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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三口 我来保护你(2 / 2)

「我很清楚这件事太勉强了,不过我还是非打不可啊!」

「我不想开玩笑,这很有可能会危及到性命,劝你最好直接弃权。」

「不行!我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到底是什么理由?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为了获胜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

「哈」因为不能说关于选拔赛的事,所以翔一急之下吼出瞬间想到的谎话。

「哈密瓜会被抢走啦!要是输给塔堂就不妙了!」

只见哈密瓜的马尾顿时如冲天炮般倒竖。

「咦、咦咦咦咦咦唔呜!」

翔急忙捂住哈密瓜的嘴巴,并且用力将她拉近自己身边。

「喔,很害怕吗?哈密瓜,不怕不怕。不要紧的,我一定会获胜让你成为我的人,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给那种家伙。」

「唔呜~!唔啊!唔呜!」

哈密瓜满脸羞红,还一副像是刚被渔夫钓上来并抱在怀里的鲤鱼般扭动身体挣扎。虽然翔被哈密瓜一口咬住自己的掌心,却仍像是挚爱将被夺走的吟游诗人似地悲壮。

「原、原来如此这样的话确实说什么都不能输了」

单纯的吉葛罗马上信以为真。等到哈密瓜终于平静下来并将手移开后,哈密瓜怒眼瞪向翔并小声地说:

「(等一下,翔,什么时候演变成这样::这可是我第一次听说耶!》」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啊,老实说连我自己都吓一大跳耶。)」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赢了,我就得变成你的人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

「你~~~!?」

噗休!休休休休休!

转眼间,哈密瓜脸红到像只煮熟的章鱼,而圆球发饰内的哈密瓜汽水也不断激烈冒泡。

这家伙在认真啥啊,真是个有趣家伙~当翔的内心如此OS的时候

一脚猛踹!忽然间,人称阿基里斯死穴的部位传来一股强烈冲击。

「好痛!搞啥?」

回头望去,奈染弥一脸玛琍兄弟里的坏蘑菇那种表情,她一语不发地用力踩住翔的脚。

假如现在是游戏里面的话,绝对会播放掉到画面外摔死的那首招牌音乐。

喂,搞啥啊,你这样的演技在这种情况下是多余的喔,会让吉葛罗起疑的啦。

吉葛罗此时用手撑着下巴,正绞尽脑汁来回思索着某些事情。

「嗯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对,果然还是不行,你应该寻找其他解决方法才对。」

「真是龟毛的家伙,就算你说不行我还是要照打,既然不能去你那边的培训场,我就去找其他地方。」

吉葛罗感受到翔的急切后,他沉吟着并思考了一小段时间说:

「既然不管怎么解释你都不了解的话,实际体验看看应该就会懂了。」

口气净是不适合从他嘴中说出来的傲慢。

「我知道了,那就带你过去吧。」

吉葛罗的家在弓月学园东边,就在离奈染弥的公寓有段距离的商店街附近。

骑车过去约需三十分钟。由于翔有拜访过几次,所以他没有与吉葛罗同行,而是带着哈密瓜等人一起搭公车来到商店街。

挂有这种会让旁人怀疑命名者是否正常的无脑看板的这间店,正是吉葛罗的家。在有如杂货店般狭小的一楼店内,每天早上都像鞋店那样,摆放着自东京湾打捞上来的各式海鲜。店内拉门后方是六块榻榻米大的客厅,从该处的木造楼梯上去,便是甘字家平常生活的二楼。

如此乡土味十足,连『阿寅』(注11)似乎都会从中走出来的老式住宅里,令人困扰的是房间很少,所以吉葛罗似乎与四位姊姊睡在同一间房里。

而且也不知是动了什么手脚,那四位姊姊都是说像又太不像双亲的美女。根据小道消息指出,该房间中只有两顶上下铺,所以说只够四位姊妹花们各拥有一床位。

那么吉葛罗到底是睡哪儿呢?根据小道消息,吉葛罗每天轮流造访每位姊姊的床铺,并且趁机将姊姊当成抱枕拥在怀中入眠。假使星期一是与一子姊姊入眠的话,星期二便前往二子姊姊的床铺,简直就像是将军府中的后宫一样,可说是左搂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状态。

而且吉葛罗本身抱起来的舒服程度以及那可爱模样,在姊姊们之间可说是拥有超高人气,所以经常爆发赌上吉葛罗的争夺战而搞得家中鸡犬不宁。倘若情况真是如此,简直就是不可饶恕。虽然吉葛罗辩解着说「才、才才才才没有这种事哩!完全没有!」,但既然这样为何要如此不安,实在是有瓜田李下之嫌。

当他们到达该处已经是晚上七点过后了,由于这里只营业到晚上六点,因此理所当然铁门已经拉下。就在翔用手机连络后,先骑车回到家中的吉葛罗穿着一身运动服从后门现身。

他好像没吃晚餐就跑出来了。

实在很想与那些美女姊姊们打声招呼再走,特别是高三的三子与高二的四子。由于先前大叔在电话中有提过,要将她们两位通通嫁给自己,所以真想早将她们两人收为已有。但是现在最凝事的就是那位大叔,只要黄汤下肚,东拉西扯地说个没完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样还不打紧,要是他在哈密瓜或奈染弥面前口无遮拦说出那个秘密AV联盟『~Gand/一丝不挂的天使们~』一事,我的人生可就真如字面所说那样直接叫了theend(注12),非常地危险。

「来,我们快走吧,因为那边基本上八点就结束了。」。

吉葛罗话一说完,便小跑步往前冲去,翔等四人则尾随在后。在许多店家皆已打烊的闲静商店街上奔跑约十分钟后,吉葛罗停下了脚步。

宛如玩互挤游戏般紧紧相连的商店中,有间水泥建筑物特别突出。它不像其他商店那样采开放式店门,出入口仅有一个小拉门,而且窗户数量也不多。水泥墙壁像家鼠毛色一样,有些部分还没有涂抹上油漆,就这么显露出原本的模样,给人一股沉重的封闭感,强烈散发着不愿有人接近的气息。

