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袁耀话中的内容,林森万分担心地望向曹昂,生怕这位小爷经不得激,在这里就和袁耀动起手来,毁了曹氏的名誉。如今曹家身处中原乱局,与袁术彻底交恶,还不到时候。
只见曹昂这位曹大公子鼻孔猛然扩张,深吸了一口气,又似乎强压住怒火,偏过头对林森道:“林大人,听闻袁术的大公子年已二十,却经常贪恋女色而误事,这消息是真的吗?”音量的大小亦是恰好能让对面听到。
林森苦笑了一下,曹昂一直想要帮助曹操做一番大事,这次前来颍川,是曹昂头一次“挑梁”办事,自然格外重视。不过曹昂年纪毕竟不过十四,正是意气风发之际,虽是忍下了袁耀的挑衅没有动手,但嘴上还是不示弱的还击了回去。而且……袁耀当年调戏卫小兰被我海扁了一顿的事情,早就被袁耀当做奇耻大辱,这下战火可能就要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大公子言语客气了,称呼林森士达即可。主公乃人之豪杰,其子孙必然不是鸡犬之辈,大公子定要引以为戒,不要坠了主公的声势。”既然曹昂已经表示出不满,自己和袁耀之间的矛盾看起来亦是没有化解的可能,林森最终还是出言配合了一下曹昂,顺便也提醒曹昂不要因意气之争,便失了自己的风度。荀氏不是一群笨人,在对于两家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必然会观察两家的嫡长子继承人,毕竟这才是长久之计。
“你们两个混蛋,骂谁是鸡犬之辈——”对面的袁耀听出了林森话中的讥讽,腾的站了起来,随即被旁边的一名中年文士拉着袖子又坐了回去。那中年文士在袁耀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后,袁耀瞪了那中年文士一下,又愤愤地看了林森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对于激怒了袁耀,曹昂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袁耀后,对林森微一拱手道:“多谢士达提醒,昂必做不出有辱家父声誉的事情。”
“大公子聪颖。”林森回道。
林森认得那名中年文士乃是袁术手下的谋士阎象,林吉给他的评语是,有谋略之才,只是从地位上来讲,却甚至不如我在曹家。
刚刚的穴曲过去片刻后,各个家族的人俱以到齐,陈氏的来人乃是以陈谌为首的数人,原本陈氏的家主是陈群的父亲陈纪,只是陈纪此时被董卓扣在长安,任尚书令一职,所颍川、陈郡陈氏的大小事务,便由陈纪的弟弟陈谌dai理。
钟氏来人是以钟瑜为首,他是钟繇的叔父,也是林吉那位梦中情人钟悠的叔祖,钟氏情况和陈氏差不多,家主钟繇在长安为官,因此家族中的大小事务,便由钟瑜dai理。当钟瑜进来时,甚至还向曹氏这里含笑忘了一眼,看来林吉这些天的泡妞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
韩氏来人却是三名年轻的男子,林森只认得为首一人乃是韩氏家主的嫡子韩勋,素来与郭嘉交好。
“诸位友人,今日乃是六月十五,正是赏月的好日子,遂将各位邀至荀府,齐聚一堂。所幸老夫尚有两分薄面,诸位均来列席。这杯酒水,老夫敬你们!”照例开场白是由这里的主人荀绲来作,说的也是完全和当前局势不相干的话。
“文若先生在家父身边帮忙,平日中对昂照顾有加,家父叮嘱昂需对文若先生以师礼相待。昂敬荀院长。”在一轮酒过后,曹昂率先举起了杯子,言语中暗暗点出荀彧已经在曹操府中任事的事实。
曹昂话音刚落,众人俱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曹昂这么快便将话题引到荀氏的选择上面,这似乎有些不合传统。最后还是荀绲老辣,端着酒杯的手只是顿了一下,便自然的将酒送到嘴边,饮了下去,道:“荀氏诸子孙中如今在各地效力的的确很多,说起来我族侄孙荀攸还在长安为那董卓效力呢。”
林森敏感的听出荀绲的弦外之意,荀氏并非因为荀彧入了曹府任参议便已经选择了队伍,而今天的这席酒宴也并非是荀氏的站队大会。林森心知荀氏恐怕是要借此次酒宴聚众人于一堂的机会,来观察各方势力,一味的逼迫荀氏反而不美。于是他端起酒杯岔开话题道:“公达(荀攸字)兄是为朝廷效力,院长又何称董卓呢?”
“哼,董卓五万西凉铁骑就在长安之侧,朝廷上下早就只知董而不知刘了!”荀绲冷笑了一声。
林森从荀绲的言语中听出了荀氏对董卓的不满,心中微微一动,正待说话,对面的袁耀已经是按捺不住地道:“荀老院长,这里有份东西需要请您看下。”说着,袁耀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荀氏的仆役,转交到荀绲手中。
“哦?这是……?”荀绲并没有打开这封书信,而是侧头询问起来。
袁耀的面上有一丝得色,道:“这是弋阳郡都尉韩浩的投诚信,相约于今日午时开门献城,现在已过申时,如今弋阳郡城已经在家父的手中了!”
四郡之地,不管荀氏愿不愿意在今天站队选择,袁术一方已经率先亮出了自己的砝码。<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