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
石原雄平是宫崎母亲的事实上的丈夫吗?这个人就是在我体内的?持有想将『星野一辉』所夺取的愿望的人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大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接到了短信。马上将它取出来打开了。受到了一条新短信。打开收件箱。
『音无麻理亚』的名字显示出来。
她是忘了说什么吗?啊,不,是什么不好当面说的事吗。
打开短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或许是考虑到我可能已被取代而写的,所以只有简洁的一句话。
『不要相信』
啊啊,这样啊。
为什么宫崎从昨天起就在干扰我们?这里头有理由。稍一考虑,最有可能性的那个理由便浮现在脑中。
那就是——*宫崎龙是那边的人*。
正因如此,宫崎才自作主张地接近我们。为了把我们的事告诉。
有可能处于那个立场的宫崎所说的话,我不能轻信。这大概是短信想传达的意思。
我并不真的认为这个石原雄平就是我体内的那个。不过,宫崎所说的也或许并不完全是谎言。在提到自己的家人时,他所流露出的感情,感觉并不是虚伪的。
我将视线落到手机上。再一次阅读了音无这条简洁的信息。
『不要相信』
啊啊,或许不对。或许说的并不是『不要相信』『宫崎龙的话』。
而是,我不能相信——任何东西。
这个身体是时做了什么事,只能从别人那里得知。而在他们里面,没有自己人。宫崎同学、阳明、心音、提哉、音无彩矢——都不是自己人。
删去了短信。我接到的是音无发来的信息得立即删除的命令。
我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有,而却一个同伴也没有呢?
5月2日(六)09:05
意外地发现正在教室里上课。我本以为他肯定还会被铐在音无麻理亚的房间里的。在这样悲惨的情况下还会到学校来真令人吃惊。
是音无麻理亚让他这么做的么?为了收集情报?如果是的话,也真够无情的。
嘛,怎样都好了。
毕竟,结果不会改变的。
星野一辉的日常被破坏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因为——*在我的设计里,只要和音无麻理亚在一起,星野一辉的日常就会被毁坏*。
为什么我要向桐野心音告白?当然是为了毁掉星野一辉的日常。
但是,特地选择这种方法更多带的是即兴的报复念头。这种事能被原谅吗?在有了音无麻理亚作为恋人之外还有那么个亲密的异性朋友这种事。
于是我决定用告白这种手段来破坏他们的关系。
成效显著。不仅如此,可见扩散的影响是如此广阔。对桐野的告白成为了一颗威力在预料之上的炸弹。
被大岭打了。引起这种事态的,对桐野所说的那句话,实际上并不是以伤害她为意图所说的话。
我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
『喂,快点给我答复。』
这单纯是为了试探目前两人之间的关系的一句话。
可不知为什么,桐野心音莫名其妙地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哭了起来。然后反应过度的大岭提哉殴打了我。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当时弄不明白,现在一想就简单了。和并没共有记忆。比如桐野已经对的告白做出了答复。在那基础上我说了那句话。那么,桐野怎么能理解那句话呢?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是我的那句话或许伤害了桐野。
可我还是不能理解大岭那过于敏感的反应。我听说过他对桐野有着特别感情的传言。从平时的态度里所能看出的东西很有限,不过那或许是事实。
好吧,在这之前我并没看出端倪,而是后来从臼井阳明那里听来的话才察觉的。
实际上,在大岭殴打我的那个时候,2-3班里的大所数人都认为这是因为星野向桐野告白所引起的争端事件。
问题在于之后,音无麻理亚的登场。
星野毫不犹豫地就和被认为是恋人的她走掉了。就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完全无视了刚刚告白过的她——哭泣着的桐野心音的感情。
*而且在那之后,星野一辉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和音无麻理亚一起行动*。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抛下很受欢迎的桐野心音,当然让同学们愤怒欲狂。
就这样,星野一辉的日常渐渐失去了。
和我的行动无关,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行为。
真是的,太愉快了。
我和教师说了一句去厕所就往走廊出去。一到走廊,就感觉到音无麻理亚正窥视着我。她皱着眉头开口道:
你笑什么?
