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孔仁一脸的喜色,也不等人招呼,径自坐到了幻儿的身边,颇有些不满的道:“你这丫头,没事就不知道去找老夫,有事也只是写了封信就把我唬来。那日老夫走时,你不是还说,不消半月,定会拜访,共研那医术之事,怎么可以这么的不守信,还骗去我那颗百年乌藤!”
“薛老前辈,你此言差已,那乌藤明明是您自愿送给我的,现在不过半月,竟然就变成我骗取的!想是再过几日,说不定就成了我菱儿去那松山之上偷取得来的了!”幻儿眨了眨灵动的大眼,装作不悦的扁着嘴,用置疑的看向他。
“思菱丫头,你的嘴还真是不饶人!”薛孔仁竟没有发火,还好脾气的嘻嘻笑着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老夫还真是不得不服了你这丫头,想我自小学医,又行了一辈子的医,本以为已经到了放眼天下,也无对手的境界,谁知竟真败给了你这个丫头!”
那还用说,她吸取的可是比这先进几千年的时代的经验,怎么可能会输!
薛孔仁见幻儿一脸的得意,也不气恼,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袋子,看上去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所制成的,小心翼翼的把它打开,里面有数根银针,他从中抽出一根,献宝似的递到幻儿面前,话中掩不住笑意:“思菱丫头,你瞧瞧这银针和普通的针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幻儿接了过来,细看之下,还真的不太一样,比他手中那其它几根长一些,还粗了一些,可他的目的显然不是在此,她把针举到了眼前,这一看,还真是吃了一惊,这,这针竟是中空的。她本来还在想他怎么验证的结果,这下就不言而谕了。有了这根中空的针头,要想把配制的药水打到血管之中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她放下了银针,轻轻笑道:“这针管的想必就是用来把药物打入血脉内的物什吧?”
“思菱丫头果然是冰雪聪明,老夫想了近半月的问题,你竟是一眼就看透了。”薛孔仁眼中满是惊赞,两只不算大的眼睛此刻睁的剔圆,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幻儿,似想到了什么,又抚了抚下巴上的那抹小胡子,接着道:“这药注入了血脉之中,药效竟是会快上十倍不止,呵呵,要是——”
杜青良把筷子攥到手中,眼睛带着怒火紧紧的盯着那说个不停的薛孔仁,想是因为那薛神医霸着幻儿聊着那个医术,他又穴不上话,心生了郁闷,脸色是越发的难看起来。
“薛神医,这事儿前辈稍候再和小妹详聊,快尝尝这梅汁金柳,这是上好的牛肉,煎炸出来,又浇上了特制的蜜梅汁——这可是京都最有名气的菜式。”杜士林见状,便开了口,边说边恭敬的举起了杯子:“不过话说回来,薛神医的医术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愧是天下第一,晚辈敬您!”
薛孔仁正说得意犹未尽之时被他打断,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听到他要敬自己酒水,竟不屑的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你这小子,哪配敬老夫,何况这酒这菜如何入得了老夫的眼!”
“你——”杜士林白皙的脸瞬间涨红,语气也不由的硬了起来:“要不是看在你治好了爹爹的分上,本官定当治你个辱骂朝廷命官之罪,像你这等身份,一个江湖郎中而已,能和本官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也该感到荣兴,还敢挑三捡四,真是不识抬举!”
“怪不得人常说朝廷中做官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么一看果真不假——”薛孔仁哪忍得了他这一番话,当下起了身子,把跟前的几盘菜一下子扫到了地上,“当当……”一阵响后,薛孔仁的声音也提了上来:“你别动不动摆你的官架子,老夫不吃这一套!”
“还真反了你,小小的一个大夫也敢在这大呼小叫的,来人,把这人给我轰出杜府!”坐在幻儿身边的杜青良竟也是一拍桌子,大喊出声,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几个强壮的家奴冲了进来,直往薛孔仁扑去。
“住手!”幻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只道楚家的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杜家人岂不是更甚一筹,还是些颠倒黑白,不分是非之人,这薛老前辈总归还算是杜思菱的爹爹的救命恩人,他们这样做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若早知道他们父子是这等人物,她根本不会写信叫薛前辈来此,更别提跟着回来这事儿了,这样的人,或许是老天注定他要早死,试想被人救了,还反咬那一口的人,活在这世上不也只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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