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文倒吸一口凉气,这算是坐实了他的猜测?阿布是什么人?为什么当年秦老将军会收养一个藏族孤儿?满脑子疑问涨得他这些天好像被什么塞住的脑袋直发疼,但是妙妙说的对,这跟他没有关系。他很少朋友,这些天妙妙和阿布为他做的,已经让他将这两人纳入朋友的范围,尽管他对着妙妙有一种奇怪的绮念。那种念头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喜欢看着妙妙在自己面前神采飞扬的胡侃,但是看见妙妙和阿布俪影双双,他又没有那种妒忌成狂的感觉,反而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晚饭后,他们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中午的问话让妙妙开始正式打量李瀚文。这家伙是个很心思细腻又坚韧的人,这些天他不适应高原气候却苦苦撑着,却不知这种事情他们只要一看就知道,他连脑子的反应都慢了,说话的时候已经双目无神。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恪守规范,可以看的出被他母亲教得很好,至少千里迢迢寻父就不是寻常人能够下得了决心的,特别是关山万里,步步荆棘,前途危险莫测。不过有这份勇气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李叔已经去世,她不希望他唯一的儿子也葬身在这条千年古道上。妙妙最后下了决定,得把他留在中甸。
但是任凭妙妙磨破了嘴皮李瀚文就是不肯松口。这人书生意气,平时都好说,一碰上原则问题就死拧。妙妙只好跟他约定实在撑不住了就不回头。
为了让他适应高原,他们只有让马帮先走,找了个郎中来给李瀚文调理。
李瀚文喝着那些昂贵的中药一脸苦闷,妙妙和阿布这些天又不知荡漾到哪里去了。他已经很习惯跟他们在一起,陡然一个人,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连知道父母去世,自己成了孤哀子的时候,失落感也没有这么大。群体的流浪生活无拘无束,会让人上瘾。
中甸虽然比路上别的村寨大,但是搁在中原也就是一条街的小镇子。这天街上忽然开始热闹起来,喧闹声直直的冲进这座小院深处。
魏大叔赶回来:“李少爷,七爷来了。”
何渭南?李瀚文又惊又喜。
魏大叔满脸的皱眉都挤成一团:“听说他护送康亲王进藏。”
李瀚文大吃一惊,那位王爷不是听说重病在床,随时可能断气的?这种地方他一个正常人上来都不适应,他一个病人跑来做什么?
“找神医。”总算挤出时间跑来的何渭南大掌一挥,道出了康亲王筒子的意图。
原来他的老哥,当今圣上多年发皇榜征求天下名医为弟弟治病,却收效甚微,人人束手无策。最后有人说西藏这里有很多不世出的高僧大德医术高超,但是他们常年修行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只有亲自求上门去他们才肯医治。最后康清王筒子就决定冒险亲自走一趟,反正结果都不会差到哪去。
中原名医无数,居然还要跑到域外来求?至少这个理由李瀚文是不信的。但是何渭南眯缝眼里的贼光直白的告诉,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于是好容易被冬虫夏草红景天之类的名贵中药通了脑子的李瀚文又开始发散性思维。
何渭南看见他两眼发直,伸手一点:“喂,小子,我不在西藏很多年了,得把妙妙找回来,她认识的人三流九教的什么都有。”
不是还有个驻藏大臣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