倘若入口没有这个招牌,就算被人误以为是那些身上有刺青的平头大叔们进出的事务所,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吉葛罗以熟稔的模样拉开拉门,对着里面大叫:

「叔叔!你好,我是五郎。」

吉葛罗一定进里头,翔等人则紧跟在后。

眼前是个只求努力精进,同时又讲究精简而取得良好平衡的培训场。

擂台、椰子般大小的拳击袋,还有像俄罗斯套娃娃那样排在一起的大、中、小沙包,墙上有一整面假想对打用的镜子,以及如废弃垃圾般摆放在角落的哑铃及杠钤等设备。

看来此建筑物会有这样的构造,是为了保有可吊起上述设备应有的强度,并且避免练习声吵到附近邻居所设计,当然部分理由也是为了隔绝外来噪音。

几位练习生站在镜子前做假想对打练习,有的则在跳绳,有些则是在做伸展操。擂台上则有一位带拳套年约二十岁的男子一边呐喊,一边规律地挥拳用力击打中年教练拿的手套。

整问培训场充斥着那些人的汗臭味,而身上不断宣泄出的斗志与热气温暖了整个空间。培训场正是如此的场所。

听见吉葛罗的呼唤,一名男子从培训场深处走了出来,他手里抱着一颗状似篮球,实际上是称为药球的沉重大球。

「哦!是你这混小子啊,没想到是阿甘家的五男小弟来啦!」

确认过来者是谁后,男子将手中的药球抛向吉葛罗。

「哇!真是的!我不是五男小弟啦,叔叔,即使我在家中排行第五,也还是算长男耶!」

接过飞来的药球后,吉葛罗一脸苦笑地回应道。

该名年约五十岁的大叔留有一头小卷发,身材相当高壮,比起在这种拳击场上,他更适合在相扑场担任指导。当对方大摇大摆走过来时,那鼓起的硕大肚皮上下抖动:老实说,这种事只需要女性胸部来表现就已经足够了。

「长男啊?长男是指可以继承家业的男孩吧,看你这样营养不良的样子不可能继承鱼店吧。就连阿甘也说要让你给人招赘,然后继承该户人家的家业呐。」

「初次见面,您好,我才是真正的长男。」

翔一把将吉葛罗推开,潇洒地开口打招呼。

「嗯?你是」

「我是预定接收甘字家三女和四女并且继承店铺的大地翔。」

「喔喔!你就是那个『阿大』啊!阿甘可是常提起你这混小子喔!这样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准备继承阿甘家业的女婿啊!哈哈哈!俺就是这培训场的社长赤沼!」

「请多多指教,由于听闻这位冒充的长男过去有在您府上受过训练」

「哦!|对啊!因为阿甘拜托俺,要把这五男小弟训练到能独当一面而寄放在这,但是这混小子完全不行!这副软脚虾模样,让人不禁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两腿问真有长个小鸟蛋!跟他比起来,你这小子的脸看起来还有点像在外闯荡过,算是挺有发展性啊!没想到小三居然有这样的男人耶!」

「您认识三子小姐吗?」

「这是当然的啊,那小妞可是常来打沙包,面对这样不让须眉的剽悍小妞,应该是挺累的吧?」

「没这回事,虽然平常是那个样子,不过钻到床里可就乖了。」

「哈哈哈!这样啊!没想到那个霸王三有这么一面!」

「四子小姐反而就比较积极,平常虽然表现得文文静静,不过在那种时候就非常激烈,而且声音根本就像怪兽一样吼地猛叫喔。」

「原来如此!没想到那个内向的阿四是这样!真是人不可貌相!话说你后面那几个小妞是谁啊?从刚刚就一副快抓狂的样子,你不会痛啊?」

「不,痛得要命。」

奈染弥小姐,拜托你不要露出一脸坏蘑菇的表情拼命踢我的小腿肉好吗?另外我说哈密瓜啊,我应该没有对你乱来过吧?为什么要一口咬住我的手臂呢?老实说,好像都快印上齿痕般的痛耶。还有吉葛罗,你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恐怖,而且你紧紧握住的两个拳头不断在那抖个不停是怎么回事?你应该了解这只是个玩笑话而已吧?

另外附带一提,从一开始就存在感薄弱的耶儿,因为第一次看到拳击袋而满脸好奇的模样,随着练习生将拳击袋打得弹来弹去,耶儿的眼睛也跟着转动,手还不安分地挥来挥去,一副很想上前尝试的模样。

「话说你来这有什么事吗?想加入培训场锻链身体?」

「不。」面对终于切入主题的赤沼,翔迅速调整心态开口。

「不是这么天真的原因,虽然确实是想在这培训场里练习,但是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因为只剩下两个星期的时间而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得变强到能打赢某个家伙才行。」

「好像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你是想打倒谁啊?」

面对一脸好奇的赤沼,翔打从身体内部将那名字挤出。

「塔堂拳介。」

话才一说完,原本赤沼那副和蔼又轻松的通红脸庞,此刻瞬间冻结。

「你你说、塔堂?」

赤沼用力撑开厚重的眼皮,以呻吟般的语气如此问着。

「没错,我得跟那家伙对打并且战胜他,所以」

「不行。」

那是不由分说的声音。

对方并不是说太勉强,而是说不行。

翔并没有因此而慌张急躁,只是静静地回问:「为什么?」

「因为他塔堂他」

赤沼垂下头将手叉在粗硕的腰上,懊悔似地摇着头。

「叔叔,不需要要开口解释。」吉葛罗出面缓颊。「而且叔叔也没必要有任何罪恶感,塔堂前辈一定也对那件事有所觉悟了。」

「喂,你们两个,别把人丢在一旁擅自在那互相安慰,没听你们解释这件事情,我可是不会回去的喔,再这样下去我就会因为太过在意而无法应战的。」

「我不会告诉你,也不会让你去打。」

「我才不管哩,就算用尽全力也要你告诉我。」

翔嚣张地挺身说道,但是

「你就试试看啊。」

吉葛罗毫不畏惧,同样盛气凌人地撂下狠话。

「你就跟我来场练习赛,假如赢了我就告诉你,但是输了就得放弃。」

「五男小弟!你这混小子!」

「不要紧的,叔叔,只打一回合而已,而且我几乎不会还手。」

「你、你说啥!臭小子!」

「你说不会还手,那要怎么分出胜负?」哈密瓜替翔说出内心的疑问。

「只要翔能挥出有杀伤力的一拳打中我就算获胜,如果没办法就算我赢了。」

「混、混帐东西::瞧不起人也要有限度。现在是怎样,难道你已经先考虑到认真打起来会赢不了我,所以用这种判定当作输的藉口?」

「这怎么可能,再怎么说我可是国中三年都在学拳击喔。」大概是身处熟悉的场地,吉葛罗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我有信心,就算了解到翔的体力有多厉害,但只要戴起拳套站上擂台,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很好!要打就来打!」

既然已经挑衅到这种地步,完全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就让我彻底瞧瞧那股自信吧!