似乎我的嘴角在不经意间上扬了。
*我想是因为音无同学在等我的缘故吧*?
呼,想装作是吗??
这样就能分辨出我是?
不,让我吃惊的不在这里。而是她在我一切换之后,就马上赶到2-3班教室外来这件事。
或许她知道了和星野一辉发生了替换。
大概和她达成了什么意见,以此区别我们。
跟上来。
她这么指示道。
想去哪?
对于我的问题,她露出一抹浅笑。
你在说什么?你之前不是自己宣告了那个目的地吗?
哈?
你要去厕所,不是吗?
5月2日(六)09:14
这样好吗?如果被人发现你和星野一辉一起在这种地方的话,对你们两个来说不会大事件了吗?
她把我带到了女厕的一个单间里
嘿。
音无麻理亚看着不假思索就进到这里来的我,发出了冷笑。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确实在第二栋里都是些特别教室,由此第3层的厕所也没多少人用。在上课时更是如此。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想也是。在众目睽睽下逃课。同学们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呢。
你已经自暴自弃了么?那么我就按你希望的弄出点动静怎样?
爱怎么做都行喔?
她嗤嗤笑着,轻快地说道她显然看穿了我,明白我不会那么做。
现在星野一辉所处的环境,也就是将成为我所身处的环境。或许我给予这环境其身的破坏已在预定的程度之上,我可不希望事态再恶化下去了。
好吧,,打开一辉的手机
突然想干什么?
打开图片。数据文件夹从上往下数第三张。
我不由涌起了反抗心理,可在这里挑衅的话没什么好处,于是我还是顺从地照做了。
我打开了图片。画面上映出的,是一个身穿睡衣的可爱女孩子的身影。这张照片大概是她自拍的。
好,你说这是谁?
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对我没好处的问题不予回答。
真够直白的答案。
再次看了看它。不认识的女子。如果直截告诉她不认识的话,或许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
我注意到女子身后的背景。毫无疑问,是一间医院。在大约两个月前,我听说附近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难道说她是受害者?受害者的名字记不起来了
不管怎样,我不知道。那就猜个答案吧。
MAOMUXIA。
我说出了内裤女——星野流香曾经说过的女人名字。
真遗憾,答案错了。
错误吗?我不知不觉露出了苦笑。
不,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说?
骗人的。
哈?
我说你答案是错的是骗你的。那就是茂木霞。可看起来你对她的脸毫无印象。
音无麻理亚神情一丝不变地说道
这太卑鄙了吧?
什么叫卑鄙?你太过想当然就认为随便猜猜就能得出正确答案。好,那就下一个问题。星野一辉和茂木霞的关系是什么?
无法知晓这问题的意图是什么。不对,捉摸不到她意图是她有意识造成的。
我在脑中搜寻着一个模糊的答案
朋友。
还有?
不管怎样,音无麻理亚是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回答,就轻易让我过关的。
既然我不认识茂木霞,我怎么还能做出更进一步的回答?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在说出不知道这话以后,当然会这么回答。这样回答没有问题。
*不认识茂木霞*?
然而,音无麻理亚却像我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一般说道
所以我一开始不就说了?我从没见过照片上那个女人。
这样,没见过啊。你这么说了。*但是,从没见过和不认识是等同的吗*?
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话。我从没见过她,又怎么会认——
不,错了。
原来如此。我抓到点你的真身了。你不是2-3班的学生
原来是这样。
就是说『茂木霞』由于住院而没能来学校。所以我从没见过她。不过2-3班的学生的话,就算没见过也会知道她的名字。会对座位一直是空座的人的名字有所注意也是自然,所以必然会有这个名字被提及的机会的场合。
那么,这番提问的目的就是——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呼,老实说我认为宫崎龙是所有者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可既然你不是2-3班的学生的话,看来他就不是了。
宫崎龙?
她为什么要提到这个名字?
难道说——由于我今天没对他进行指示,他就被音无抓到然后擅自行动了?
你不,准确来说是所有者——是那个班之外的学生,而且还对我们的事情很了解的人吗?
