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封公文在他笔下被批复着,一条条命令被拟定,并盖上了他的印鉴,萨克拉希斯很快就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进入了忘我而专注的工作状态。
而此时,又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可是正在仔细审查一份前线军情部署报告的他,居然都没有听见。
等了大概半分钟之后,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然后又轻轻的带上、关紧。细若无闻的脚步声渐渐向他靠近着,他才惊觉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不过他并没有为此而抬头,因为他很信任手下的那些卫兵们,绝对不会放任一个对他们的将军足够构成危险,或者完全无关的人进入他私人的办公场所的。
所以,他以为是刚才觐见的那个少年,自称为塞莱斯凯儿子的人,现在又对刚才冲动的决定有了悔意,想回来接受那份委任状了。
“那么,孩子,你还是决定先去守备营里锻炼一番了?”他感到很高兴的抬起了头,毕竟如果那孩子接受的话,基本就是塞莱斯凯的儿子无疑了。
可是,映入他眼帘的面孔,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少年!
随着老将军的一声惊叫,他迅速的站起了身,连背后的那把大椅子都因为如此强猛的冲力而向后倾倒了,书桌上本来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公文,也被他起身的动作打的纷乱!
看来,这个擅自闯入的来客,不但是*爵所认识的,而且是足以使身经百战、破敌无数的军团长大人都能失声惊叫的人物呢。
“长公主殿下,怎么是您!”
萨克拉希斯将军吃惊的表情溢于言表,他顾不得整理被拨落书桌的公文,赶紧几步上前,把身后血红色几可触地的披风向后一捋,向着面前的长公主殿下就要单膝跪倒。
“不用了,老师!”这位长公主殿下赶紧上前,伸出双臂扶在老将军交叠在胸前的双臂上,她的步伐好像有些微瘸,在止住了*爵阁下行礼的同时,自己的身子失衡的一晃。
“您记得我以前就说过多次的,您是我的老师,而我是您的学生,即使非要行礼,也是我像您行礼才对。”
“可是,您现在可是王国的长公主,王室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陛下年老无子,我看在他百年之后,您就将以女王之身统治整个王国。而我,只不过是一介*爵而已,请殿下千万不要再提及幼师为师之事,与我以正统君臣之礼相待才是正道。”
“呵呵”长公主听到一见面这个做事一丝不苟的老师就开始用这种严肃的口吻和她说话,不禁回想起了在她年幼时萨克拉希斯作为宫廷教习对她对她进行淳淳教导的温馨场景。
“您哪,也是越老越迂腐拉!这么长时间不见,安娜可是一直想念着原来那个在宫廷中风度翩翩、博学多才,而在战场上又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老师呢!”
“呃!”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一句话,不由得马上改口:“不不不,您看我说的,老师您的风采还是一如往昔,哪里显老了呢?”
“哎,老啦,确实是老啦!”萨克拉希斯似乎对公主的无心之言却感触很深。他摸着几近花白的胡须。那些虽然被他精心修饰过的胡子和头发,虽然梳理的一丝不苟,确是仍然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慢慢的专为苍老的颜色。
他亲手为公主拉出一张椅子:“公主殿下,您快请坐吧。在下可确实是老啦。刚才居然都没有发现有人进了我的房门,而且更没有发现,进来的人却是您!你可是真叫我吃惊!”
然后他也在旁边坐下,脸上又换上了一副很严肃的神情: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突然跑到瓦尔塔拉这个距离王都那么遥远的地方了?不会只是简单的想来看看我这身老骨头还有没有散架吧?”
突然,他发现长公主美艳绝伦的脸庞上有些异样。
“怎么?”萨克拉希斯大吃一惊:“您刚才哭过了?还有您头上的血迹?告诉我,安娜贝尔,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有人敢袭击王国的长公主?”
“混蛋!”军团长大人光洁的额头上顿时青筋直冒:“在瓦尔塔拉居然会发生袭击王室贵胄这样的事情?是谁这么大胆,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