「喂五男小弟」

「交给我吧,叔叔,只要让他见识到实力上的差距,应该就不会想跟塔堂前辈对打了。」

听完吉葛罗的说明,赤沼仍然沉思了一会儿,在多次叮咛「只要有一点危险俺就会马上制止」后,他终于点头同意。

虽然气势磅礴地信口开河是可以,但是翔根本连拳带都不知道怎么绑。

他身上仍旧穿着制服,翔虽然说只脱上衣也行,然而最终似乎没这么做。

他在万般无奈下借用了培训场的练习用短裤和运动鞋,并且坐在椅凳上由赤沼帮自己绑拳带。绑此拳带的用意是为了固定拳头与手腕,并且预防受伤,另外似乎多少能提升出拳的力道。

然而赤沼使用的并非是市面上贩售的拳带,而是一般的普通绷带,赤沼坚称这种比较好捆绑且方便行动,而且将拳带给染得一块红一块黑的,根本就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至于哈密瓜、奈染弥及耶儿三人,以小朋友宛如第一次在水族馆中见到海獭的那种表情,凝视着这副打扮的翔。由于再过不久就要八点了,对事情发展感到好奇的练习生们也被教练赶走,不甘不愿地离开培训场。

吉葛罗此时已经准备完毕站上擂台,他抓着绳索做伸展运动。翔在绑完拳带后,也戴上十六盎司的练习用拳套,并将业余拳击用头盔套在头上。他把保护下腹部的护腰绑在短裤上头,最后将牙套装入上排牙齿。

「好!看我的!」

翔将两手拳套互击发出巨响后迅速登上擂台,哈密瓜等人则站在擂台下方守候在一旁。

赤沼上场担任裁判,此时站在擂台中央将两人拉近。

「你们两个给俺听好,只有三分之一个回合而已,只要大地能以带杀伤力的一拳击中五男小弟,就算是大地赢了:假如时间结束都没达成,就算是五男小弟获胜,了解吗?」

两人双双点头,赤沼抓着两人的手,轻轻碰一下对方拳套来完成敬礼动作。翔抬头看着吉葛罗的表情,发现他丝毫没有平常那懦弱滥好人的模样,只有一派男子汉的眼神。

双方暂时先退到各自的角落位置,站在中央的赤沼拿起脖子上的码表,大声宣布「准备!Fisht!」后迅速按下码表。

完全没有锣声与加油,是个寂静无声的开始。翔化成疾风冲出角落,直朝吉葛罗奔去。

「加油、加油,还有三十秒喔。」

赤沼像是在帮忙打气般说道。别开玩笑了,居然还有三十秒啊。

「呼~哈~呼~哈」

翔上气不接下气地拼命追着吉葛罗,吉葛罗却脸不红气不喘,宛如斗牛士般轻松闪开翔的攻击,并且以画圆般的移动拉开距离。

只不过是一分半的时间,翔的动作已经开始变得迟缓。吉葛罗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特别的举动,只是一一闪开翔所挥出的攻击。

纵然打从一开始就非常了解拳击手的强悍,然而对手是吉葛罗啊,只要一回合内拉近距离拼命猛攻,想说至少会打中一下才对

十六盎司换算成公克,也只不过是45O公克多的拳套,居然比想像中还要重。即使空手能挥出子弹般的拳击,然而一旦戴上拳套挥出,简直就慢到跟要进棺材的糟老头没两样。

当单手挥出约十拳左右时,手臂就已经感觉十分沉重。

而拳头挥空更是难受,这可是所有动作中最累人的地方。由于挥拳出去身体会顺势一同向前,双脚要踩住维持姿势就会消耗许多体力。由于足球等运动大部分都只要随心所欲地动作,很少会体验到这种「为了控制自己的身体而感到疲倦」的滋味。

「小翔加油,已经累了吗?」

「看吧,根本完全不行嘛。」

擂台下传来奈染弥那无谓的声援声,以及哈密瓜有些嘲讽的声音一群笨蛋家伙,这可是比想像中难上很多耶!

「翔,只剩下三十秒左右的时间,不继续攻击好吗?」

神色自若的吉葛罗出言挑衅。气死人了,虽然很想冲出去直接把他揍飞,但是拳头重得跟铅块没两样。刚开始还能抬到脸边的手臂,不知何时也只落在腰部附近。肺不断发出悲鸣,脖子颓软无力,现在他终于了解到站在擂台灯下的格斗家们到底是抱着何种心情。

时间已所剩不多,再这样下去就是翔落败。吉葛罗依旧俐落地左闪右逃,并且说「快啊快啊,只剩下十秒了」如此不断催促着。

可恶!只要打中一拳就行了!只要确实打中一拳,就能让那嚣张的嘴巴闭上!