对这问题,我当然什么也没回答。
此外,我还有个想法。那是关于石原雄平的。宫崎龙所谓石原雄平是他母亲事实上的丈夫。为什么宫崎要这么说,他的意图自然一想就能想到了,那就是——
音无麻理亚顿了顿——
石原雄平这号人物是不存在的。
屏住呼吸。
这个名字不过是随机选出来的。不过你或宫崎都不知道,没想过利用这点。你打算让我们认为『石原雄平』是实际存在的人物,以此来掩盖所有者的真实身份是吗?选择事实上的丈夫这么一种复杂的关系,这样调查起来就困难了是吗?
不存在,因此就能掩盖——吗?原来如此,几乎正确了。
可还是错了。石原雄平实际确有此人,是宫崎龙母亲的事实上的丈夫也没错。虽然如此,我们也可以说他*已*不存在。
因为,*石原雄平已经死了*。
话说完了?那么该我说了吧?
她对我突然的发言警惕起来。音无麻理亚皱起了眉头
你想说什么?
你肯定会感兴趣的。或许这还可能是你拼命探求的东西。
我露出了笑容,开口说道。
要说的是——泥中七曜日的运作方式。
5月2日(六)10:00
将视野内的东西一一收入眼底,取得了情报——我取回了星野一辉的身体。天空。混凝土。地面。沙子。音无麻理亚。自己的手。星野一辉。这里是教室内部。我是——我。
因为已经历过数次切换,我已然习惯了。不过正因为习惯了,我注意到了。
这是种假死。
在我非我的这段时间里,我完全消失了。梦也没有做。来访的『死亡』步步走上阶梯。在5月5日之前我没有将泥中七曜日破坏的话,我将永远消失。也就是,『死亡』。
一辉吗?
眼前的她这么问道。我默默点头,然后觉得这样还不太够,于是就加了句是啊,*彩矢*。
音无看着手腕上的表,两眉皱了起来。
我注意到她的脚边放着一把用旧的电吉他。
这个吗?这是从轻音乐部的教室拿来的。
虽然是把很旧的琴,但琴弦却有好好地换成新的,估计近来还在使用吧
我猜她是没经允许就把它带出来了。
在拒绝的教室那时我就用它来消磨时间。
音无拿起电吉他,开始弹奏。和连F和弦都基本弹不了的我相比,她弹得要熟练多了。然后她停止演奏,把吉他递给我。
哎?
弹。我知道你从你姐那里继承了吉他。
啊,不我完全弹不好的啊?
没关系。在我们说话时一直弹着。这样的话我就能知道切换到的瞬间了吧?
原来如此。这就是么什么她把吉他带来的原因了。
虽然弹得很烂让我有些尴尬,可我还是开始弹奏一首练习曲册子上的,来自一支稍早年代前的摇滚乐队的名曲。
你竟然知道我从我姐姐那里学到了吉他啊。
你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
她无畏地说道
彩矢,在拒绝的教室里的事你都没有忘记吗?
我一边笨拙地弹着吉他,一边把忽然想到的疑问说出。
是那样子,都记得不,正确地说,在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的重复轮回里的类似的事肯定有所忘记。不过基本上都记得。
音无皱起眉头看着我。
难道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是那样的,我大部分都记不起来了。还有,伴随着那些记忆的感情,也多少都忘却了。就好像是,交错而过的街上人们不同的脸,却回忆不起他们的感觉。
听到这话,音无睁大眼睛,静止了。
哎?怎么了?
啊,没——
看到她明显的动摇,我更加困惑了。
那么就是说,我们在箱里面一起经历过的事,你都几乎不记得了?
是、是那样的。
是吗——
出于某些原因,音无沉默了。我看着音无,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可她却慌忙移开了视线。
这么说似乎是真的了。你是不可能像我一样记得的。毕竟你不是所有者。这样啊,总算明白了。所以说——
然后,她眼睛看向一边,嘀咕道——
所以你就叫我彩矢了。
哎?
不要介意。
音无取回了凛凛的表情瞪着我看。
喂,一辉。吉他停了。
我赶紧再弹起来。不过我忘了之前弹到哪了,就从曲子开头再开始弹。
真是的,你看就因为你扯些无关紧要的事,我都没法进入主题了吧?
抱歉。那,主题是?
