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江南俊和傅雪仪进了霄城,进城后两人便转悠着找家酒楼。
“千品酒楼”雪仪笑吟道,看来这便是千品堂在霄城的酒楼分号了,登徒子果然家业不小,财雄势大。
江南俊见雪仪顿足凝望,宁尊玉扇一开,遂意道:“雪仪,请!”
雪仪与江南俊走进了千品酒楼,酒楼内装饰颇具品位,素雅木桌上印刻浅浅格纹,环绕厅堂的是一弯细细流淌的清水,剔透的水中清晰可见那斑斓的沙石,楼阁木阶的凭栏上缠绕着清美的白兰,步入楼中,那花香、酒香、菜香交错沁入鼻息,不禁神清气爽。
“好一个千品酒楼!”江南俊由衷叹道,怡悦的神色满溢而出,倏然,一个黄衫女子绽出清秀可人的笑容迎来,道:“多谢公子盛赞,公子、小姐,里面请。”
雪仪、江南俊走入厅中,无数的目光聚焦而来,江南俊玉扇在手,开合收放间皆是潇洒天成,雪仪娇容清丽,一颦一笑间尽蕴清幽风韵。
一位年近二十七八的男子从二楼走下,一身青衣,简单自然,面容温和,双目紧视,盛赞道:“公子英姿倜傥,小姐仙姿玉色,我们千品楼许久未见过如此风华人物了!”
江南俊拱手一礼,浅笑道:“公子过奖了!”
雪仪也浅笑回礼,那青衣男子又道:“在下是千品酒楼的楼主青琮,今日得见两位,实属荣幸。”
江南俊道:“楼主阁下,请问楼上可还有雅座?”
青衣男子扬手恭迎道:“当然,请!”
雪仪和江南俊坐于三楼的雅阁中,阁内画屏秀美,摆设雅致不凡,且视野极佳,俯瞰下方,一幅悬挂在千品楼白璧上的将近一丈长的画卷映入了眼帘。
彩墨黄纸之上,发翠豪金,综丹缕素,精丽绝逸。画上有无数的艳丽女子,或姿态妩媚、或笑靥明媚、或勾唇妖娆、或静*抚琴、或垂首抚青丝、或起舞弄清影……千姿百态、尽态极妍,实在是美不胜收!
雪仪和江南俊都默默惊叹这作画之人的高深笔力,竟然能把上百位姿态各异的美人刻画得如此传神逼真!
江南俊笑叹道:“难怪这千品堂享誉南北,仅仅是这一间酒楼就如此不凡。”
片刻后,帷幔翩飞,玉珠攒动,黄衫女子送上了几盘精致的菜肴,秀指婉转叠于腰际,娇柔秀雅的端然施礼,介绍道:“这几盘小菜都是我们千品楼闻名霄城的特色菜肴,公子小姐请慢用。”
“哦?”雪仪浅笑轻颦,看着桌上简单素雅的菜色,不禁问道:“这不过是最为普通的菜肴啊!”
黄衫女子纤指落于饕餮菜肴前,莺语轻呢,“这是青龙卧雪,这是莹碧燕丝,这是明月映翡翠,这是半江瑟瑟半江红……菜色虽是简单,却有其独到之处,请公子小姐细细品味。”
江南俊与雪仪皆是流溢喟叹之色,江南俊道:“能有如此别致的菜名,看来这千品堂的主人也是风雅之人。”
雪仪杏眸流向壁上的百美图,借机问道:“千品酒楼为何会悬挂这幅美人图呢?”
黄衫女子绽出甜美的笑容,回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幅百美图可是四年前剑绝天下的凌川然凌公子亲临我们千品酒楼所做之画,这霄城内无人不知,许多外地的客人都是为一睹此画才来的,无数官人富商为买此画出上了万两金银我们楼主也不为所动。”
江南俊赞赏的点头,道:“凌贤弟果然是不负盛名,此画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雪仪暗暗思忖,这幅百美图便是他人格的真实写照,看遍千种美人,阅尽天下美色,登徒浪子,风流成性!
“两位请慢用!”黄衫女子微笑着退下。
雪仪和江南俊笑谈着用餐,楼下传来了轻柔婉转的歌声,细细琢磨,那歌声纯澈无暇犹如天籁,垂首而望,是一名身着紫色纱裙的女子怀抱琵琶而唱,秀指转轴拨弦、轻拢慢捻,那宛若燕啭莺啼的歌喉令人舒心沉醉,倏然,一道刺耳的拙音打破了此刻的美妙。
歌声中途断下,不由惊异而望,一名蓝色锦袍的男子靠近那唱曲的紫裳女子,伸手抬起她下巴,一脸淫纵的痴笑,轻佻道:“这脸蛋还不错,摸起来也挺滑溜,来,过来陪爷喝酒。”
紫裳女子惶恐道:“对不起,客官,小女子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