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左中郎将蔡府。。c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林森拜倒在蔡邕身前,对着自己这“便宜岳父”行起了大礼。
蔡邕乃是蔡琰的父亲,当代大儒,本早已致仕在家,但在董卓当权后,由于才华被董卓欣赏,被强行征召为左中郎将,并任侍御史一职。董卓为人虽骄横霸道,但并不粗鄙,无数次与蔡邕评论经史音律之事,倒也让蔡邕渐渐熄了当初被强行征召的不满之心,至少表面上成为了董卓的知己之交,但就因为这点,已是让张温王允等反董集团的中坚力量不满,这些年始终排斥在外。
“士达啊,快快请起!在长安还是莫提岳父这两字为好,小女与你的三年之约,早就随着文远从并州回都,传到了长安,小心泄露了身份。”蔡邕眯着眼睛对着林森笑道,如今蔡府大堂方圆十米之内,早被蔡邕屏退了左右。
这蔡府大堂处处充满着儒雅气息,屋角有三张不用大小的古琴,而数副字画悬挂于四壁,却不是蔡邕举世闻名的飞白字体,林森起身后当下笑道:“是,那森便称呼您一声蔡老吧。蔡老,这墨宝不是飞白啊?”
“呵呵,这称呼好!你这孩子,哪有人把自己的字画挂在家中的啊?这字画乃是荆州刘表所做,八年前我还赋闲在家时赠与我的,自从我与太师交好后,景升(刘表字)便与我断了来往……可惜啊。”蔡邕一声唏嘘。
“蔡老不必过恼,刘景升好名,这天下皆知,董太师施下这些暴行,刘景升定然才会有所顾虑的。”
“只怕刘景升在笑我如今苟且偷生呢!倒是士达,这两年来也多亏了你着人送来的钱财,才令我这蔡府过上算是体面的生活,如今长安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今天你冒着风险来老夫这里拜访,只怕是有事相求吧?”
“不知蔡老认为董太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林森不答蔡邕的话,却是反问了起来。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滞了般,蔡府大堂一片寂静,蔡邕死死盯住了林森,足够半晌,放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当诛!”
“好!蔡老深受宠信,在张温被诛后兼任署理卫尉一职,森就请蔡老安排森入宫见一宫女,此宫女与诛杀董卓有着莫大关系!”
“谁?”
“宫女貂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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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皇宫屹立于世已有数百年之久,高墙之内隔绝了百姓乃至百官的视听,即便在朝局动乱之时,能够随意进入皇宫的权势之臣,也不过聊聊数人。皇宫内的一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都充满了神秘。
当然,这对于早见过明清时代紫禁城的林森来讲,长安皇宫大虽大矣,但规模也不过如此,唯一让林森感到有些不适的,便是皇宫中那种压抑的气氛,无论宫女还是黄门,是一句不敢多说,一步不敢多走。
“伍大人,就是这里了。”一名小黄门将一身宫内黄门服饰的林森领至一处宫殿旁后,低首说道。
林森随手从钱袋中取出一小块金子,放入小黄门的手中,道:“李全公公,辛苦你了!拿着有机会出宫的话,买酒吃去!”
“谢伍大人赏!大人,貂蝉女官就在前面等您,另外……蔡大人虽然能安排您入宫,但时间只怕还需要您看着些,要是被西凉的那些将军知道了,说不准要连累蔡大人的……”小黄门李全喜笑颜开地接过了金子,又小心翼翼地点醒了两句。
林森笑着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蔡大人对你有恩,我也是蔡大人的好友,不会连累他的,你且在这里等等我,我过会儿就回来。”
“是。”
在宫殿前的花园里,如今已是女官貂蝉的任红昌早就等在其中,眼见一个身影越走越近,却真是曾有两面之缘的救命恩人林森,当下对着林森盈盈一拜道:“伍大人。”
已至夏季,虽仍有几分寒意,但宫内已经全部更换了夏装,轻薄的衣料更显出任红昌窈窕的身材,多年习武更令她柔美中多了几分英气,令林森不禁在心中称赞。不过任红昌身上明显破旧的宫装也透露出了汉室如今的窘迫,汉室或许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
“任姑娘,在宫中约你见面,冒昧了!”林森微微欠首,算作回礼。
仅仅两面之缘的青年男女,在宫中私下约见,的确是有些暧昧。听闻林森的话,饶是任红昌性格活泼,面上已是晕红一片,低头不语。
见任红昌误会,林森心中也有些尴尬,轻咳一下道:“其实伍木来宫中见姑娘,是有事相求。”
“伍公子请讲,”
“我……听闻董太师经常入皇宫之内,行为……颇有不检,不知这情况是否属实?任姑娘进入宫中已有十余天,应该有些耳闻吧?”
提起董卓,任红昌的眼中不自然的闪过一丝厌恶,这当然没有逃过林森的眼睛。只听任红昌道:“入宫这些天,红昌并没有见过董太师,不过……的确听闻董太师经常会往太妃们的居所去,而且一去就是数个时辰……”
由于汉末几代皇帝的早逝,如今这些大汉的太妃基本都是三十以下的年纪,董卓却是经常出入于太妃所,其行为用意已是非常明显。林森轻轻地点了下头,道:“董卓之事,早就传到了宫闱之外,没想到竟是真的……还好任姑娘没有见到过董卓,否则以姑娘这等花容月貌,只怕会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