对了。之前我不知道是否该信任的话,所以判断就先放到一边了。那么在我还能确定你是的现在,我要和你谈谈这次的箱的问题。
我点头示意她请讲。
实际上,箱有不同的种类。这么说有语病,但简单来说,有作用在内部的箱和作用在外部的箱。拒绝的教室更多的是内部类型;泥中七曜日更多是属于外部的类型?有什么不同?
内部类型的箱是其所有者认为他的愿望是不可能在现实世界实现,这样的场合下出现的。例如拒绝的教室的所有者茂木霞不相信能够回到过去。于是她在现实世界之外创造了一个她相信能实现那个愿望的空间。茂木相信,把自己和同学们装进箱里,那个愿望就能实现。
我边弹着吉他,边点了点头。
然后,外部类型的箱是其所有者认为他的愿望是可能在现实世界实现,这样的场合下出现的。这次的泥中七曜日的所有者似乎察觉到,如果他拥有了箱的力量,他就可以在现实世界实现他的愿望。的确,取代**这种事会在现实里发生,也许是可以相信的。也就是说没有必要再创造一个非现实的空间。我还不能完全感知到箱,也有这方面的理由
不是很明白,就是说如果相信箱的奇迹能够在现实世界发生的话,就是内部类型,如果不相信的话就是外部类型啰?
差不多是这种感觉。用比较好理解的话说,将其数值化并设最大值为10级,拒绝的教室的内部等级是9,泥中七曜日的外部等级是4这种感觉。外部等级越高,对现实的影响就越强。
可以看出,前一次的拒绝的教室的影响已经几乎不存在了,因为卷入其中的同学们都没有那时的记忆。
可这次的泥中七曜日,也就是说不一样了?
啊——
我感觉到这些话里所蕴含的残酷意义。
我现在已经被全班同学鄙视了。和提哉、心音、阳明的关系也破裂了。
那么、那么说我被破坏的日常——
啊啊,*回不去了*。
弹吉他的手停下了。
声音消逝。
回不去了?我的日常回不来了?我的被非日常侵蚀的日常已经无法修补了?
那么说——*它再也没有了*。
*我想要取回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在我理解的瞬间,我的眼前的世界就像被一个大浪压下一般坠入了黑暗。目的没有了。破坏箱的意义没有了。我完全失去了任何可视之物。
管他怎样都好了。
我开始晃晃悠悠地走起来。音无似乎说了些什么话,我也回了些什么话。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我回复了什么,管他怎样都好了。
我想尖叫。
但即使我尖叫,能来帮助我的人,一个也没有。
5月2日(六)11:00
不知怎么的就在一间便利店里。手里拿着一本漫画周刊杂志。我用星野一辉的手机查了下时间。现在本该是第三节课中途那为什么会在便利店里?
四周看了看,没发现音无麻理亚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两人决裂了吗?
虽然怀着这里头或有什么陷阱的疑问,但我是不会放过联络宫崎龙的这种机会的。
我将记在脑子里的号码输入。拨打的回音不断响着。嘛,宫崎龙现在正在上课,是没法应得这么快的。
我挂断电话,将拨打记录清除。紧接着那个号码就回拨了过来。
喂?宫崎龙吗?
『你,为什么要叫我的全名?』『』
宫崎龙不高兴似地问道。
我谁也不是。在你记忆里的『某人』也许不用全名来称呼你,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是最自然的叫法。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吧?是什么?』
现在还在上课。对吗?
『你的事情优先于任何事。』
一个班长说这种话好吗。不过,这么说我很高兴。嗯,我想讨论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在学校说不好吧?来我公寓说怎么样?』
那也行不过你明白的吧?我不知道12点是不是我的时间。
『所以要去我房间啊。只要在12点前把拘束在我那里就好。13点是你的时间了吧?』
原来如此。我来教你个拘束的好方法。这实际上就是音无麻理亚戏弄我的方法——
我向他说明了手脚镣铐的事。
『镣铐。听起来不错。在我们会面前你能去买些吗?』
没问题。
『你知道我住在哪吧?』
嗯。那么一会见。
挂断电话。利索地将通话记录清除。
然后是,宫崎龙的家吗?