「你现在露出只要打中一拳就能击倒对方的表情喔。」

吉葛罗尖锐地说中自己的心事,这时他忽然在擂台中央停下了脚步。

「你就试试看啊。」

接着将拳套顶在自己的头盔上如此叫嚣。

「别」

就在这瞬间,翔的理智完全瓦解。

「瞧不起人啊!」

他一口气将右拳向后一拉,接着用尽全力往前砸。

吉葛罗的脚彷佛生了根般,丝毫不打算闪开。

丝毫不打算闪开、丝毫不打算闪开、丝毫不打算闪开。

就这样

丝毫不打算闪开。

「!」

拳头瞬间传来一阵冲击,骨头也产生强烈挤压。

而一股比上述更强的震撼直撞心脏。

「什么、怎么会不过确实是」

「确实是完美击中了对吧?」

依然站在擂台中央的吉葛罗,一脸轻松地如此说道。

这和先前打中却偏开的攻击完全不一样,是实实在在的一击才对。那绞尽浑身力气挥出的右勾拳,应该是确实地打在吉葛罗的太阳穴上,而且也发出了巨响。

但是,吉葛罗却只有将脸偏向旁边并且退了一步,之后就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以打中前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望向翔。

哔哔哔的电子铃声,宛如鸟叫声般回荡在水泥围栏中。赤沼拿起码表,对着哑口无言的翔说:「三分之一个回合,到此结束。」

吉葛罗脱下以魔鬼毡固定的拳套,并解开下巴上的绳节脱下头盔,甩了甩满是汗水的头发,完全看不出有受到任何伤害。

「只是门外汉的拳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面对仍处于强烈打击中的翔,吉葛罗淡淡地说道。

「拳套和头盔减弱不少威力,再加上你已经没什么体力,门外汉在这种状态下所挥出的拳头根本是毫不具威胁,虽然你使出全力冲来,但脚步有在我的面前顿了一下对吧?这样上半身的平衡被下半身的冲力拖累,反而挡掉许多力道,而且你的脚步也没有继续踏出,腰也没有转动,光是用手臂挥出的拳击,就连苍蝇也打不死的。」

「」

翔说不出任何话。

「这样你懂了吧?翔是赢不了塔堂前辈,因为就算打中对方也无法确实击倒,所以根本毫无胜算可言,你还是快点放弃格斗大赛这种有勇无谋的念头吧。」

话一说完,吉葛罗就准备跳下擂台。

翔低头咬紧牙根,就这样无力地!

「站住!吉葛罗!」

这完全是个反射性的怒吼。

吉葛罗回过头来,翔也抬头愤恨地瞪了回去。

不要!我不想输!

一股强烈的不甘心涌上心头,促使翔当场跪下求道:

「拜托你!拜托你教我战斗的方法!我跟你磕头!因为再这样下去哈密瓜就、哈密瓜就有危险!」

「干嘛这样!翔,你不要这样啦!」

吉葛罗因惊吓而显得狼狈,翔则继续不断磕头求情。

「拜托你!吉葛罗!我很了解这么做太冲动!确实打不赢也说不定!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逃避!我得出面迎战不可啊!」

「不是这样的!翔!虽然那也是原因,但并不只是因为这样!」

「塔堂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打了」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都是俺的错,因为俺的关系,葬送了一位前途无量的拳击手。」

「叔叔!」

「没关系,五男小弟,俺明白你的担心,可是一位男子汉做到这种地步,不说清楚就太没道理了。」

翔抬起头,只见赤沼缓缓地往自己走近,明明身材圆胖如球,但是此时的脸却看起来有些消瘦。

「总之,就先从塔堂的事情开始说起。」

赤沼以平淡的语气道出了事情始末。

「那家伙在拳击方面确实是个天才,而且他付出过相当的努力。」

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没有其他多余的原因。

与昨天新宿车站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也与大地翔无关。

只是刚好放学回家经过那附近而已,就只是这样的理由。

拳介打算再次造访过去的老巢。

时间已是八点过后,从外面看去能发现培训场内仍然点着灯。独自一人来到此处的拳介双手穴在松垮垮的制服裤口袋里,不加思索地走向该处。

寒冷北风不断吹送,让驼着背的拳介将腰弯得更低。今晚比往常更加寒冷,一年未见的培训场仍是一副冰冷的外观,光用看的内心深处就几乎要冻僵了。

只是想从入口的窗户瞄一下里面而已,只是单纯想这么做,纯粹是想看一下拼命钻研拳击这档无聊烂事的人,想看着他们嘲笑一番,只是去挖苦一下我以前也在做这种蠢事。就只是想这么做而已,这样应该就能了结这件事才对。一年前的那个事件,或许就能因此而一笑置之

自己是这么想的。

明明自己是这么想的。

「怎、怎么会这样」

当从窗户窥视内部的瞬间,拳介的脑海化成一片空白。

塔堂拳介在国中一年级时加入了赤沼拳斗培训场,他的父亲为了让整天打架素行不良的拳介有所省悟,便想说只要让他在这里跟真正强悍的角色对打,就会尝到苦头而有所收敛,不过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那小子的才能是真材实料应该是原本就很熟悉这种运动方式吧,因此他的实力扶摇直上,也让他的个性比较收敛一些,没再继续打架闹事::或许是内心出现了身为拳击手的自觉。而最大的理由,是这里都是些强悍的对手让他感觉痛快,所以对他来说,此处并非学校或家之类的地方,而是另外一个安身之处。」

「安身之处。」

安身之处,这个词,这印象,这记忆,稍稍震撼了翔的内心。

「他有才能,并且努力不懈,所以没有不变强的道理。那小子在三年内完全迷上了拳击,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是整个东京的国中生里首屈一指的拳击手,而且还成为高中拳击名校私立光丈学园的体保生。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十七岁生日那天就可以参加职业考试,迈向成为冠军之路:但是」

这起事件还导致赤沼与其他教练离开此培训场一段时间。

「虽然现在已经没了,可是当时这里有几位职业拳击手也有其他培训场的职业拳击手来这里教学。」

然而,那位『外来』的职业拳击手,与在此处培育的拳介发生了jiu纷。

那是发生在他高中一年级暑假后半时的事。

时间稍微往前一点,拳介一年内就在高中拳击联赛轻量级个人赛中,打进全国前16强。几乎可说是一步登天,因此他也变得非常自负。

起因记得只是一些小事,重点就是在争到底谁才是前辈。光看年龄和拳击资历,当然是对方辈分比较高,但是以待在这座赤沼拳斗培训场来看,又是拳介待得比较久,所以在决定淋浴顺序以及轮值打扫这些事时吵得不可开交。

当然,这培训场所属的职业拳击手都出面挺拳介,大概是本来就对这外来者没什么好感。而血气方刚的一群人众在一起,当然很快就发展成直接冲突,演变成『要就上擂台啊,有种就来啊』的结果。

