要加入科学部吗?
我捅了捅樋口问道。我倒也没什么担心的事,这家伙和那样的美女两个人单独留下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什么啊。没什么问题的吧?
我倒没什么。也许在我们之后会有正经的新人部员会加入也说不定吧。
那样的话到时候再考虑就好啦。
樋口说话的腔调,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在考虑的口气。
正当此时我们的背后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声音,铝合金门被拉开了。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学生走进了化学准备室。
『出现啦。』
操绪悄悄说道,我点头确认。一看那制服与身材就知道来者是何人了。昨夜拜访鸣樱邸的浑身裹黑的姐姐黑崎朱浬。
昨天还以为她有二十岁了,一穿上制服就变成有模有样的女高中生了。
不过昨晚的眼镜她现在并没有戴着。
啊啦。
看到我在这里,朱浬满意地笑了。
只用一天时间,就找到科学部了啊?挺厉害嘛,不愧是直贵的弟弟君,对吧?
哈
这个时候提到大哥,我完全感觉不到赞赏的意思。但是她的话,我是能理解的。
似乎朱浬早就预料到我会这样自己送上门来。现在我明白了,朱浬对于那个手提箱装的东西与自己的身份只字不提的原因。这一切都是在引诱我。她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把我引到这里来了。
对对。是我。取得您的芳名与科学部情报的是我!
完全被无视的樋口,强势地举起手站了起来。
但是朱浬用看着不可思议的生物一般的眼神转向樋口的方向。
你,谁啊?
我叫樋口,一年七班,樋口琢磨。
哦。
朱浬冷冷地应了一声。我敢打赌,她根本就没把樋口的名字记在心里。她对着就这样凝固的樋口嫣然一笑,然后从樋口的手里把入部申请表给抽了过来。一共两张纸,她把我的那份摊在桌上说道:
欢迎来到科学部,夏目智春。
异常端庄清丽的天使般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朱浬这么说道,为什么我的身体会感觉到危险?也许是错觉吧。
樋口失魂落魄地站在旁边,市原则嘴里含着方便面在后面苦笑。
操绪默然无声。朱浬似乎完全无视操绪的存在在行动。难道说她现在又看不见操绪了吗。
那个稍等一下。我并不是为了加入科学部才来的
不想知道哥哥的事吗?
我的话被朱浬冷冷地顶了回去。哥哥的事?
昨天送去的手提箱也好,还有,附体在你身上的可爱的女孩子也好。加入科学部做我的助手就教给你哦。手把手地教。
手把手
樋口只是对这个有反应。
呆住的我无言以对。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啊。加入科学部就告诉我一切。这是什么意思,不入部的话就不告诉我吗?
『这是胁迫。』
操绪义愤填膺地说。胁迫。的确是这么回事。开学典礼已经结束的现在,的确是各个社团发展新人部员的时期,就算是如此用这种方法却是前所未闻。
无视了哑口无言的我们,朱浬只顾自己走进了准备室里。
然后她从柜子里取出的是一件漆黑的风衣。
朱浬慢慢地把那件万圣节的化装服似的的黑风衣披在了自己的制服外面。老实说,并不是不适合她。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什么理由在高中学校午休的时候,非得穿上这像魔女一样的服装不可呢。难道说这里是笑点吗?但是风衣的深沉和她的形像又十分相配,也许只是普通地穿习惯了形成习惯保持下来而已吧。
请问这是要干什么?
樋口客客气气地问道。嗯,总算问了个正经问题。
你们两个,知道科学部的活动目的是什么吗?
