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有个习惯,便是正事往往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才会提及,由于不知道接下来谈话的具体情况,我这顿饭吃得并不香,林吉也是不时思索着什么,唯有林昌像没事人一样,大块朵熙,满嘴油光.
“听苏双说林大人需要购置一批战马?”张世平刚刚敬过一杯酒后,貌似很随意的问道。
来了!终于进入正题了!我打起十足的精神:“不错,听苏兄提及张老板这里尚有不少货源,因此便拿着信物寻到了这里,还望张老板多多支持。”
听罢张世平先是微微抚须,顿了一下,笑道:“张某这里是有一批货源,大约三千匹战马!”
“啊,那太好了,不知张老板将以什么价格出售呢?”
“市面上的战马价格,最便宜的也要五十贯,我这批战马却非幽州本地饲养,而均是遥远的北方草原中的良马,少说也要一百贯一匹。不过对于大人,我却可以出让三百匹而分文不要!”张世平笑眯眯地看着我。
看来这三百匹战马可不好吃下去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不常有(我不敢说不会有,传国玉玺……)……我无奈的想着,嘴上却装着糊涂道:“哦,那真是太谢谢张老板了!”
见我不点破,果然张世平又道:“林大人谢我是不必了,这是林大人应得的,因为……这批战马还不在我的手中。”
“哦?请张老板明示。”既然准备让我出力,我也需要这些战马,我很配合的等待着张世平的下文。
“五日后,将有一批数目为三千匹的战马,从北方匈奴赶入境内贩卖,目前根据我的情报,城东的李移子有可能早已与匈奴人达成协议,单独吃下这匹战马,我们要做的便是将这批战马弄到我们的手里!”
“那张老板可有什么计划?”听到李移子的名字,我的兴趣更浓,张世平与李移子同为幽州豪商,或许早就间隙,说不定此次行动能够一举两得。
“杀掉他!李家一乱,匈奴人定会另寻买主,我再亲自与匈奴人接头,用比李移子更高的价格,将这三千匹战马吃下。”
“怎么杀?”看来大家的目标很一致。
“购置三千匹战马的大生意,李移子肯定要亲自出面,而匈奴人自从一百余年前被卫霍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后,便不愿意再度南下过长城,因此李移子届时一定会离开防守严密的北平城,那时候就有机会了!”
“之后呢?”
“李移子为了不引起幽州其他豪商的注意,定会轻车简装,所带护卫应该不会超过十人。只是我久居幽州,稍有举动定会被李家人所察觉,因此很难亲自调动家丁出手,所以就拜托刘大人与林大人二位了。张某在此立誓,愿留下字据,若此事能成,购置三千马匹的九千贯全部由张某承担,并各分出三百匹,赠与二位以作答谢!”
刨去赠与我和刘备的六百匹战马,两千四百匹在幽州便可卖两万四千贯,少说有一万五千贯的利润,若是往南贩卖,利润还会更高,而襄邑首富卫家的资产在资助曹操起事前,据说不过四万贯上下,怪不得张世平愿意铤而走险,除掉在幽州树大根深的李移子呢,不过……
我的心头刚刚开始要算计刺杀李移子的利弊得失,便听到对面的刘备开口:“张世兄一语切中此次交易的要害,备不胜敬佩,只是李移子乃是伯珪(公孙瓒字)义弟,备深受公孙大恩,实在不忍直接对其下手。李移子出关,除了身边的护卫外,定然会安排人手散在周围暗中保护,备愿意与翼德(张飞字)尾随李移子出关,除掉这些暗卫,事后备愿意只要战马一百匹!”
这个该死的老狐狸!伪善家!既然念及与公孙瓒的感情,又为何参与刺杀李移子的行动?我心中暗骂,谁若亲手除掉李移子,便会直接面对李家甚至公孙瓒的怒火,我虽然根底远在中原,对公孙瓒的怒火也不是很在乎,但就这么傻傻的被人当枪使也不是我的风格,况且在历史中能成大事者,无论被史书包装成何等英武,其手段必然狠辣,我还要防着被眼前这两个家伙过河拆桥。
念及此处,我亦开口:“不妥啊,张老板,玄德兄。”
“此话怎讲?”张世平疑惑道,刘备则是面无表情,静静地等着我的下文。
“李移子一死,三千战马被我们三家所分,究竟是谁下得手,明眼人一看便知。”
“哈哈,这个无妨,谁能为公孙大人筹备物资,谁能为公孙大人出战效力,谁就是公孙大人的朋友,张家很快便可以取代李移子,成为公孙大人最亲密的战友。”
“可这样一来,张老板便会和李家成为死仇,要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此事可成,李移子不就是中了暗算么?”
“这……”张世平也犹豫了起来。
“依我看不若这样,既不杀李移子,又能拿下这三千战马!”
“请林大人教我!”
“李移子若想得知匈奴马贩南下的情况,必然在关外留有眼线哨点,不知张老板是否知晓这些哨点的所在?”
张世平点了点头:“哨点一共七处,每处都有两三个人留守,都在关外的一些镇子里。”
“这就好办了,舍弟林昌与翼德大人均是精通武艺,这就单人单骑动身出发,兵分两路拔掉这些哨点。而请张老板再派人暗中截下所有的从城外送往城内李府的信件,将匈奴人到达的时间向后推移十天,之后再找人假扮李移子,与匈奴人交易,不知这些张老板可否做到?”
张世平眼神一亮,先是低头沉思半晌,又抬头望向刘备:“此事我看可行。李移子身材与玄德(刘备字)颇为相似,在样貌上也是有几分神似,加之玄德武艺娴熟,假扮李移子之事,恐怕要拜托玄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