基本上要练习对打,得要有教练许可才行。在这种状况下,赤沼等人当然会出面制止,但是当时所有人都恰好不在:就一般而言,根本是不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但这里是小型培训场,再加上练习生和所属职业拳击手们的交情深厚,所以规范也就随之宽松了。

比赛是双方都戴八盎司的拳套,未使用头盔,采取三分三回合制,然而拳介在第二回合的一半就倒地不起。

那是个一面倒的比赛,不由分说、无从狡辩的KO昏迷,可说是惨败收场。

拳介醒来后因为无法承受那份懊悔与羞愧,就这么直接冲出培训场:而赤沼等人则是在那事件发生完不久之后回来,并且没有任何人对赤沼他们提及这场练习赛。接下来一个星期,拳介都没有再回到培训场内。正当赤沼讶异那个热爱练习的拳介无故未到时,培训场忽然来了通电话。

那是医生打来的。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从医生口中听到的话,对赤沼面言与其说是惊讶,更可说是感到一阵战栗。

塔堂同学视网膜剥离,左眼已经有五分之一看不见了

赤沼没有夸大其词,他是真的吓到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并以那样的姿势询问医院名称,马上准备前往该处:但是他根本无法起身,因为赤沼吓到腿软了,最后在所有人的帮助下站起,扶着他坐进计程车。

那是一间小型眼科诊所,拳介就在等待诊察的患者当中,他神情自若地坐在等待室内的椅子上,那样子跟平常一模一样,身边也没有家长陪伴。

「由于那小子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自在,害俺不禁以为他跟医生串通好一起来骗人,而俺也希望真是如此。」

但这渺小的希望瞬间被打碎,当医生呼唤名字,与拳介一同进入诊察室的赤沼,再度从医生口中听到视网膜剥离的事情。

所谓视网膜剥离,就是眼球深处的视网膜受到某些原因影响而出现裂痕,眼球内液体从该处流入,导致视网膜剥落的一种病症。视网膜的作用是将进入眼球内的光线资讯加以转换,化成影像后透过视神经传达给脑部,简单来说就像相机底片的功能。所以视网膜剥离当然会害视觉产生异状,最糟的情况下有可能会导致失明。

根据医生从拳介口中得知,这几天眼睛忽然开始有异状,说有时会看到类似镁光灯的光线,或是类似苍蝇的黑点从视线中横切过去,而这些就是典型的视网膜剥离初期症状。左眼自昨天开始有一部分的视线逐渐模糊,现在已经有五分之一变得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医生判断有立即动手术的必要,然而拳介并没有联络双亲。由于他是一个人来到这里,也没有携带保险证,因此医生只能询问拳介其双亲的联络方式,但是他说什么都不肯回答,取而代之说出了赤沼拳斗培训场的联络电话,医生便因此明白了发生原因。

「医生觉得是俺的培训场让他练习过度所造成的这当然也是」

然而对赤沼来说,这完全是个出乎意料的事件。

只要成为拳击手,确实就无法避免会遭遇到类似的危险,但赤沼非常小心在避免发生类似的状况。

而且事实上,这是头一遭有练习生发生视网膜剥离的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赤沼厉声询问拳介,面对从一开始就打算装傻到底的拳介,医生便开口威胁「假如不知道原因就无法医治」,也因此拳介才不甘不愿地说出那场练习赛,当然,赤沼对此所感受到的冲击可说是非比寻常。

「原来如此视网膜剥离啊,难怪塔堂会离开培训场。」

翔终于明白了,而赤沼只是痛苦地摇头继续说:

「不是这样的假如只是这样还有挽救的余地,但当时俺居然又做出了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

拳介其实并不想放弃拳击。

他打算接受手术,然后再次回到拳击场上,所以才会想隐瞒双亲偷偷接受手术而只找赤沼。当时拳介以极为诚恳的态度向赤沼筹借手术费,并且还说将来一定会成为职业拳击手来偿还这笔钱。对赤沼而言其实钱不是问题,而且他也因为觉得是自己的关系才害塔堂变成这样,所以即使要自己全额负担也在所不惜,但是

「俺当时对那小子」

一段时间过后,话仍然没有继续。

赤沼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仅垂头丧气还浑身发颤。

「对那小子说了很残酷的话俺、完全」

这话有如是从肚子深处硬挤出来那样,充满懊恼与后悔的情绪。

「完全背叛了那小子」

赤沼此时似乎已难再继续说话了。

吉葛罗接着表示,拳介的手术在那之后便马上开始进行,并且手术非常成功,拳介的视力也顺利回复。

后来赤沼大骂没有出面阻止那场练习赛的所有成员,并且将所属的职业拳击手通通革职,至于来此教学的那位职业拳击手,也因为打击过大而自动退休。

赤沼虽然打算关闭培训场,最后却被练习生以及他们的家长说服,带着忏悔的心意继续营运下去。

但拳介再也没有回到培训场。

根据传闻,拳介同时也不再去光丈拳击社,而是与其他素行不良的同伙四处为非作歹。

赤沼更因此没办法前去见他一面。

「这就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

吉葛罗对着仍坐在地上的翔说道,话题也到此告一段落。

虽然不清楚赤沼做出的『背叛』到底是什么,然而拳介会离开拳击,视网膜剥离应该确实是个重大原因之一。

「这样所以那家伙才会戴太阳眼镜,主要用意是想保护眼睛啊」

不知何时跑上擂台的哈密瓜,兀自明白似地说着。奈染弥和耶儿也纷纷爬上擂台,以有些狼狈的表情注视着翔。

翔此时正坐在擂台上,低着头全身不断颤抖。

「这样你知道了吗?翔,塔堂前辈已经不打拳了,所以」

「家伙。」

「咦?」

翔用力抬起头。

「那个混蛋家伙!!」

翔的怒吼瞬间在水泥墙上化成回音。

在场的众人皆以为发生什么事而瞠目结舌,只见翔激动地大叫:

「听完刚刚那些反而让我更想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咦?喂,翔,到底是怎么|!」

「吉葛罗,还有大叔。」

翔迅速站起身,来回看着两人的眼睛。

「我好像还没说明自己的状况,由于有某些因素所以不能详细说清楚,不过我就简单说一下塔堂现在想做些什么。那家伙因为某个规则而擅自前往袭击被选出来的人,而且还是唆使一位名叫舞的女孩子。我和哈密瓜被他们两人袭击,至于奈染弥和耶儿也可能会遭遇危险。吉葛罗有看到吧,老实说当时还真的很不妙,要是你再晚一点来,哈密瓜就」

翔说到这,忽然想起当时哈密瓜已经变成了罐子。

「不对,或许我差点就会被杀了。」

吉葛罗和赤沼不禁一脸错愕。

「在还没听到刚刚说的那件事,我对塔堂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好战始终抱持着疑问,不过现

在我明白了。那个混帐就因为自己不能继续打拳击,居然想利用这场战斗来发泄那股郁闷!

