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幽州北平治下人士?只是你们乡里自称为北京人?北平离这里可不近啊。”卫兹没有动他面前案几上的羊腿,只是礼节性的陪我喝了两口酒。
我却是早已饥肠辘辘,先猛啃了一顿羊腿,听卫兹问话,慌忙咽下嘴里那块肉,道:“不错,两百年前,先祖林凯曾做到过幽州范阳郡的主簿一职,也算是书香门第,只是两百年下来,家道中落,又逢黄巾之乱,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流落至此。”
上节历史课刚刚学了中国古代的士寒之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的身份胡扯了一番,混个落难士族的身份再说,反正很快就会天下大乱,他的身份也无从考证了。再说卖草鞋的刘大耳朵都能号称自己是皇族后裔,相信自己攀个郡主簿的高枝也不算过分。
“唉,黄巾之乱,民不聊生啊。”卫兹对黄巾之乱似乎也是颇有感触,但紧接着他的话又让我的心头一紧,“你这身衣服不知……”
难道告诉卫兹,你面前这个家伙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的?那不被捆起来丢进池塘才怪!我正踌躇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卫叔不知是否听说过左慈这个人?”
“不知。”
不知就最好了!我窃笑。
“昨日我刚刚遭受土匪的打劫,连衣物都被扒光,正值饥寒交迫之际,一位白首慈面的老大爷,自称左慈,给了我这套衣物,穿起来还挺舒服,就是……有些怪异。”我狡猾的把一切都推给了连是否存在都无从考证的左慈,反正三国演义里面把他写的神乎其神,弄套不符合这个时代特征的衣物,就算给他增加个小小神迹吧。
“你这套衣物……还真是怪异,左慈……”卫兹愣了半晌,不知在考虑什么,最终挤出了这句话。
“嗯……是啊。”我趁着话缝,猛塞了几口羊腿。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嗯?”我一时愣住了,来到这个东汉末年时代,才不过几个小时,要说有什么打算,还真没想好。看别人穿越后都是建不世之功,最次也能混个一统天下啥的,但说自己既不是特种兵,又不是冶金机械双博士,怎么看怎么没有一统天下的潜质。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眼前的卫兹也是一介书生,身体却强壮得像头牛,毕竟古代书生要掌握的六艺中还有一门“射”技巧,总之,自己在书生中也属于那种严重偏科的。
似乎是看我有些茫然,卫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你也算是名门之后,对算数之道颇有心得,只是如今落了难,不如先在我这里暂时落脚,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还需小友帮忙,你看如何?”
“那就承蒙卫叔收留之恩。”我正是求之不得。
“对了,我们兖南一带还出了一位英雄,如今他正在洛阳任典军校尉,等他回乡省亲时,我将你推荐与他,好歹能够搏个出身,将来再续你林家的辉煌。”卫兹道。
我大喜过望,没想到天下竟真能掉下馅饼来,不仅有人收留我,还有送人当官的。当我得知自己来到了东汉末年后,其实心里一直在打鼓,因为历史老师刚刚讲过,从东汉末年到晋初这不到两百年间,整个中国的人口缩减了十分之九,也就说那是相当相当的危险。可一旦当上官了,有了些自己的力量,总归活下来的希望大些。
其实我不知,这种帮助对于卫兹来讲,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在古代的商人地位不高,身为孝廉的卫兹家财过万,自然是有些生意要打理的,但又不好亲自出面,以免降了身份。我这个未来人无意中流露出的一些见解与本领,早已让卫兹起了栽培之心,再者如果我真有能力,自然能得那典军校尉赏识,提拔为官为将,但若我烂泥扶不上墙,入不了典军校尉的法眼,那就怨不得谁了。
“那真是谢谢卫叔的栽培了!”我起身对着卫兹纳头便拜,“不知那位典军校尉如何称呼?”
“沛国谯县,曹操曹孟德。”
“什么?”我僵直在地上,欲哭无泪。
在我印象里,曹操虽然是三国中最大的赢家之一,但现在他连诸侯都不是,而且曹操人生中的几道危及性命难关,目前一道都没有经过,甚至有几次危机,曹操连他身边的大将都会战死,比刘大耳朵好不到哪去,这才叫真正的危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