朱浬用妩媚的表情向我们微笑着问道。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真不厚道,然而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反而拥有奇妙的压迫力。
我们一齐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科学部的活动到底是什么呢。天体观测之类还是水纹调查之类还是化学实验之类,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诸如此类的活动了吧。
但是朱浬却摇着头说,完全和那些活动无关。
这个呢。自古以来,所谓科学其实是与魔法一脉相承的。天文学是由占星术发展而来;如果没有炼金术的话,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化学。数学则与数秘术和卡巴拉(译注:中世纪犹太教神秘主义的分支之一)之类的秘术有深刻的联系。
我张口无言,恭听朱浬骇人的演说。
那么也就是说科学部的活动内容就是调查这些学科的演化历史。
这样的话,室内放着的那些意义不明的物体倒是可以理解了。
魔术之类的事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真的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啦。
现代的科学与魔法有着天壤之别,虽然事实是前人幻象出来的如同奇迹一般的事物都可以用如今的技术得以实现。但是如今的科学,只是以大统一理论为目标前进着。可以被科学认同为真理的公理只有一个。这样的事,不觉得奇怪吗?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大统一理论什么的我不是很清楚,真理也好公理也好,难懂的理论不是越少越好吗?我的成绩现在本来就到极限了,要记住的公理要是再增加的话真的很困扰了。但是黑崎没等我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
但作为科学的母体而存在的魔法,本来是存在两个水火不容的派系的。
啊?
多少有点听明白了。
这也算是构成魔法的理论基础之一。
两个对立的派系。阴与阳。有与无。0与1。男与女。光与暗。白与黑。
白魔法与黑魔法?
樋口半睁着眼睛接下了话茬。作为一个神秘事物狂热者,樋口作出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朱浬一副说得好的表情冲着樋口点点头。
没错。以此类推的话,作为母体的魔法所催生出来的科学,自然也该分为白科学与黑科学这样两个夙敌一般的派系才对。
我微微地感觉有些头痛。看看一边的市原老师,正表情复杂地两手交叉在胸前沉默着。我说,别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快点来阻止你的dai理部长的妄想好不好。你这样也算是顾问吗?
不过现在,至少我明白了为什么黑崎朱浬要披上黑风衣的原因。
是为了与科学家的白色制服对抗吧,黑科学家就要黑衣加身。
这时朱浬斩钉截铁地说道。
总之我们科学部的活动内容就是研究黑科学。明白了吧。
说出明白了吧这样的台词,真让人困扰啊。
操绪一副听得快要睡着了的样子,嘻嘻地窃笑不已。我不敢笑出声来,只是轻轻地弯了弯嘴唇。
活动目的是研究黑科学。
这是啥啊。
难道向学生会提交这样的报告也不要紧吗?
这样真能拿到社团预算资金吗。退一万步说,我这个被幽灵附体的人尚且相信常识的存在。果然这里是笑点吧。然而对着我微笑的朱浬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市原老师不负责任地顾自己睡着了。
樋口像是发现了超厉害的真相似的深深思考着。像是被朱浬点拨之后茅塞顿开完全接受了她的理论一样,他所钟爱的超自然神秘事物,与朱浬所说的黑科学一拍即合。哪一个都跟傻瓜似的。
然后最糟糕的是,搞出这个白痴社团来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这个事实让我有苦难言。
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午休只剩下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了,朱浬说她差不多要回教室去了。
但是,依然没有要脱下她那黑色风衣的迹象。社团活动时必须穿上那种黑色的大褂,怎么看也是她的恶趣味。如果加入了科学部,我也要穿上那东西吗?绝对不要。
肯定会入部的吧。夏目智春。
朱浬妩媚地笑着问我。说什么肯定之类的不明所以的话啊。一般思维来考虑的话,想让人加入这种奇怪的社团,拿一箱子钞票来拜托也会被断然拒绝的。
但是朱浬有作为交换条件的情报在手里。
科学部只是个社团而已啊,大哥到底做过什么呢,要说完全不在意那是在说谎。问大哥本人的话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总之错过这个机会的话,我也许永远地失去了得到那份情报的机会。当然,那个银色的手提箱里装着什么也很让人在意。
还有比什么都重要的操绪的事。
为什么朱浬看得见操绪呢?只有她能解开这个迷,也许她连操绪的会存在的秘密都知道也说不定。
冒着危险加入呢,还是说拒绝呢。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回答方式吗?
我沉下肩膀,弱弱地说。
暂时先让我考虑考虑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