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呢?”元好问焦急地道。
“在后院用早饭呢。元大人可有吩咐?”
“没什么,你走吧。”元好问摆了摆手,刚向前走了一步,便猛地回过头来,“张崇,你先别走,先把后院的门儿看住,我进去后,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张崇一愣,暗自撇了撇嘴角。似乎元好问只是大金的使节,没有权利使唤自己。见元好问一路小跑向后院跑,张崇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命守在了后院门口。
“小郎,小郎。”元好问刚一进后院,便大声呼叫起来。
宋铮将邸报放下,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了身子。还没等他走到屋门口,元好问便一下子闯了进来。
“裕之兄,你怎么了?”
“长安城破了!”
“啊?”宋铮吓了一跳,还没等他琢磨齐军是如何破城的,又听到了一句让他大惊失色的话:“贵国逄桧王爷,没了。”
“什么?”宋铮直觉得头皮发乍。他上前一步抓住元好问的双臂,“元裕之,你到底在说什么?”
元好问痛得一咧嘴,“小郎,快些松手,我的胳膊快断了。”
“长安破了?王爷没了?”宋铮犹自不觉,这两个消息太震撼了,一齐传至耳中,让宋铮的脑子有些糊涂。
可怜的元好问,本来就手无缚鸡之力,现在被宋铮抓得不住哀号。情急之下,急忙撩腿,想先把宋铮踢开。宋铮下意识地一侧身子,用肩头向前一顶,撞到了元好问胸上。元好问哎呦一声,后退几步,眼看就要坐在门槛上。
宋铮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捉住了元好问的前襟,顾不上道歉,宋铮连忙问道,“裕之兄,到底怎么回事?”
元好问一拍胸前的宋铮手腕,气哼哼地道,“我刚得到消息,齐军已于十一月二十四攻占了长安城。下午逄王爷在长安城内的西夏皇宫前,大笑而亡。”
“王爷死了?”宋铮的心里一紧,噔噔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这么快?”
“节哀顺变吧。”见宋铮这个模样,元好问拍了拍宋铮的肩膀,叹了口气。
宋铮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思。逄桧寿命不长,宋铮是知道的。然而,却没想到他就这么死在前线上。
对于逄桧,宋铮的感觉十分复杂。自己一直拿逄桧当仇敌看待,接近逄桧,也是为了更快地干掉他。为此,宋铮还把大烟枪送上。逄桧这么早就死,不得不说有宋铮的功劳。
然而,宋铮也不得不承认,逄桧对自己有提携之恩。若非逄桧佑护,黄嵩是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的。虽然宋铮自认为逄桧做过的事情,足以抵消对方的恩情。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逄桧之死,让宋铮怅然若失。
宋铮失神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没有逄桧的牵制,江宁城那头一直隐藏不出的老狐狸,肯定会走上前台。这么一位居心叵测的人物,宋铮内心是十分顾忌的。
元好问坐着等了一会儿,见宋铮仍然没有反应,只好道,“小郎,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你很快就能出驿馆门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宋铮晃了晃脑袋,深吸了一口气,抱拳道,“也许吧。这趟要多谢裕之兄,我送你出去。”
“算了,我就不麻烦你了。”元好问连连摆着手,出了门口。
宋铮送到院子里,看到张崇后,又吩咐他将院门看死,这才又回到屋内,拿起了笔,在纸上勾画起来。
长安城破,逄桧身死,齐军取得了这次战争的险胜,而齐国上下对这场战争的支持,应该也是到了极点,根本无力再叩关大散关了。接下来,齐军休养生息,江宁城则会重新洗牌。
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