转念一想,这好像是第一次去的样子。直到现在都因为有顾虑而没有踏足。而初次的造访用的却是这具身体,够讽刺的。
5月2日(六)11:47
宫崎龙所住的公寓和音无麻理亚住的那栋楼相比要矮两层,是一幢两层的木制建筑。使用的也不是自动锁。我走到二楼的房间门前,按响了门铃。
宫崎龙很快探出头来。
给,礼物。
我边说边把一个茶色的纸袋递了过去。里面是手脚用的镣铐。宫崎龙表情几乎一成不变地接过了。
脱掉鞋,进入了房间。六叠大小的房间。房间虽狭小却整理得井然有序。我边估量着桌上的电脑所占的空间边往地板上落座。
对了,我可要抱怨几句。你,擅自行动,还对音无麻理亚说了些多余的话吧。
宫崎龙苦笑着说着你,这么叫还真是。
那个人察觉到了你想隐瞒的事情的蛛丝马迹。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你我是二方联手的。
啊啊,这在我预料之内。
听到他说得如此轻松,我扬起了眉毛
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把自己是我的协助者这件事暴露的吗?
差不多吧。
不,也就是这话听起来像是放马后炮。
我只是试图和星野一辉接触,音无麻理亚就开始怀疑我了。她就是这么个家伙。所以我判断我是瞒她不过的。
但是你没必要全部自己说出来啊?
你的目的是让自己屈服是吧?
啊啊,那又怎么了?
前方确实有音无这个拦路虎。你是无法对做出直接的攻击的。因此你只能通过音无来攻击。但是你也知道,音无很聪明。所以你想通过音无来进攻的话会被轻易回避。
说的有道理
所以我在想,你只要找到能直接攻击的人就不用通过音无来做了。就是说我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也对。
为了这个目的,最好就把我是你的协助者这事挑明了。可要是露的太明显的话又会引起她的警惕。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他冷淡地掷出话来。
不由得苦笑了。我没想到他考虑得这么多。虽然我觉得他确实值得依赖,但他比我想象的还出色。
我已经有了个计策。
怎么说?
*让他见到尸体。*
宫崎龙开口说道。
这样就能让星野一辉绝望吗?虽然看到尸体是会让他受到刺激,不过
宫崎龙歪着嘴听着我的疑问。
你刚刚杀了这个人。这么对他说怎样?
这样——可真有趣。
不知不觉中,我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我会让陷入绝望。放心吧。
宫崎龙吐出这句话后,掏空袋子,把里面的镣铐扔了过来。
5月2日(六)12:00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略一注视,便意识到这道锐利视线的主人,是摘下眼镜的宫崎龙。
为什么是宫崎龙?
在一个从没见过的房间内,我被手脚镣铐拘束着。形势无疑是严峻的。
在切换之前,我做了什么啊?想不起来。在我得知日常已经无法返回时,我眼前就成了一片黑暗——回过神来就到了此地。
是那边吗?
宫崎把脱掉的眼镜戴上,问道。
听起来就好像不再将知道的事情再有所隐瞒一般的口气。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拘禁了你
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难道没对你说明吗?这是为了让你屈服。
也就是说,宫崎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而行动的?
星野。音无没有把这个箱的详细情况告诉你吗?
我摇摇头。
音无有所隐瞒。嘛,确实是恰当的判断。这么告诉她的时候也作了音无会告诉你的预料了吧?
的确,感觉她是想告诉我从那里听来的什么话。
我就代为说明吧哈哈,暴露了作为敌人的立场果然轻快多了
敌人?什么东西?
没什么那么,你已经知道这个箱会在一周之内把你抹消了是吧?
听说了不过在那之前,能先问个问题吗?
什么?
我没法信任宫崎你的话。因为你,是我的敌人吧?实际上是要骗过我的宫崎你的说明,我可不能轻信。
不错。
宫崎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我的话,并未露出一丝动摇。
这回我也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骗术师的才能了。新发现啊。不过这次要说的都是真话。真假你就自行判断吧。不想听的话把耳朵塞上也行嘛,虽然手上戴着也没法做到罢了。
在不带感情地说出这些话后,宫崎靠近我,把一片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递给我。
00~0101~0223~24第一天
02~0303~0404~05第二天
11~1213~1415~16第三天
09~10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结束
这是给我的笔记。
也就是说这是写的。令人意外的,圆圆的整齐字体。
今天是第四天。
第四天那一栏写着『09~10』。在前三天各排列有三对数字,而这一天只有一对。然后从这里开始就没有记录了。
这些数字到底是?