而且还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让舞出面战斗!」

翔斜眼瞪着哑口无言的两位男子。

「我是不知道他以前怎样,但是那家伙现在已经堕落了,不能再继续这样放任下去!非得

要有人出面阻止不可,所以拜托你们成为我的助力吧!」

翔用力弯下腰鞠躬。

「」、「」

两位男子微微地张开嘴巴,以失神的表情看着翔。

所有女孩子们也全都一语不发地站在旁边静观其变。

大约过了一分钟,也有可能只是短短的数秒钟而已。

赤沼缓缓地开口说:

「是这样、啊」

翔一抬头,发现赤沼两手挽在胸前,表情显得有些苦涩。

「没想到塔堂居然步入如此歪路老实说,俺还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毕竟再怎么说以前都是个拳击手,居然还对一般**脚相向那小子过去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赤沼叹了口气后,将视线抛向远方。

「那么做果然不对。说实话,俺到现在都还是非常后悔,烦恼当时那样做真的对吗把塔堂赶出培训场真的对吗塔堂会堕落成这个样子,说不定都是俺的缘故。俺先问一下,塔堂已经点头参加那个比赛了吗?明明非常了解视网膜剥离的危险性,即使如此他还是愿意?」

「没有他还没说要参加,所以我才想要变强,就算硬来也要让他点头答应。」

「这样啊是因为在担心眼睛还是总之不管怎样,只要是打架就一定会有危险,可是,继续像这样随意在路上打架反而更危险。」

赤沼不断点头有如在说服自己。

「俺知道了,就让俺来当你的教练。」

「大叔!」

「就像你说的,非得有人出面阻止不可,而且那责任应该就在俺身上俺非得这么做不可。」

「谢谢你!大叔!」

翔迅速起身并欣喜地拍着赤沼那肥胖的两条手臂。

接着

「我也愿意帮忙喔,翔。」

「吉葛罗」

但是吉葛罗却一脸灰败地低下头。

「干嘛啦,没有勉强你一定要帮忙啊。」

「不是这样啦呃,我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出面阻止塔堂前辈。因为那事件当时,我也以练习生的身分在一旁看着那场练习赛。」

「咦」

所有人的视线一口气集中在吉葛罗身上。

吉葛罗有些不好意思,他搔搔满是汗水的头发开口说:

「其实我一直很尊敬塔堂前辈,因为他是这培训场中最疼我的人,而且我也很憧憬他那份强悍所以在那场练习赛,我始终深信塔堂前辈绝对没问题,即使看到他第一回合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仍然相信他,所以在第二回合开始时还推着他的背催促他上场」

「」翔一语不发听着吉葛罗的自白。

「所以我这次绝对要阻止他,假如他真的这样随便乱打伤人同样身为拳击手,绝对无法原谅这种事发生。居然将神圣的拳击用在如此偏差的地方,我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那无尽的善意眼神,绽放出下定决心的光芒。

「吉葛罗同学」奈染弥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样一来,想必能向塔堂学长赎罪」

「吉葛罗。」

翔脱下手中拳套,有如传篮球般漂亮地直接丢人吉葛罗的胸口。

「噢!」

「要啥帅啊,明明是吉葛罗还这么嚣张。」

「唔什么嘛,偶尔让我要个帅又没关系。」

「吵死了,配角,这次还不是一样是我的垫脚石而已。」

「明明我不在你就什么事情都办不到,居然还敢说这种大话。」

两人就这样不断斗嘴并慢慢靠近对方,接着互相将右手往前伸去。

两人就这样站在擂台中央相视而笑

同时轻捶了一下对方的胸口,再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就在这瞬间

「大地!」

入口拉门被用力甩开。

在看见如此光景的瞬间,拳介下意识地就冲进了培训场里。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看见大地翔的身影出现在这里时,拳介体内深处瞬间爆发出一股难丛言喻的冲动,驱使身体做出如此反应。

站在擂台上的所有人,因为这出乎意料的闯入者而一阵错愕。

「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啊!?大地!」

寒风刮过其肩膀,拳介面如恶鬼般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擂台,心中的愤怒无可遏抑。

为什么这家伙在这里?为什么会跟老头目在一起?他们在聊什么鬼话?而且我为何会气成这样?

拳介越是去想,越是感到全身发热,颅内血管简直像是要爆裂般,血液狂涌直冲向脑门。他紧握的拳头不断发颤,奸不容易才压下想直接跳上去揍人的冲动。但是随着事态演变,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真的会揍死这个家伙。

「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座培训场里!?」

猖狂的怒吼响彻整间培训场,拳介一脚踹开位在前进路线的金属水桶,当来到擂台旁后他停下脚步。

最先有所反应的人是耶儿,她像是想守护主人般往前跨出一步,压低身子防备拳介出手突袭。慢了一拍的哈密瓜,也匆匆忙忙交叉双手往前伸。

拳介毫不在意两人的举动,直瞪向人在正前方的翔以及身旁的赤沼与吉葛罗。

「喂,大地,老头目,五郎,你们现在到底在聊些什么?」

拳介如猛兽般露出牙齿。他要视这个回答而定,到时候!!

