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宋铮的目光冷冷的,带着透骨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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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之西紧靠宰相府的一处院子里,李元震赤条条地光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夕照下,泛起了红光。三尺青锋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一般,泛着朵朵寒光。由于速度太快,旁边伺候的两个婢女,几乎难以捕捉到剑的实体。只觉得那把剑像是会隐形一般,快得难以捉摸。
“看什么!还不快烤。”李元震冷喝了一声,青锋剑刷的一声飞了出去,如同利箭一般插在对面的一棵松树上,没入半尺有余。
两个婢女吓得一哆嗦,赶紧翻动手下的羊排。在她们身前,是一个喂马用的大石槽,石槽里放满了燃红的木炭。石槽上方,横着几根两尺有余的铁钎。两块新鲜的羊排放在上面,在炭火的炙烤下,滋滋地冒着油。石槽旁边,放着几个瓷盆,里面是盐巴和各种调料。
李元震晃动身子,将自己的剑拔下来,返回了石槽处。二话不说,便伸手抓起羊排,仿佛一点也不怕烫。接着,他手里的剑轻轻一挑,便将一根羊肋削下来,飞到了空中。羊排尚未烤透,肉上还带着血丝。李元震并不在乎,头一扬,那根羊肋的一端,便落入他口中。也不知他的牙齿和舌头是如何倒换的,那根肋骨从他的嘴里再顺出来的时候,就只余下骨头了,上面的羊肉和软骨一点也不剩了。
如是这般,两块半生不熟的羊肋排吃完,李远震咂了一下嘴,又转向场地中,开始练剑。而那两个婢女,早已经将两块新的羊排放在了铁架上,烤了起来。
天近黄昏,一身白衣的黄嵩走进院子,在门口处站住了脚步。在其身后,一个年近三十的汉子如枪一般立在那里。汉子身材与黄嵩相仿,七尺五寸左右,却粗壮了一圈。最令人难忘的是,汉子脸上棱角分明,如同刀刻一般。一双粗壮的手上,青筋条条显露。厚厚的手背,仿佛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汉子面色冷漠,钉在黄嵩身后,纹丝不动。李元震的剑微微停了一下,却没有理会,仍然极速地舞着。忽然,李元震的手腕一抖,青锋剑毫无征兆便向着黄嵩飞去。
黄嵩面色一紧,没有躲闪。事实上,即便他想闪,也闪不出去,在黄嵩的眼里,青锋剑速度太快了。黄嵩身后的汉子眉头皱了一下,蓦地出手。青锋剑距离黄嵩胸着半尺的时候,从其侧后方蓦地伸出一个刀柄,正磕在青锋剑的剑尖上。青锋往斜上方一弹,从黄嵩的肩侧飞了出去。
汉子身子诡异地跨了两步,便来到了黄嵩身前,冷冷地看着李元震。
李元震的眼前一亮,嘿嘿笑道,“黄公子,这个不错,今天终于带来一个有用的。比今天上午那几个废物强多了。”
黄嵩眼里的愠色一闪而过。就在今天上午,李元震借口烦闷,要找人切磋武技。黄嵩便派了几名暗鹰的小头目应付一下。结果,这几个小头目被打的腿折胳膊断。黄嵩心下不喜,中午问过知情的江湖人才知道,这李元震习武成痴,出手狠辣,能留下这几个小头目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现在,李元震的口气中仍然有狂傲之意,黄嵩自然心有不满,不过,以他的城府,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他跨步上前,同样笑道,“李先生名震西疆,以‘狂驼’闻名于当世,自然不是一些庸手可比。”
李元震却直盯盯地看着汉子,仿佛看到了猎物一般。他微微扬着下颌,示意了一下,张口道,“小子,你叫啥?”
“在下无名小辈,说出来李先生也不一定听说过。”汉子冷冰冰地道。
“好胆!”李元震面色微变,“不知能不能过上两招?”
“还是不要了,伤着李先生就不好了。”汉子的声音一如既往。
李元震怒极反笑,“这是我南下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不是李某自夸,这天下单打独斗能伤到了我的,还真没几个。”
“坐井观天!”汉子撇了一下嘴。
李元震上前几步,拾起掉在地上的青锋剑,怒喝了一声,“拔刀!”
汉子目视黄嵩,黄嵩轻轻点了点头,对李元震笑道,“李先生,你为贵客,而这位方奇,是我的爱将,你们谁出现损伤,都不好。不如以十招为限,十招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双方罢手,你看怎么样?”
李元震斜瞅了一眼黄嵩,“这是黄公子早就想好了的吧?”
黄嵩也不恼,“李先生是高人,能找到个对手就不易了。试问天下又有谁能当‘狂驼’倾力一战。在黄某这里,李先生就担待一些吧。”
李元震一怔,哈哈大笑道,“还是公子说话中听,即便是耍心眼,也让人说不出什么。好了,十招就十招。”他倒退回场地中央,用剑一指名叫方奇的汉子,“小子,出手吧。”
黄嵩没有一丝尴尬之色,他若无其事地将手倒背,左手的拇指向下点了点。
方奇目光一缩,转尔凶狠地望向李元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