星野,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时间正在一天天地减少吗?
哎?
的时间,每一天都会被一点点地夺走。这份笔记*就记录着你被夺取的时间*。例如『0~1』,意思就是0点到1点的时间被从那里夺走。
再看了看那片笔记。今天的日期上写的是『09~10』这对数字。也就是说今天9点到10点这具身体为所使用的意思。的确,在这段时间我没有意识。
可他也不过一天从我这里夺走三小时而已。没有再多了
你,说话前动动脑子行不?我不是说了,夺走了那些时间?夺走的时间并不限于当日。在那之后的时间也将属于。比如第一天所夺得的0点到1点就再也不是的了。
还是有些理解不能。
喂,还没理解啊。就是说,把一天划分成24块,在这24块里每天都会有3块会被夺走,这样考虑或许比较好理解吧。你所持有的块数在第一天过后变成了21块。第二天是18。第三天是15。然后到第七天是3。在迎来第八天的瞬间,就一块不剩了。也就是说:GAMEOVER。
我终于理解了。
而且我还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向我解释。把泥中七曜日的特性告诉我,对是不利的。那么告诉我是为了——
啊啊,似乎注意到了呢。嘿,明白了吧?所以说这不是谎话。因为谎言是意识到其为谎言时方带来希望。换句话说,当残酷的现实成为了现实的实感时,人就会陷入绝望。那么现实是什么,你自己回头想想就能明白了吧?
不错。而且我的身体带来的实感也说明这是现实。
帮你算一下如何?今天的所持有的块数,包括现在的时间在内为7;明天,也就是说5月3号是9,4号是6,5号是3,总共有24。明白了吗?你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了。
宫崎龙像要把我逼到角落一般发着言。
*把真相告诉你,就能把你逼上绝路。这就是把事实告诉你的理由*。因此,这毫无疑问就是真实的。
还剩下四天时间。我的确一直在那么想。可这里头有个重大的错误。战况已经压倒性地往那边倾去。
考虑到在这个身体里渡过的时间,这边已经成为不规则的存在了。
而且他还有宫崎龙这个同伙。
什么啊。真的已经绝望了。
真是意外的平静啊。
说中了。确实,尽管面对着绝望的状况,我很冷静。
确实是那样。
毕竟即使和这个无关,我也已经陷入了绝望。
喂,宫崎君,我能问点事情吗?
什么?
为什么宫崎你要协助呢?
似乎对他来说这是个意外的问题,宫崎陷入了沉默。
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理由的话,你也不会成为他的同伴的吧?而且,我的身体里的是——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的吧?是这样吗?
很好。引他上钩试试。
这种理由如何?比如说——的真正身份就是宫崎龙本身这样吗?
假如错误的话,是会引人捧腹大笑的不合理言论。
但是宫崎保持着他那锐利的视线,一语不发
的真身是我自己,吗。很好——
宫崎苦笑一声,说道。
正确——
哎?