翔听见此话

「」

表情从原先的满脸错愕

变成嘴角微微扬起,以一脸瞧不起人的表情说:

「这种事还用问。」

翔看来毫无一丝畏惧,并且还嚣张到让人不禁气结。

「当然是在讨论彻底将你击垮的作战方式啦。」

「」

翔的眼神不断透露出「怎样,有意见啊?」的讯息。

原本炽热沸腾的内心,忽然有如遭人泼了桶冷水般。

然而拳介依旧瞪着翔。

「好。」

翔忽然感觉这是他第一次获得眼前这位男子的认同。

「我愿意接受昨天你说的那个决斗。」

「咦」哈密瓜的双眼顿时圆睁。

翔则窃笑了起来。

「真的行吗?塔堂。」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亲手宰了你。」

「不、不行啦!」

哈密瓜脸色苍白地想冲出来制止,翔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衣领。

「翔!你!」

「两个星期后的二十五号,就是弓月学园的运动会。」

「在弓月的哪里?」

无视持续出声kang议的哈密瓜,翔紧接着说:

「体育馆,那里每年都会特别设立擂台举办格斗大赛,至于时间我还不是很清楚,总之中午左右过来,没问题吧?另外不准对我们学校的人乱来。还有,直到那天以前都不准干涉对方行动,即使偶然在街上遇到也不能战斗,直到决斗前都暂时休兵,了解吗?」

「没问题,那规则咧?应该不可能会以拳击的规则直接跟我打吧。」

「哼,假如想要那样的话,本大爷我也是无所谓。」

「你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会和超级门外汉打什么拳击啊。就直接是综合规则,无论殴打、踢击、压制、关节技都没问题,至于时间就随你定,细节到比赛当天再说,毕竟这也牵扯到学校那边的主办单位。」

「了解,你可别想逃啊,还有别输了就叫舞在那胡搞喔。这是我们之间的决斗,用这样来决定选拔赛的胜负。」

「罗哩八唆,说一次我就懂了啦。」

拳介转身背对擂台离开。已经没有任何事要说了,只要在两个星期后的决斗上,把大地翔这个家伙打到体无完肤就行了。

由于金属水桶先前被拳介一脚踢翻,导致现在地板上满是积水。拳介大步跨过后,慢慢步向出入口的方向,然而

「塔堂!」

拳介停下了脚步。

这是赤沼的声音。

「塔堂俺、俺俺想、对你说」

平常总是像个醉鬼般的大嗓门,现在的声音却细如蚊蚋般颤抖。

拳介双手穴在口袋里,微微回过头。

「老头目,不需要找什么藉口了。」

赤沼原本低垂的苦恼脸庞,瞬间如触电般拾起头。

「连续两次背叛我的债,我要你用自己的徒弟好好偿还。」

「塔堂」

赤沼的表情宛如是迷路的小朋友般,整张脸因为难过而揪在一起。

拳介再次转过身前进,这次再也没有任何人出声制止。

他不再回头,众人皆默默无语,只有刺耳的脚步声回荡在培训场内。拳介此时的心情与先前成强烈对比,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没有任何感情涌现,内心只有想着一件事情,就是在两个星期后,把大地以及背叛自己的赤沼给完全击溃。

拳介来到门口,伴随着声响打开拉门走向外面,接着再于一阵声响后关上拉门。

强烈北风仍然不断吹着,从外面看去,培训场仍是一成不变的冰冷模样,然而自己却没再驼背了,明明非常寒冷,却感觉不到寒冷,明明非常灼热,却感觉不到灼热。

只有那强烈的北风,只感受得到那强烈的北风,那风真的非常强烈,彷佛不止从外侧吹来,同时也从体内吹出一样!

刹那间,就在这刹那间,拳介似乎感觉左眼的旧伤隐隐作痛,但那也只是错觉。

拳介双手穴入裤子口袋中,独自没入深沉的黑夜里。

当拳介的身影完全从培训场中消失后,翔才终于大大地喘了口气。

由于他先前就一直绷紧着神经,导致现在十分疲惫,最后终于瘫坐在擂台上。

「塔堂、俺」

「这也是没办法的,赤沼叔叔。」

吉葛罗出声安慰挫败地低下头的赤沼,他也十分了解那股丧气感,因为这可说是赤沼这辈子最不愿见到的光景:但相对的,说不定也是拳介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形。

奈染弥匆忙跑到翔的身边说:

「小翔,没事吧?」

「嗯总觉得终于放下身上的重担:但话又说回来,可能从现在开始会更加手忙脚乱,但是既然已经约好了,我绝对不会逃避。」

「奈染弥也会尽全力帮忙唷,一起加油吧!」

「谢啦。不过说到拳击,当然也需要一位女经理罗。」

「那就从明天开始在这里练习。老实说,我最近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迟钝,我想来这里舒展、舒展筋骨。」

「耶儿~其实你坦一白说想打拳击袋不就好了~」

「我想打拳击袋。」

「哈哈哈!怎么直t的变得如此畑一白啊。」

由于从紧张感中获得释放,翔等人纷纷露出了单纯的笑容。

但是

「这是为什么嘛!」

一股刺耳的尖叫声在培训场中回响着。

那人正是哈密瓜,她现在气得面红耳赤,并且紧紧咬住下唇瞪视着翔。

「为什么你想要战斗!?」

她是真的打从心里非常愤怒,而且也打从心里感到懊悔。

翔不禁有些错愕,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并且将最近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的那个疑问说了出来。

「喂,哈密瓜,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明明我就说不要战斗了!为什么你要忽视我说的话!?」

「那其他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让你去战斗吗?」

「对啊!就放心交给我嘛!我绝对能成为你的力量!」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战斗。」

「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好了、好了。」奈染弥宛如想安抚陷入抓狂状态的哈密瓜般,切入两人之间。

「其实小翔他是非常担心小密才会这样做的唷,对吧?」

翔听完这话,不禁转头看向了奈染弥。

「其实奈染弥非常清楚唷,小翔想要保护大家并且不想再让任何人受伤了。」

「真是的」

翔有些害臊地搔了搔鼻子说:

「不要在那边多嘴啦。」

「嗯呼!小翔难道已经忘记我们当了多少年的青梅竹马,小翔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奈染弥全都一清二楚唷。」

