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悠悠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生满草丛的山坡上,绿油油的山坡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鲜艳……不远处一条土黄色的小道上,几处清晰的车辙还积着些雨水,透着几分清凉。
环望四周,我狠狠的嗅了一下雨后的空气,不由得感叹,真是新鲜啊,在北京那种钢铁丛林中,怎么可能呼吸得到这种空气?
只是……这是哪里……仿佛猛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一下子从草地上弹了起来,心怦怦跳得飞快,我不是应该在课堂上于高高立起放置的历史书后面呼呼大睡的么,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叫林森,今年15岁,只是名刚刚步入高中生活的中学生,在独生子女政策下的生活,实在谈不上有什么丰富的社会经验,遇到这种突发的诡异事件不由得有些手脚冰凉。
恰时,土道远处传来了一阵轱辘碾地的声音,我放眼望去,但见两头不算肥壮的老黄牛,拉着辆牛车,从土道的尽头慢悠悠的驶了过来,牛车的窗口被棕色的布幔挡住,也不知车中坐着何人。牛车的旁边则跟着六七个壮汉,一人拿着根木杆不紧不慢的走着。
不管怎样,我已经惊得目瞪口呆,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用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出行?
在我盯着牛车发呆的时候,牛车已经行驶到了我的面前。我慌忙走上前去,对着驾车的大叔招呼道:“叔叔,问您个事儿,这是什么地方啊?”
驾车大叔将牛车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吃惊的上下打量着我,仿佛我是个怪物。我这才发现,驾车大叔的衣着和那电视中古人的打扮如出一辙,相比之下自己那身运动校服的打扮实在是太……新潮了……
此时,一只看起来有力的大手掀开了牛车门前的布幔,露出了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同样这位大叔也是一身古人打扮,顶多衣着所用的布料,比那位驾车大叔好上那么一些。
“咦?“络腮胡子大叔看到我的样子,也是惊呼了一声,接着只听到这位大叔用极其怪异的语调道:“这位……先生,听你的口音,再看你的衣着,只怕不是本地人士吧?”
这怪模怪样的音调,让我着实思考了半天,才明白络腮胡子大叔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也要多亏北京的高考政策实在是太好了,无数的外省学生削尖脑袋也要来北京上高中参加高考,这让我有了一位来自安徽的同桌,而这位大叔的口音和那位安徽同桌有那么一丝相像。
天呀,我不会课堂上睡个觉,就能睡到安徽来了吧?我不禁拿手扶了下脑袋,不过毕竟我年纪不大,多少还有些顽皮的心理,倒也没觉得事态有多严重。仅仅闪念之间,便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刺激,入乡随俗的用安徽话的强调道:“我是北京来的,大叔,请问这是哪儿啊?”说实话我自己都清楚,我这带着北京口音的半吊子安徽话,真是北京人听不懂,安徽人听不明白。
谁料那络腮大叔却是个“天才”,只是略一思索,居然听明白了,道:“北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这里是陈留国襄邑地界。”
连北京都没听说过,还是不是中国人啊?我心中暗暗嗤之以鼻,但……陈留国襄邑?这个地名听得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地方!正自搜肠刮肚的思索这个地方在中国什么位置,却不料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起来,我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暗叫倒霉,来到这里之前的那节历史课,正是上午的最后一节,估摸着现在也该是中午十二点以后了,肚子也应该饿了。
那络腮大叔看出了我的窘迫,呵呵笑道:“恐怕是没吃早饭吧,前方五里处便是襄邑县外的卫氏庄园,寒舍便于彼处,不若我们过去中午单开顿小灶,边吃边聊如何?”
我不由得泪眼汪汪的连忙点头,爬上了络腮大叔的牛车,心中大呼,这里的人真是太热情了,才不算认识就能请客吃饭,我可怜的肚子有救了!
络腮大汉的庄园位于襄邑县的北侧,白墙灰瓦,是个五进的大院子。院墙外绿树成荫,不是有零零散散的庄丁仆役,担着扁担,从院墙两侧的小门进进出出。
看不出卫兹这大叔还是个地主阶级,我对此十分羡慕。在一路上,我已经很充分的了解到,自己已经成为了穿越大军的一员,并且路上村民的打扮,也一次次的提供证据来论证这一结论。
这个时代是中国古代最令人心惊动魄的年代——东汉末年中平五年(公元189年),在这年帝都洛阳还处于董卓的残暴统治下,十八路诸侯歃血为盟讨董还尚未发生,那些在后世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现在还多数处于默默无闻的状态。
而这名络腮大汉叫做卫兹,是名孝廉,同时也是当地最有钱的富户。我同后世很多的同龄人一样,都是三国迷,但也只是普通程度,对于三国的了解多来自于三国演义和那些三国系列游戏,至少并没有听说过卫兹的名字。不过我已经决定,就目前的情况来讲,抱住了卫兹的大腿,肯定最为合算,毕竟有吃有喝嘛。
东汉末年时期的社会,还是每天只吃两顿饭的习惯,因此卫兹到了家中,吩咐的伙房单独开火,做了一顿丰盛的全肉宴——每人半只羊腿和一壶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