不由发出了声音,这预料之外的回答让我哑口无言。
老实说,我已经累了。我没想到要把它隐瞒起来会消耗这么多精力。所以和你说些话能让我轻松一下。
宫崎疲惫地吐出一声叹息。
星野,对你来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有啊。
正确说来『曾有』更准确。毕竟我的日常已经被破坏了。
那么你也许能理解我的感觉。我认为,真正重要的东西,不是花毕生心血所铸,也不是注入你黏糊糊溺爱般爱情之物。真正重要的东西,我认为是成为人的主轴的东西。因此一旦失去,你就会像脊柱被抽去一般崩溃,最终成为一具空壳。所以重要的东西就是——*等同于自己的东西*。
你刚刚说的『正确』,不代表宫崎龙本人就是的真身吧。
当然不是我。他要是我本人的话,我怎么可能忍受这种讨厌的行为。
不过现在他正在协助做出这种行为的。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如果他希望这样的话,我就会去做。这是为了保护他的话我可以做任何事。纵使那件事不是正确的。
这种态度既不是自豪也不是固执。他苦涩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睛似乎在说忍受着什么,却又毫无迷茫
我了解这种感觉。可是,为什么对你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宫崎龙低声说了句是啊。,继续道。
大概不,不是大概。我能确信。他对我来说如此重要的理由。那就是——
他苦涩地吐出下面的话。
*我,是他的哥哥*。
哥哥?哎?我一时间还没能理解。那么宫崎君你所说的和石原雄平的关系就是假的了?咦,这样
石原雄平是母亲的实质上的丈夫。这是真的
嗯,所以,原来的石原雄平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啊啊。他用那混蛋的名字让事情有些复杂,不过就是那样。
那么在我身体里的不是石原雄平而是你的弟弟
血亲对自己来说是自己重要的存在吗?不对,还是没法理解。我有一个姐姐。当然也是我重要的存在。可我没有为姐姐——小流做过什么事。
我没说过吗,我的家庭环境。
宫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这么说道。
我除了隐瞒了自己是他大哥这件事外,其它所说都是真的。我的人生由于那场离婚而被破坏。孩子不是应该依赖父母吗?可我的父母却对我说不需要你。说我是个障碍,是个废物,是他们过去犯的错误。于是我的一切都被毁坏了。也许听起来有些老套,可我就那样无可选择地陷入了绝望。从那时起,我就不再是人了。
宫崎脸上露出自嘲的笑,继续道。
可是,我并不是唯一失去做人资格的人。分给母亲所抚养的他。作为同样是失去做人资格的存在,他拯救了我。这是种错误的依存。可我却因这种依存而再生。他成为了我的主心骨——就像我的脊梁般——我无法离开他而生存。
然后他瞪着我。
我不想回到那个非人的我的时候。我要,我——要保护我自己。
我终于完全明白了,宫崎的弟弟真的对他而言是个不可替代的存在,
可我还是不能理解。
宫崎无言地催促着我说下去。
成为星野一辉的话,真的能够幸福吗。我也不认为这样的结果是保护他。我想他要那样成为他自己的话,得找到个更好的方向。
或许是吧。
很意外,宫崎毫无犹豫地肯定了。
那么——
别全说出来!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的。但是,已经太迟了!
哎?
5月2日(六)14:00
我知道太迟了的意思了。
尽管乍见之下,我还不能把握现在的状况,可我知道确实太迟了。
*石原雄平和我母亲的尸体*
我身处又一个未知的家里。没什么显著特征的起居室——
除了红黑色的血液飞散得到处都是这点外。
看见了尸体。
中年女性的尸体。头部裂开的尸体。脑浆迸散,头部形状变成了一弯蛾眉月。
中年男性的尸体。大概是真正的石原雄平。
和女性尸体一样,其头部裂开,不过不单是那样。它的四肢就像无视关节一般被扭向不可思议的方向。从这来看,就像是带着相当大的怨恨所造成的惨状。
另外,还有一股臭味。
啊——
这股臭味让我冷静地观察着尸体,然后我的思考被吹飞了。为什——么,这些,在这里。
这就是,他对你做出的攻击。
日光灯将两具尸体照得惨白。
这场谋杀,是用星野一辉的身体完成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只要你还是星野一辉,就脱不了杀人的罪名。被警察逮捕后刑罚会由星野一辉来承受。
那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无法进入我的脑袋。
宫崎先端详了我,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这,是我们计划用来逼迫你的方案,先放在一边。我曾说过,由谎言诞生的绝望,当真相明了的时候会变为希望。这些尸体,*是原因*。他想要你身体的原因。
原因?
如果是杀害这两个人让他起意夺取我身体的呢?
根据宫崎的话,认为自己是不幸的。在那个引起事件那时得到了箱的话,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我想他不会想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了。
他觉得不需要自己了。所以他要夺取别人的身体
所有者为什么持有这样的愿望,我想在知道了。可是就算那样,我还是不明白宫崎君你,为何要负担让他这个泥中七耀日成立的理由。不是应该建议他把这箱破坏,然后去自首更好吗——
如果入狱的话,我不就不能在他身边了吗?