「奈染弥」

翔内心涌出一股振奋情绪,他露出非常开心的笑容做为道谢。

「别太嚣张罗。」

「真过分!居然还说这种话!」

奈染弥此时一脸羞红,像个小朋友般不断捶着翔的胸口。

见到此景的哈密瓜,表情从原先盛怒的表情化成一脸哀伤。

「什么嘛每次都是奈染弥,难道我就这么靠不住吗?」

「你在说啥鬼话啊,为什么你要在意这种事?」

「因为!我们不是搭档吗」

「是这么说没错啦。」

由于有对空罐一事完全不知情的赤沼与吉葛罗在场,因此翔这话可是回得冷汗直流。

哈密瓜将手放在胸口上,以极为哀痛的表情大叫:

「那就多依赖我一点嘛!多信赖我一点嘛!我想成为你的力量!我绝对会成为你值得依靠的搭档,所以」

「别这么固执啦,哈密瓜。」

「咦」

翔苦笑着并轻轻拍了拍哈密瓜的肩膀说:

「我绝对会以持有者的身分好好保护你的。」

啪!

一股宛如木柴燃烧的爆裂声,响彻整间培训场内。

翔的脸颊上猛然出现一阵冲击。

「咦!」

翔的手抚上发热的左脸颊,目瞪口呆地看着哈密瓜。

最后他随着痛觉终于把握住现况。

自己被打了一巴掌,而且还是毫不留情地。

「喂、喂!哈密瓜!你突然这样是啥意」

看到眼前状况,翔实在无法继续把话说完。

因为哈密瓜的眼中渗出某个会反光的液体。

因为哈密瓜的表情,实在太过于哀伤痛苦了。

「我!」

她一边哽咽,一边努力忍住泪水。

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东西,不断震动着喉咙。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所有物

翔不知不觉中忘了要继续呼吸。

「有谁拜托过需要你来保护啊!对你而言,我只是个『被保护』的存在吗!?只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吗!?」

哈密瓜那柔弱娇小的肩膀发出颤抖,并且深深地低下了头,有如拼命拒绝般不断用力左右甩着头。被眼睑挤压出来的泪水,化成水珠滴落在擂台上。

接着,哈密瓜用那因为哭泣而红如小白兔的双眼瞪向翔。

「反正我只是个罐子而已!一个毫无用处的空罐子而已!反正我和身为人类的你还有奈染弥完全不同!而且也不可能变得一样!」

「」

这句话仿佛化成了雷电,瞬间贯穿翔的脊髓。

无法变得跟我一样

「呜!呜!我已经!受够了!」

哈密瓜愤怒地用袖子擦乾眼泪,迅速转身向前走。

翔一脸错愕,宛如一个无生命的木偶般伫立在原地。

「小密!你要去哪里!?」

奈染弥代替翔出声询问,哈密瓜则转过头回答:

「我要去找男屋!只要去那家伙的地方,就可以切断契约不是吗!?我已经没办法继续跟这种人相处了!」

「不行啦!」

「吵死了!反正即使我不在,只要有你在翔的身边不就好了::你们两人尽情在那边打情骂俏就够了!」

哈密瓜甩开追上来抓住自己的奈染弥,轻盈地越过擂台绳索往前奔去。

「等等!小密!得赶快阻止她才行!小翔!赶快去阻止她啦!」

惊慌失措的奈染弥用力摇着翔的身体,不过翔此刻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就连开口说出一句制止的话也做不到。

哈密瓜踩着满是积水的地板,如逃跑般迅速往门口冲去。而她身后,有着因踏过积水而留下的足迹。

哈密瓜用力拉开门。

那股让人感受到不祥预兆的声响,终于让翔惊醒过来。

「啊」

哈密瓜穿过门,准备冲入黑暗之中。她要走了,再这样下去,哈密瓜要走了一股强烈的冲动,让翔朝着伸手无法触及的地方,朝着再也无法见面的那人!

那股冲动驱使他的身体有所反应。

翔想开口呼出那独一无二的名字,阻止对方离开。

但是

「!?」

他却无法顺利发出声音。明明哈密瓜即将离去!明明得阻止她离开不可!!他却有如忘记该如何使用喉咙般无法发出声音,而这也是因为

「小翔!她要走罗!?哈密瓜要离开你罗!?」

我到底有没有资格阻止哈密瓜?

因为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啊啊」

这瞬间宛如化成永恒,世界的变动全部成了慢动作般缓慢。

哈密瓜的背影如同电影特效一样缓缓向前。

看到那纤细脆弱的身影以及秀长如小麦的发丝,瞬间有股未知的冲动涌上翔的心头。那是与哈密瓜相处的记忆,哈密瓜发怒的表情、哈密瓜闹脾气的表情,以及哈密瓜哭泣的表情回忆接二连三浮现出来,化成灼热的泪水从眼中涌入视野,哈密瓜的身影因此逐渐变得朦胧。得赶快阻止才行::得赶快出面阻止才行::!但是无论内心如何呐喊,却有另外一个自己拼命阻挠,拼命阻挠自己发出声音,两方就这样纠缠在一起。犹如跑马灯闪出的回忆,以及想将之打入黑暗地层中的理性

就在内心如此不断交战的同时。

当自己回过神

已经看不见哈密瓜的身影了。

那纤细脆弱的身影以及秀长如小麦的发丝,已经完全消失于暗夜之中。

「哈密瓜」

当哈密瓜消失之后,他才终于顺利发出声音来,然而却已经太迟了,所有事情都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

翔缓缓跪了下来,他咬紧牙根且无力地捶着地板。彷佛可烧伤人的灼热泪珠,滚滚流过脸颊,滴落在擂台上。

又来了我又再次让哈密瓜!

「我我!!」

那身影已冲出培训场外远去,只留下一道孤单的足迹。

似乎也透露出那无力挽回的诀别之意。

第三罐喝完

注9:乔治.贝斯特GeorgeBest,北爱尔兰历史上最杰出的足球明星,控球技术超群。

注10:日文意思是以极为特别的方式出场吸引观众。

注11:日本最长寿的电影之主角,该电影中译为『男人真命苦』。

注12:在日文中,Gand眼Theend发音相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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