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娴生怕弄乱了发髻，强撑着说自己可以，却被陆又白看穿：</p>
“靠着，若是乱了，朕替你整理。”陆又白不由分说的把人摁在怀里，也不顾程慕娴头上的凤冠会不会扎人，只想着这样会让她舒服些。</p>
“嗯。”陆又白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慕娴也不客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p>
轿子内安静的出奇，只是快到泰和殿的时候，隐约听见丝竹管弦之声，顺着风儿遥遥而来。</p>
轿子在泰和殿外头落下，陆又白先一步下轿子，方才众目睽睽之下搀扶程慕娴下来。</p>
受邀的王公大臣都携带了家眷前来，衣香鬓影珠光宝气的挤了满殿，各色脂粉香气都快盖过那果子香。一时间，这除夕宫宴倒是比大婚那会儿还要热闹几分似的。</p>
待帝后二人坐定，自有尚仪局的人带领所有人拜见。</p>
程慕娴坐在陆又白身边，宽大的袖子下，男人的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抓的很紧。</p>
“免。”陆又白的声音又是清淡落下，又是齐刷刷的一片谢恩。</p>
待都坐定，才算是正式开宴。</p>
程慕娴瞧了半晌才注意到太后不在，低声问了句陆又白，后者说太后不喜欢热闹，故而并没有来。</p>
程慕娴虽说觉得奇怪，倒也是没有多问。</p>
印象中，太后不是这样的人，相反还是很喜欢热闹的，每次有宫宴，太后总会来的。</p>
如今，竟是不知道什么缘故。</p>
程慕娴压下心里的疑惑，那头陆又白倒是和在未央宫的时候一般，亲自替她剥虾剃鱼骨。</p>
下头的臣子们有惯会逢迎拍马的，一时间称赞二人如胶似漆的词儿跟不要银钱般冒出来。</p>
陆又白听着甚至愉悦，大手一挥又是赐酒又是赐菜，程慕娴听着都生了几分鸡皮疙瘩。</p>
宴席过半，盛泰使了个眼神给一旁的小太监，不一会儿，歌姬舞女翩然入场，将整个宴席推到**。</p>
程慕娴看了半日便垂下眼眸，低头只顾吃碗里的菜——她记得，上辈子陆又白倒是没少在宴席上选妃。</p>
若是她所料不错，今儿夜里又要抬几位美人入宫。</p>
几支舞看过，陆又白按照规矩只说了声赏，接下来就是送礼环节。</p>
浔阳王作为皇室亲眷，自然是第一个献礼。</p>
程慕娴听着，都是一些什么美玉绸缎之类的，没有什么新鲜的。</p>
只是这负责念礼单的小太监语调一转，高声道：</p>
“进献美人两位！”</p>
一片哗然之中，两名身穿薄纱、内穿抹胸长裙的女子被带了上来。</p>
“奴给陛下、娘娘请安，愿陛下娘娘金安。”</p>
这声音就像是毛茸茸的爪子在心里拨动，在场的大臣都将火热的目光投向那两名美人。</p>
就在这个时际，上首的男人开了尊口：</p>
“浔阳王吃酒多了，送他下去醒醒酒。”</p>
“至于这两位美人。”陆又白看了一眼身边垂眸的小女人，伸手替她夹了一筷子菜：</p>
“浔阳王自己留着受用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