确实如此。可是就算那样,对宫崎来说,重要的人进了监狱或者成为了别的什么人,前者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你的脸似乎在说无法理解啊啊,对了。你当然不知道。嘿,你从来没有想过吗?他在星野一辉里面。*那么,他原来的身体现在在哪里呢*?
想想看,我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无意识中就假设,当他在我的身体里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消失了。
这答案,我来告诉你吧。拿出你的手机来。
我知道只能这么做了。我拿出手机,打开数据文件夹,确认了语音文件。里面有一个新文件。
播放。
『原来的身体,我已经把它杀了』
呼吸停止了。
也就是说在杀了石原雄平和母亲之后自杀了?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因为那不是个障碍吗?不需要了,我再也不是他了!』
等一等。也就是说——
喂,知道已经晚了吧?我是不能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了——
对,已经晚了。
不仅对宫崎来说,也对于我来说。
因为原来的这个人已经死了。这就意味着所有者已死亡。更意味着已经没有破坏箱的手段了。
总之——*泥中七耀日是无解的*。
太迟了。我们无论如何都太迟了。
我除了让泥中七耀日成立外没别的路可走。
他淡淡地吐出这些话,我立刻意识到他的感情已经消失了。不过他还是清楚地对我说道:
所以说,星野——我想要把你抹消。
他那慢慢抬起的苍白的脸上的眼中——一片空虚。
我要把你的抵抗意志,彻底捣毁。
他并没看着我的眼睛,就那么继续说着。
不过我还不能这么容易就安心下来。因为音无麻理亚还在。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思考着让你屈服,阻止音无麻理亚——让这两件事同时达成的手段。
宫崎嘴唇微歪,说道。
*捕获音无。而且让星野一辉你来做。*
这就能让我屈服?
啊啊。试想一下。把音无捕获,然后将其囚禁到6日,那样显然音无这个障碍就会被解除。音无不能动的话,泥中七曜日就没有解决的门路。
所以说背叛音无,就等同于放弃了自己的最后生路。
所以,这就从事实上屈服了。
那么就开始进行到行动上——星野,我要把你监禁在我的房间,作为捕捉音无的诱饵。不管你怎样抵抗,我都会带你去的。我不怕使用暴力。嘛,虽然在一切换之后就不会有抵抗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等到切换以后再做呢?
如果那样强迫你的话,也许你自己心里就会将被监禁正当化了不是么?如果你不是按自己的意志去背叛音无麻理亚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毕竟我们的目的是让你屈服
原来如此。
那么,要怎么做?想抵抗吗?
宫崎从口袋里取出一对指节铜套然后戴上了。他的眼睛明显在说这不是威胁。
背叛吗?
我,背叛音无麻理亚——不,*音无彩矢*。
背叛的话,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信赖关系。而且,宫崎或许还没感觉到,意识到自己的日常无法挽回的我,是没有抵抗的意思的。
和宫崎战斗呢?不可能。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痛苦的无用之路呢?——
于是,说了出来。
不能那么简单地说一句,我背叛音无。
为什么?不知道。不说的话什么也不会改变。我放弃了,在切换的时间到来时将被监禁,结果什么也没改变。就算如此,当我将背叛一事说出口时,就像是被灼烧一般的疼痛向胸口袭来。
宫、宫崎君,那么——
欺骗——
啊唷!
宫崎实施了暴力。我声音都无法发出地双膝着地。
宫崎俯视着我,脸上表情依然空虚。他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只要我露出任何抵抗的以致,他就毫不留情地施以打击。
知道了。我只有下决心背叛了。
这样好么。毕竟是和音无彩矢为敌。
宫崎抓住我的肩膀让我站了起来。用拳头抵住我没有设防就暴露的腹部
来吧,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背叛的话。
把我——
什么也不会改变,所以没有任何踌躇的理由。
那为什么——
把我——监禁就好。
只不过是这么句话,为什么我的心就像是要崩溃了呢?
5月2日(六)23:10
梦境之中。
梦见的是同一个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